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经理按下保险柜上的按钮,然后从其中伸出来一块平板,平板上有一颗像是图钉一样的东西。
客户经理道:“麻烦您,尉迟先生,请将您的食指按在这上面。”
尉迟然道:“按上去不就戳破了吗?”
客户经理解释道:“没错,我们的保险柜是需要验证血型的。”
尉迟然看了一眼方寻忆,心里感叹这安全系数真高。
尉迟然将食指按上去戳破后,那块平板又收了回去,没多久保险库原本的红灯变成了橙色,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密码面板。
客户经理退到一旁:“尉迟先生,我先回避,您输密码吧,密码是不能输错的,哪怕是一次,保险柜就再也打不开了。”
尉迟然愣住了:“密码?什么密码?”
客户经理道:“就是保险柜密码。”
说完,客户经理离开回避,在远处带着微笑等待着。
尉迟然低声问方寻忆:“怎么还会有密码呢?”
方寻忆道:“甘乐留给你的保险柜,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
尉迟然看着屏幕:“为什么会有密码呢?甘叔叔在视频里也没说密码啊。”
方寻忆道:“我这有录音,你先听听,说不定有线索,来,耳机,你戴上。”
尉迟然戴上耳机,看了一眼远处的客户经理,客户经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输入密码,要戴上耳机。
尉迟然尴尬笑道:“我那个,我输密码之前都要听几首歌,这是一种仪式。”
客户经理立即笑道:“对,生活就要有仪式感。”
尉迟然戴上耳机,背对那客户经理听着昨天方寻忆录下来的视频录音。
听了第一遍后,尉迟然看着方寻忆道:“没有提密码啊?”
方寻忆道:“既然是密码,肯定不会以那么寻常的方式说出来,说不定藏在话里。”
尉迟然猛然想到甘乐的那句话——“之前的房子我已经卖掉了,连同我的积蓄全部转到了以前给你所开设的国外的账户上,密码没变,你拿着身份证明文件就可以取出来,一共六百八十五万七千八百九十六元,记住了,是六百八十五万七千八百九十六元。”
“六百八十五万七千八百九十六元。”尉迟然重复了这个金额,又道,“就是。”
方寻忆也恍然大悟:“对,应该是这个,否则他不会重复两遍。”
尉迟然转身看着客户经理:“密码是几位数?”
客户经理笑道:“至少六位,但不多于十五位。”
范围这么大?尉迟然又听了一遍录音,然后道:“应该就是这组数字了,不管了,是死是活,我也要赌一把。”
就在尉迟然刚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来了短讯。
尉迟然拿起手机来,发现是张凤飞把那笔钱转给了自己,一共三百四十二万八千九百四十八元,不多不少刚好是甘乐所说金额的一半。
方寻忆道:“干嘛?赶紧输密码啊。”
尉迟然看着密码面板道:“不,不是,而是,甘叔叔说了,那笔钱有一半是我的,所以,总金额除以二才是密码。”
方寻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尉迟然快速地将那组数字输入了进去,紧接着面板亮起,保险柜在“咔嚓”声之后打开了。
尉迟然和方寻忆朝着保险柜看去,发现里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盒子是黑色的,看样子年代久远,上面全都是镂空雕花,非常精致,精致到都不敢轻易伸手去触碰。
尉迟然迟疑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盒子捧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
客户经理上前道:“尉迟先生,既然保险柜打开了,那么请您签个字,您的手续就算办完了。”
尉迟然快速签字,捧着盒子就与方寻忆回到了车上。
上车后,两人开始研究起那个盒子,可怎么研究都打不开那盒子,仿佛盒子根本就是封死的一样。
方寻忆道:“看起来像是个机关盒。”
尉迟然问:“什么叫机关盒?”
方寻忆道:“古人设计的一种盒子,需要打开特定的机关,才能够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如果用暴力手段砸开或者撬开,盒子里面的自毁机关就会启动,将盒子中保存的东西直接销毁。”
尉迟然看着放在大腿上的盒子:“我去,我也不懂这东西啊?那怎么打开?”
方寻忆寻思了片刻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可以帮忙。”
尉迟然忙问:“谁?”
方寻忆道:“是个开当铺的,祖上当过逐货师。”
尉迟然回忆道:“逐货师?听着很耳熟,是不是异道十二门派之一?”
方寻忆发动汽车:“你记性不错,走吧,他的当铺在南区,我们开过去得一阵呢。”
车开到南区那家名为“聚鼎坊”的当铺外,尉迟然抱着盒子下了车,看着那扇小得不能再小的门,小的只能让一个人勉强进去。
门两侧还有一幅简单的对联,上联是“三思后行”,下联是“有进无出”,牌匾下面则挂着横批“回头是岸”。
尉迟然问:“这对联是什么意思?”
方寻忆叹气道:“这小子,是个实在人,他开当铺呢,说白了,就是为了聚宝赚钱,但他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他告诉所有来当铺的人,来我这里当东西,不是什么都收,只收好东西,而且他出的价格也比其他人高,可利息也高,所以,当出货品之前要三思,因为极有可能是赎不回去的。”
尉迟然笑道:“这人可真有意思。”
方寻忆帮尉迟然打开门,尉迟然捧着盒子走进去才发现,这当铺里面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就像是个博物馆展厅一样,大厅内四下都摆着玻璃柜子,里面陈列着各种古董物件,正对面就是当铺的柜台。
柜台内坐着一个留着偏分,肤色白白净净,五官很精致的年轻人。
方寻忆低声道:“他就是老板谢情非,情非得已的情非,人有些怪,你就少贫点,求人家办事得有个样子。”
尉迟然默默点头,捧着盒子上前。
方寻忆抬手敲了敲柜台:“情非。”
谢情非头也不抬,目光依然落在自己手中的那本古书之上。
方寻忆又道:“谢情非谢老板。”
谢情非还是不抬头,但却开口说话了:“方警官,有何贵干?是来查案子还是找我闲聊?闲聊我没功夫,下次再约,要查案子,还是老规矩。”
说着,谢情非拿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协助查案请汇款到以下账户,金额照旧”。
尉迟然看着那个牌子,忍不住道:“这还算是朋友吗?”
谢情非抬头看着尉迟然:“朋友就不用吃饭了?朋友就必须付出宝贵的时间配合你们查案?朋友就得……”
谢情非话还没说完,目光便落在尉迟然所捧的那个盒子上,说了四个字:“三魂七魄?”
尉迟然一愣:“什么三魂七魄?”
谢情非直接从柜台下面钻出来,摸出一个放大镜,凑近看着那盒子,看了许久,直起身子来:“这东西你们从哪儿来的?”
尉迟然见谢情非如此认真,在方寻忆还没说话之前,就先道:“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属相是?”
谢情非无比认真的回答:“我属虎。”
“哦,是吗?”尉迟然一脸的蔑视,“我还以为你属龙呢。”
谢情非问:“为何?”
尉迟然道:“刚才都要上天了。”
谢情非知道尉迟然在数落自己,但因为他对这盒子真的感兴趣,只得道:“请问这位先生,您这盒子从哪儿来的?”
尉迟然刚要准备接着损,方寻忆在旁边咳嗽了一声,他只得忍了忍道:“刚从银行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打不开,所以特地来这里请您这位高人过目,帮个忙,鉴别下这是什么盒子,又如何打开,麻烦您了。”
方寻忆赶紧道:“我现在转账给你,算是辛苦费。”
“不用!”谢情非立即道,“这种奇货我能看上一眼是我的福气,怎么敢收费呢,两位里面请。”
奇货?什么意思?尉迟然没理解,但还是与方寻忆一起跟着谢情非进了里屋。
走进里屋,谢情非示意尉迟然将那盒子放在了桌上。
尉迟然放好后问:“谢老板,你刚才说三魂七魄是什么意思?”
谢情非继续凑近看着那盒子,却没有伸手去碰,只是围着看了一圈又一圈。
尉迟然看着方寻忆,方寻忆示意他有点耐心,再等等看。
许久,谢情非终于下了结论:“这的确是三魂七魄,不,是三魂盒。”
尉迟然急了:“那你也得解释下,什么叫三魂七魄,什么又叫三魂盒啊?”
谢情非看着尉迟然问:“请问,阁下也是异道中人?”
尉迟然一愣:“异道?”
一旁的方寻忆立即道:“他不是,他只是我的同事,这个盒子是他一个叔叔留给他的,我们刚从银行保险柜里取出来。”
谢情非脸色却是一沉:“你不是异道中人?你和缝千尸没关系?”
缝千尸三个字从谢情非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尉迟然和方寻忆都浑身一震。
方寻忆立即问:“谢老板,你为什么要提到缝千尸?”
谢情非看着方寻忆那副模样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尉迟然要崩溃了:“大哥,我们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来找你干什么?麻烦您,赶紧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