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中有两名男性,一名女性,平均年龄四十五岁。在孤军中,这属于深度蛰伏者,仅仅只是负责分部的正常运营,除非异道内发生重大事件,才会有相关行动。
可几十年来,在东北,几乎没有发生过让孤军认为值得关注的异道大事,所以,这些人也如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将这3人与异道中人联系在一起。
侯万先是按照正常的接头方式打电话去公司询问,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接不上暗号,他只能直接找那3人中的负责人,却被告知负责人请假了,有事打他的手机。
侯万再次尝试着直接拨打手机,谁知道手机一拨就通,那头的人直接问他是做什么的?侯万说了暗号,对方也接上了暗号,侯万随即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负责人声称电话中不方便说,让侯万当天晚上去一个废弃的工厂区等他。
挂掉电话之后,侯万立即将和负责人的通话录音传回华人城方面,PW总部也立即进行了声纹对比,确认对面接电话的那个绝对不是负责人。
侯万回忆到这后,微微摇头:“我当时心里很纳闷,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动过我们孤军,更不要说直接对我们某个分部分舵下手,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再者说了,就算想下手,要找到并确认也是一件难事。哪怕是找到了,要想让对方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容易,更不要说让他们供出与上面的接头暗号了,现在毕竟是二十一世纪了,不再是百年前,什么人会对我们下手呢?”
尉迟然问:“那当晚你去了吗?”
侯万道:“我明知是陷阱,当然不会去,第二天,我又接到了那个自称负责人的家伙的电话,他问我为什么没去,我谎称被人跟踪,又问他关于《九州万兽图》的事情,那人问我住的地方,我以安全为由没告诉他,而他则说要给我一份东西,我看了便知,我只能告知上层,让上层重新定了一个酒店,让那家伙将东西送过去,谁知道,那家伙让快递送了一页《九州万兽图》的残页。”
侯万拿到那残页的时候,并不确定是什么,直到传回照片给华人城之后,那边才回复他那是什么东西,并且命令他立即带着那残页返回华人城,任务终止。
“以上,就是所有的经过了。”侯万皱着眉头摸出电子烟,“我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对方是何门何派的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提供给我一张残页,为什么河洛又让我终止任务,而且下的是死命令,最重要的是,这么些年来,虽然这残页在仓库里,但孤军上层一直在想办法确定其真伪。”
尉迟然觉得奇怪:“孤军这么大的能耐,确定那残页的真伪还不简单吗?而且,旄捕原本不就属于孤军的分支吗?”
侯万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虽说旄捕的确是孤军建立的,但是到了后来,为了假戏真做,后来的旄捕几乎没人知道这个事实。”
初夏道:“那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就如同一个集团出资创立了一个新公司,也不控股,也不纳入旗下,让其自由发展,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这个公司也变成了集团,还与自己母公司成为了竞争对手,孤军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侯万道:“恐怕这也是河洛纳闷的地方吧?因此,我推测,河洛估计也不是真正的高层,仅仅只是代言人而已,他只是想通过这次任务查清楚某些事,他昨晚还传了讯息给我,告知我可以从仓库里带走那残页,想办法确定其真伪。”
殷宛梦立即问:“这么多年,孤军都没有查出残页的真伪,我们怎么查?”
侯万道:“不是没查,是查了,但是用的方式不一样,首先不能公开,不能雇佣其他的专家,要知道那可是旄捕的至宝,如果消息传出去,说旄捕的至宝一部分在孤军手中,那孤军就完了。”
尉迟然笑道:“我还以为孤军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刚说完,尉迟然忽然想到什么,问:“松蒙离开这里之前,并没有带走残页,就算他记忆力再好,也没办法记下残页上的文字和图画,所以,他肯定会影印一份。”
侯万闻言道:“有道理。”
尉迟然又道:“松蒙拿着影印的残页去东北,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影印的残页来自于《九州万兽图》,到时候再顺着他的身份调查,他人就会认为《九州万兽图》如今落在了T国王室的手中,松蒙也会有危险。”
侯万起身道:“万一他被当年下饵的那人发现,就会认为他是孤军的人?”
尉迟然摇头:“不,孤军的人不会明目张胆拿出残页,那个人肯定清楚这一点,所以,会暗中调查松蒙,从松蒙的身份顺藤摸瓜查到PW,从而发现孤军就藏在PW之中。而这个人当年用残页的目的,似乎是想对孤军进行打击,侯部长,在那之后,国内的其他分部出过事吗?”
侯万摇头:“没有,只有东三省的分部出事了,从那之后,华人城方面停止了在东三省所有孤军的活动,让剩下的人正常生活,化整为零,等待命令。”
尉迟然寻思片刻:“那么,可以这么推测,当年东三省的孤军分部一直在寻找《九州万兽图》,不,应该是在寻找持有《九州万兽图》的某个人,此人发现之后,只得用一张残页做诱饵,摧毁了孤军的三个分部,同时守株待兔等待来调查的其他孤军,河洛发现此事有诈之后,也许是时机不成熟,也许是其他原因,便中止了你的行动。”
侯万问:“你是说,松蒙找到那张残页,是河洛故意安排的?”
尉迟然点头道:“应该是,松蒙带着影印件去了东北,肯定会被那人所发现,这次等于是河洛给那人下饵,而我们就是鱼竿,所以,我们真正的任务不仅是要找回松蒙,还要找到那个人,找到《九州万兽图》。”
初夏道:“有道理。”
殷宛梦笑道:“你的分析推理能力的确不错。”
尉迟然依然满脸疑惑:“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孤军每次让我执行任务,都不说明白,非得让我去揣摩呢?”
侯万也眉头紧锁,尉迟然说的何尝不是呢?河洛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好在是,他们已经基本上搞清楚了河洛派他们去东北的主要原因。
可尉迟然却觉得,还有一条很明显的线索,那就是那张残页的真伪。
思来想去,尉迟然觉得,他只能去找谢情非帮忙,毕竟他是个逐货师,鉴定这些古物的真伪非他不可,从真实世界事件的经历来看,他品行道德尚好。
可是,现在华人城中遍布寻找侯万和尉迟然的间谍,两人一旦现身,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于是,只能由侯万派了两名信得过的PW干员,将谢情非请到了码头PW的一间安全屋内。
原本谢情非无论怎么都不愿意来,直到尉迟然拨通电话,亲自恳求,谢情非这才同意。
谢情非走进安全屋内的时候,尉迟然等人立即上前迎接。
谢情非环视屋内,又看了看后方那两名PW干员,问:“尉迟警官,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尉迟然道:“谢老板,事情紧急,我也就不客套了,我请你来是为了鉴定一张残页的真伪。”
谢情非纳闷:“残页?”
尉迟然将谢情非领到桌旁,打开专门装残页的扁盒:“就是这个。”
谢情非只是看了一眼,就脱口而出:“《九州万兽图》?”
侯万、初夏和殷宛梦互相看了看,知道这谢情非果然是逐货师,就算他嘴上不承认,只是说自己是逐货师的后代,但对异道中的物品他都是如数家珍。
尉迟然点头道:“只有一张残页,但不知道真假。”
谢情非显得很为难,凑近仔细看着,却不敢上手,毕竟这种残页一旦上手,无论再小心都极容易损坏。
所谓古籍,指的是未采用现代印刷技术的书籍。
图书在古代称为典籍,也叫文献,兼有文书、档案、书籍三重意义。随着时间的进展,将记事类文件加以编排,供人阅读,并达到传播知识经验的目地,便形成了一部图书,图书的内容日益增多,载体趋向多元,制作技术不断改进,为了方便阅读,产生了简册、卷轴、册页和线装书等不同的装帧样式。
中国古代的传统分类法采用经、史、子、集四部分类,四部下再细分为四十四类——其中经部以儒家经典及其释作为主,也收录古乐、文字方面的书籍;史部,主要收录各种题材的史书,另纳入地理、政书及目录类图书;子部则范围最广,诸子百家、算数、天文、生物、医学、军师、艺术、宗教、占卜、堪舆、命算、类书等等都属其中;集部,则记录诗文集,文学评论以及词曲方面的着作,个人着作称“别集”,集体创作称“总集”。
谢情非皱眉看了许久道:“明朝刻书,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明朝初年至正德一百余年,刻书的风格继承元代余韵,无论官刻还是私刻,概括起来,就是六个字,黑口、赵字、继元。”
尉迟然问:“什么意思?”
谢情非道:“书中缝线上下两端为宽粗墨印的黑条子,这就是黑口。而赵字则是指元代刻书的字体大多数都模仿赵孟頫的字,至于继元顾名思义,就是继承元代余韵的意思。”
尉迟然虽然懂了,但也不明白字体,毕竟他不是研究这个的,所以就算知道,他也无从分辨年代,所以问:“那《九州万兽图》是什么时候所刻?”
谢情非道:“应该是嘉靖到万历年间,你看残页上的白口方字仿宋,这是那段时期的风格,可单看这些还是无法证明这是真的,因为现在要仿造这类的残页,也不是不可能。”
侯万立即问:“谢老板的意思是,这残页有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