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青年回过头,是一张俊朗又陌生的脸。
毕如海干裂的脸颊上笑容微收,“这,这是?”
刘霞笑道,“他们都是轩子的朋友,执行任务刚好来这,就寻着咱了。”
毕如海反应过来,“老婆,你的病,你快回房间休息,我来弄!”
刘霞笑了,“我的病呀,被小姑娘治好了。”
毕如海搓了搓眼睛,刘霞面色红润,确实气色恢复正常了。
还能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早上出门前刘霞还病得下不了床呢。
见毕如海一脸懵的模样,刘霞嫌他犯蠢,就把他拉到了小房间,把上午的事全都讲给他听。
“他们是从南方基地过来的,这一路这么远,太辛苦了。”
刘霞看了看外面,小声说。
“人大老远过来,还给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咱得好好招待人家。”
一听是儿子的朋友,中年男人放下戒备。
毕如海闻言,不假思索从抽屉里拿出个盒子。
盒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响,是晶核。
他们原本是攒着想去找毕轩的。
“那我去买点东西回来。”
现在只有交易大厅有物资出售,价格都贵得离谱。
毕如海没有半分犹豫,把盒子放在衣服里的夹层包里,生怕丢失了。
嘎吱,门打开。
毕如海戴上厚厚的帽子,竟是要出门。
“毕叔叔,你要去哪啊?”
毕如海脸上是朴实亲和的笑,“没事儿没事儿,我想起还有点事儿没办。”
他想找借口出去买东西。
他胸口鼓鼓囊囊的,苏阳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意图。
“毕叔叔,你老实在家待着吧。”
“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再紧急的事也明天再说。”
两人推脱了一番,最终还是毕如海拗不过苏阳。
中年男人就把苏阳和容清越赶出了厨房,“那你们在客厅玩一会,菜很快就上桌了。”
厨房门一关,毕如海就埋怨刘霞。
“你也真是的,还有一个瞎子呢,你让人在厨房瞎忙活啥呀?”
刘霞愣了愣,容清越似乎确实看不见,但他剥的蒜洗的菜,还挺干净的。
老两口在厨房嘀嘀咕咕。
“这道菜少放些辣椒,问过了有孩子不吃辣。”
“还有这个菜,你添点盐,味道淡了。”
老两口一人一句,拌着嘴。
客厅里,容清越和苏阳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愿打扰这难得的温馨。
毕秀抱着江润送她的布娃娃,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那两个哥哥明明都是笑着的,为什么感觉他们很难过呢?
半小时之后,菜终于做好了。
一张圆桌,被五花八门的菜品摆得满满当当。
鸡鸭鱼,香肠腊肉。
堪比年夜饭水准。
那蔬菜拿出来可水灵,可新鲜了,就像是刚从地里摘的一样。
还有那鸡似乎也是刚宰杀的连,血都是温的。
这一桌饭,在末世前可能算不得什么。
可这是在末世,连泡面都是稀罕物的末世!
这样的一顿饭,怕是连基地老大都不敢这么奢靡地消费!
食材全是由容清越带来的,听苏阳说,蔬菜是植物系异能者催生的。
而鸡鸭鱼肉都是什么空间系异能者存放的。
他们囤了很多物资,根本吃不完。
老两口这么一听,才放下心理负担。
毕秀自从末世降临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嘴巴微张,嘴角似乎有晶莹剔透的口水。
“快吃吧,不然等会菜都凉了。”
鱼是最先出锅的,好在下面有炭火烤着,不仅没冷,反而还冒着热泡。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毕轩没少向他们炫耀老妈做的酸菜鱼有多好吃。
想到当时的场景,苏阳笑了笑,夹起一块鱼肉放进碗里。
这鱼是冰河里钓上来的,肉质紧实,刺少肥美。
搭配上爽口的酸菜,滋味一绝!
果然好吃。
在饭桌上,老两口一直在给几人夹菜。
刘霞有些不好意思,“太久没做菜,手艺都退步了。”
苏阳十分捧场,“阿姨,您做得很好吃,像妈妈的味道。”
刘霞笑了笑,表情有些腼腆。
他们夫妻俩最关心的还是毕轩的状况。
扯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苏阳应付着老两口的问话,生怕被他们看出破绽。
“叔叔,来喝点酒。”
容清越话不多,看苏阳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端着酒杯给他解围。
“还有酒?”
哎呀呀,毕如海多久没喝过酒了。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刘霞,见后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笑嘻嘻地把酒杯递上。
“呵呵,咱少喝点,不然你阿姨要念叨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
觥筹交错,家长里短,恍若隔世。
吃过饭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说着只喝三杯的毕如海到最后喝得不省人事。
苏阳和容清越状况也没好多少,倒在沙发上。
容清越眼睛半睁,没有焦距。
江润坐到他旁边,“喂,醒醒。”
下午五点天就黑了,后山又有变异植物作祟。
哈尔基地规定五点后不得在基地里活动。
他们要是醒不过来,晚上只能在这睡。
刘霞毕如海的房子,就是个小套二,面积不过五六十平。
几人在这,肯定是住不下的。
醇厚酒香中,容清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水蜜桃香。
“阿润。”
他拉住了她的手,掌心里的小手软若无骨。
“不用担心,等会有人来接我们。”
刘霞安顿好毕如海后,她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此时,苏阳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刘霞端了凳子过来,坐到了江润和容清越的前面。
“清越啊,你老实跟阿姨说。”
“毕轩他到底怎么样了?”
容清越的酒意,似乎彻底清醒。
他眼神沉静,眼底压抑着情绪,声音因为喝酒有些低沉,“阿姨,怎么这么问?”
刘霞苦笑了一声,“我的儿子,我自己清楚。”
“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最了解他。”
“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江润和容清越都没答话,不过紧绷的身形还是暴露出了真相。
刘霞垂泪,“上个月我做梦梦到他了,浑身都是血。”
“他一直跟我道歉,我跟他说话,他似乎听不到。”
“清越啊,你告诉阿姨,轩子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