有午餐肉的香味。
还有牛肉的麻辣鲜香。
温软闻到空气里的火锅味道,口水忍不住地疯狂分泌。
房屋里的餐桌上,男人们正埋首吃着自热火锅。
这是基地有人送来的,说是看温软打扫认真,这是给他们几人的奖励。
他们正吃着,突然闻到一股恶臭。
像是腐烂十年的臭水沟……
“艹,谁家屎盆子弄翻了!真尼玛扫兴!”
恶臭越来越近,有人抬头才发现,“呃,是温软回来了。”
卫捷从自热火锅里抬起头,浑身脏兮兮的温软站在大门口。
她的目光直直望着桌上的美食。
卫捷视线不自觉扫向温软周身。
她衣服上不知是沾了什么,颜色怪异,味道更是刺鼻。
“软软……”
卫捷的话噎在喉咙口,他侧过身,干呕。
温软本来注意力在吃的上面,猛然听到一阵干呕声。
发现男人们全都站起来,离她远远的,捂着鼻子。
她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往前两步。
男人们猛地往后退,阿强更是伸出手,大声道,“你别过来,你好臭。”
温软肉眼可见的受伤了,她眼中涌上泪花儿,双眼朦胧。
“捷哥……”
往常她只要这样,泫然欲泣,卫捷就会丢下手中的事,上前安慰。
可这一次,卫捷上前走了两步,顿住了。
“软软,你要不先去厕所清理一下。”
真的好臭。
温软眼泪夺眶而出,她冲进卫生间,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上面早已污秽不堪。
她扯了纸巾,不断擦拭自己的手和脸,尽量收拾得干净点。
镜子里她脸上脏兮兮的,靠干擦根本擦不干净。
而基地里面水是稀罕物,他们显然没有。
等温软从厕所出来,空气中火锅的味道消减了些。
她走到桌前,男人们已经收拾好了桌面。
温软一顿,声音发颤,“我的呢?”
“什么?”
“你们吃自热火锅,没有给我留吗?”
卫捷语塞,“软软是这样的,他们基地的人来说你只有打扫完才能吃饭。”
温软情绪崩溃了。
卫捷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一天过的有多辛苦,有多累!
她在那么臭的厕所里,从早上六点待到晚上八点。
她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回来过后,本以为卫捷会心疼她。
可她看到的是一个个避如蛇蝎的面孔,听到的是不带感情的冰冷的话语。
“什么都是他们基地说,他们基地说……”
“难道那个江润说的话就是圣旨吗?你们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温暖算是被逼急了,她撕破了伪装,歇斯底里地表达自己的愤怒。
阿强脾气暴躁,当即掀了桌。
“我们哥几个能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
“要不是你多嘴,非要去装圣母,轮得到今天这个下场吗?”
“论本事,你一个木系啥也不会,论身材样貌,你更比不过人家江润了。”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跑去别人面前炫耀。”
“山鸡笑凤凰,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
男人说话粗鄙不堪,就像是一根刺直直地扎进温软的心里。
圣母?
山鸡?
温软只觉得胸闷气短,脸色猛地涨红。
她都为了这些人的死活,委屈自己扫厕所了。
这些人不记得她的好,还责怪她?
“卫捷,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温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男人紧皱着眉,“软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阿强,他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话赶话说到那了。”
场上就剩一个瘦小男人手里的自热火锅还没吃完。
卫捷看了看他,“猴子。”
后者将只剩点汤汁和土豆的自热火锅推了过来。
“软软,我知道你饿了,先吃点吧,你们去门口守着。”
温软坐在了餐桌前。
此时她很想发泄她的情绪,她的不满。
但她饿了。
她好久没吃饭了。
自热火锅对她来说,具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温软擦了擦泪,毫不避讳地拿起猴子吃过的筷子。
一阵狼吞虎咽,将最后几片土豆吃完,又将自热火锅的汤也喝了个干净。
此时她的形象,与昨日大相径庭。
卫捷看着温软的吃相,心中莫名涌上些嫌恶来。
无论他以前跟温软如何郎情妾意,但当这事发生后,他们都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关系。
他卫捷,是不可能睡一个扫厕所的女人的。
现如今,他对温软诸多照顾,不过是出于心底的愧疚罢了。
温软并不知道卫捷的真实想法。
她以为她和卫捷相处了这么久,再怎么都有感情基础在的。
可她高估了自己。
可错信了男人。
两日后。
打扫完厕所的温软提前回来。
却听卫捷的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
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浑身僵直。
卫捷,他竟然敢背叛她。
还把女人带到这里来睡!
她像疯了一样,使劲地砸门。
里面的动静因为她的动作,停了。
几秒后,男人开门,赤裸胸膛上满是女人指甲的抓痕。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浑身散发着情欲的气息。
男人眼神中被打断好事的不耐烦,温软看得清清楚楚。
“卫捷,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哭哭啼啼,眼眶红了。
卫捷嫌恶地捂住口鼻,态度冷硬,“你能不能不要像一个怨妇一样?”
“软软,我对你很失望。”
“乖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我都好。”
卫捷猛地关上了门,片刻后,男欢女爱的声音毫无避讳地响起。
温软脱力般瘫坐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砸向地面。
她无助地蜷缩双臂,昏昏沉沉地想。
江润说得没错,她是圣母,她享受虚荣,贪图享乐。
回想末世以来,似乎最痛快的日子,竟是她和室友们一起并肩奋战的那段时光。
虽然很累,可是她是凭自己的本事杀丧尸。
找到了物资,也是大家平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想走捷径。
害死了杨欣,与高珂分道扬镳。
也断绝了自己最后一条生路。
温软哭得肝肠寸断,直到眼泪哭干,她才幡然醒悟。
她拿起放在屋子里的桶和抹布,打开房门,毫无眷恋地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