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所说的这个人,自称叫常鸿志,但他更喜欢人家称呼他为J。
而在谢梦、刑术、司马清和云坚身上发生的觉醒,都源自于常鸿志。
尉迟然问:“常鸿志?多大年龄?做什么的?”
谢梦道:“他只是用了别人的名字,使用了这个人的资料,我查过,这个人原本是甬城的一名数学老师,后来离奇失踪,又离奇死亡。”
此时此刻的尉迟然和侯万并不知道,谢梦口中所说的这个已死的常鸿志,就是唐舍曾在蓉城所调查的那一系列案件中的主要人物。
谢梦看着地上的骸骨:“我遇到常鸿志的时候,是我坚持要返回中国的那一年,我回来之后,为了寻找异兽,去了很多传说中有异兽出没的地方,要知道那些地方,要不是荒无人烟,就是什么遗迹或者古墓……”
谢梦的旅程属于漫无目的,因为她是逐货师,也是异商的原因,可以从冥市或者其他异道的渠道收获很多消息,但这些消息不一定准确,她只能从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中去筛选,然后查阅古籍,确定地点。
当时的谢梦还有一个恋人,是个英籍华人,叫本尼,是个考古学家,两人是在华人城一次古董拍卖会上认识的,原本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当谢梦返回中国乘坐飞机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了本尼。
当谢梦看到本尼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她觉得那就是天意。
本尼因为参加一次学术会议,要去中国,两人因此同行,也就是在那段日子中,两人相爱,本尼也因此决定不返回中国,加上谢梦的坦白,他决定与谢梦一起去寻找传说中的异兽。
那应该是谢梦这辈子至今为止最快乐的时光,虽然他们一次次失败,甚至有时候的冒险就是一场笑话。
谢梦道:“终于,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有一个已经被关押在监狱里的盗墓贼曾经在一座水墓之中见到过水鼠,你们知道水鼠吗?”
尉迟然摇头,侯万道:“我听说过,只是曾经异道有传说,说水鼠肉可以治疗哮喘,而且是肉到病除。”
谢梦道:“没错,水鼠的大小和一般的老鼠没区别,体形外貌也类似,却是两栖动物,可以在陆地和水中生活,体表无毛,表层有薄薄的鳞片,但这种鳞片却是肉鳞,和鱼不一样。”
尉迟然好奇地问:“那水墓是什么?还有人将墓地修建在水中吗?”
谢梦道:“俗称的水墓,都是因为积水而导致的,也就是原本墓地所在的位置形成了湖泊,亦或者河流改道淹没所导致。不过,也有在修建后,故意引水成湖,用池塘、湖泊来隐藏下方墓穴的。”
尉迟然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谢梦道:“原因有很多,有些是因为生前作恶,死后怕墓穴被人焚毁,但这样做的通常都是一些邪门歪道的人,我当时发现的那座水墓,就是明朝时期一个邪教教主的墓穴。”
水墓的位置位于川北一座名为天池村的村落,此地因为有一座接近小型湖泊面积的池塘,且湖泊中的水源于山上的泉水,同时在历史记载中,无论多干旱,这座池塘都没有干涸过,所以被称为天池,天池村也因此得名。
明朝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后,该地兴起了一个教派,称“葬心教”,教主是一名年约19的男子,自称陈抟老祖转世。
陈抟何人?
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赐号白云先生、希夷先生,亳州真源人士,北宋时期着名的道家学者。
888年,陈抟受皇帝唐僖宗召见,赐号清虚处士。932年,应考进士落榜后,于935年隐居武当山九石岩。937年,陈抟返古蜀,拜邛州天庆观都威仪何昌一学锁鼻术。着有《胎息诀》、《指玄篇》等专着。939年,游峨眉山讲学,号“峨眉真人”。着有《观空篇》等。并拜麻衣道者为师,从事《易》学研究,着有《麻衣道者正易心法注》、《易龙图序》、《太极阴阳说》、《太极图》和《先天方圆图》等,现流传的着作托名者居多。
947年,陈抟同麻衣道者隐居华山云台观。常游历于华山、武当山之间。956年,受周世宗柴荣召见,任命“谏议大夫”,不仕,赐号“白云先生”。
北宋太平兴国二年,既977年,宋太宗赵光义召见陈抟。雍熙元年,太宗再次召见陈抟,赐“希夷先生”称号。
端拱二年(989年)七月,陈抟仙逝于华山张超谷,享年118岁。
陈抟死前,曾让弟子凿石为室,要在那里休息,在石室凿成之后,表示他气数将尽,圣朝难以依恋,随后将在这个月二十二日化形于莲花峰下张超谷中。
后来,陈抟果然如他所说一样,在二十二日去世,七天后四肢身体还有余温,当日有五种颜色的彩云掩盖堵塞洞口,经月不散。
当然,陈抟去世之时和之后发生的事情,肯定在民间口传过程中被神话了,加上他原本是个长寿老人,又有许多着作,便被民间称为陈抟老祖、长寿仙。
陈抟所着的书中,其中有《心相篇》最为出名,该书推崇道家承负思想(注:承负意为前辈行善,今人得福;前辈行恶,后辈受祸,与佛教因果类似),与异道江湖之中的相面术完全不同。
可古时,民众大多数文化程度不高,并不懂《心相篇》所讲的是什么,于是这个自称为衬托老祖,本名为宋子固的书生,却将《心相篇》改编成了《心相经》,并且成立葬心教,广收教众,宣扬他所谓的无心、无相、无恶的邪说。
宋子固告诉他的教众,人之所以无法长寿,无法成仙,主要是因为留恋尘世,而尘世等同于地狱,而地狱实则是不存在的,地狱就是人间,人间就是地狱,所以,要排除心中的杂念和欲望,万人同心,才可以拯救苍生。
这种类似的邪教说法,与现今大多数邪教同出一辙,用现在的话来讲,表面上是给人灌输心灵鸡汤,但在这个过程之中却灌输自己的思想,掌控教众,满足自己的私欲。
谢梦正色道:“可异道有记录,这个宋子固真的会读心。”
侯万和尉迟然互相对视一眼,同时问:“读心?真的假的?”
谢梦道:“曾有异道中人好事,伪装成为信徒前去请教宋子固,说自己心思不宁,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宋子固排除心病,谁知宋子固竟直接道出那人名字,籍贯,甚至属于异道何门何派,甚至和谁有恩怨等等,吓得那人赶紧逃离。”
这事传开之后,异道中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这个故事有可能是假的,也有可能是这名异道人士收了宋子固的好处,替他传播谣言。
此事越传越离奇,最终旄捕决定前往蜀地,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旄捕虽然已经成立,却依然隐藏在锦衣卫之中。
从京师出发的旄捕一行五人到达了天池村之后,伪装成为货郎的模样去拜见宋子固,宋子固在见了几人之后,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反而是满头大汗,不久就离奇失踪。
宋子固失踪之后,所谓的葬心教也很快鸟兽散,连在史书中留名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明朝灭亡前夕,曾有人写过一本杂记,杂记之中就记载了葬心教覆灭的前后,书中写道,之所以宋子固当时一句话都不敢说,是因为他读出那五名旄捕的来历,知道如果自己实话实说,又建立邪教,下场肯定是五马分尸,于是干脆装傻,然后消失。
但是宋子固似乎在很久之前就预言到自己的死期,如同是陈抟死前一样,宋子固也早就命人在天池之下修建了一座自己的坟墓,然后躲进墓穴之中独自等死。
书中记载,陈抟最后告诉弟子,他的确是可以读心,但最痛苦的也是可以读心,他知道每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发现实则身边无论是谁都戴着面具之后,十分恐惧,每一个崇拜他的教徒也都在试图窥视他的秘密,掌握可以读心的能力,但他这种能力却是一种天赋。
尉迟然听到这,立即道:“天赋?你是说和你们所说的一样?”
谢梦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是发现了那本杂记之后,获知了这个消息,便与本尼两人连同雇佣来的三个帮手一起去了川北的天池村,要知道,宋子固的墓地用寻常探墓的方法是找不到的,所幸的是我们知道他的墓地就在天池下方,所以,趁着冬季天池放水灌溉冬水田的时间,在夜晚对天池进行了勘查,但也没有找到入口。”
本尼采取了考古中的地质检测和分地法,花了十来天的时间检测了周围的土质和土层,从而来确定什么位置最适合挖掘,就算是明朝时期修建的墓地,即便是地壳有变动,但科学检测的数据却不会产生错误。
最终,在本尼的帮助下,他们在天池村南侧一口井内找到了机会。
那口井因为距离村子较远,所以,算是半废弃状态,一般没人去,但就算是白天,谢梦、本尼等人长期在井口旁边徘徊也会引人怀疑,所以,只能在夜间想办法下井,再定位做地层横向探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