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在不知道外面每分钟暴雨量以及镇邪塔内具体空间的前提下,两三个小时仅仅只是他的个人推测,也许情况比现在更糟糕。
三人匆忙走进下一层,走下阶梯之后,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因为第三层阁楼内遍地的金银珠宝。
“我去。”周先伟直愣愣地看着,“这些,这些都是真的吗?”
贺长卿展开双臂拦住尉迟然和周先伟:“不要上前,可以看,但碰都不要碰。”
尉迟然问:“这是很明显的陷阱对吧?”
贺长卿道:“对,非常明显的陷阱,这里只是第三层而已,就算这里是第一层,遍地的金银珠宝,也不能拿,记住了,我们不是来发财的,而这里遍地的金银珠宝,就是为了阻挡那些试图来发财者的脚步,这是遗迹或者古墓之中最常见的陷阱。”
眼前的景象,周先伟和尉迟然仅仅只在影视画面上见过,金锭、银锭以及各类的金器,还有官窑的瓷器,精美的物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吸引着他们上前。
周先伟问:“老先生,你说这是陷阱,如果我们拿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贺长卿看着周先伟问:“你很缺钱吗?”
这个世界上谁不喜欢钱?就算是那些家财万贯的人一样不会嫌钱多,而且还是真金白银。
周先伟微微点头,然后又摇头,有些尴尬地说:“我点头不是那个意思。”
贺长卿冷冷道:“你如果想把我们都害死在这里,那就拿,如果你还珍惜自己这条命,那就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说罢,贺长卿又深吸一口气道:“人要控制欲望,而不是被欲望所控制。”
尉迟然除了惊讶之外,倒没有别的想法,他看着贺长卿问:“师父,您动心了?”
贺长卿也看着尉迟然:“是个人都会动心,我也喜欢这些,但不仅是因为钱,仅仅只是喜欢,看到旁边那个瓶子了吗?那可是真正的官窑瓷器,并不是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而是这东西真的很漂亮。”
尉迟然笑道:“那您应该去当逐货师呀?”
贺长卿道:“你以为我没当过?”
这倒让尉迟然有些意外:“您还做过逐货师?”
贺长卿没接话茬,只是看着四周寻找线索,可问题也出在这。这一层的金银财宝不能动,动了也许就会触发机关,但如果不动,如上面几层一样,又如何寻找线索呢?
这就像是一道没有答案的选择题,怎么选都是错。
最让人焦急的是,雨水一直顺着楼梯往下流淌,很快就淹没了他们的鞋面。
周先伟站在那,动也不敢动,只得问:“现在怎么办?”
尉迟然看向贺长卿,贺长卿依然站在那,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雨水继续往下流淌,水很快淹没到了脚踝的位置,尉迟然没耐心了,准备挪动位置的时候,贺长卿却拦住他:“不要动。”
尉迟然问:“为什么呀?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站着,直到被淹死?”
贺长卿只是淡淡道:“动脑子,仔细想想这一层属于什么?”
尉迟然看着周围的金银珠宝,回忆着北斗七星中每颗星的代表,然后问:“代表财富的禄存星?”
贺长卿道:“没错,禄存星代表着富贵,也代表着天生的运气,运气从某个方面来说,等于是什么都不做,就会有收获,所以,我决定赌一把,看看我们什么都不做,能换来什么,也就是说,摆在我们面前的看似是选择题,但实际上让我们选择的不是答案,而是做与不做,如果做了,就得选择,如果不做呢?”
尉迟然明白了贺长卿想说什么,他只得稳定情绪,站在那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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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之上,孙浩阳喝着剩下的咖啡,安静地坐在帐篷内守护着已经昏睡的王小龙等人。原本他还很着急那失踪的手下会被百里兄弟害死,不过等他冷静下来细想之后,觉得百里兄弟并不会那么做,如果死人了,这件事的性质就被彻底改变了,百里兄弟也会上517的黑名单。
所以,那人并不会死,百里兄弟也不会在中国境内对他们动手。
稳定情绪之后,孙浩阳显得轻松许多。
而在树林之中,百里良和百里辰两兄弟见孙浩阳再没离开过帐篷,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失败了。
就在此时,电话震动,百里良拿出电话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曾经在上海与老贺见面的王姓妇女,自称密讳堂法者之一的人。
当然,百里兄弟也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只知道这个来电号码就是密讳堂,也等于是铁衣门的最高指示,他们必须服从。
百里良道:“进展很缓慢,之前的计划失败了,我们只是将孙浩阳和他的手下困在帐篷中,因为没有得到动手的命令,所以,我们只能吓唬他们。”
王姓法者道:“不能对他们动手,我们与517有协议。”
百里良道:“明白。”
王姓法者又问:“镇邪塔内的情况呢?”刚问完,王姓法者听到了那头的雨声,赶紧又问,“下雨了?”
百里良抬头看着天空:“对,下暴雨了,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王姓法者道:“如果水灌入镇邪塔中,那就糟糕了。”
百里良和百里辰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百里良问:“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法者沉默了,电话那头也没了声音,似乎密讳堂的人在商议什么,许久后,法者的声音再次传来:“静观其变,随时通报情况。”
百里良应声道:“明白,静观其变。”
电话挂断后,百里辰立即道:“大哥,我觉得不对劲。”
百里良看着手中的电话:“来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密讳堂没有派人追踪,却很清楚的知道镇邪塔的位置,我们来之后观察了半天才推测出镇邪塔在那个深坑之内,但上面的人却一清二楚。”
百里辰分析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不,上面派了其他人来这里,要不,就是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只是因为某种理由,假装不知道。”
百里良疑惑:“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呢?既然想要拿回丁甲壶,就算是面对517,只要不出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百里辰突然间说出一个可怕的推测:“这件事万一是孤军在背后做推手呢?”
百里良一惊:“你是说,密讳堂也被孤军渗透了?”
百里辰道:“对,虽然这么猜测有些荒谬。”
百里良立即道:“除了我之外,你千万不要将这个推测告诉给任何人,明白了吗?”
百里辰点头表示明白,他当然知道这个推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铁衣门早就被孤军彻底渗透,只要密讳堂内有那么一个人属于孤军,那么铁衣门的所有动向都会被孤军所掌握,隶属于密讳堂之下的元符堂和泰山堂中又有多少人是孤军的卧底呢?一般门徒之中又有多少人呢?
两人越想越觉得可怕,但最无奈的是,他们无计可施,毕竟他们也只是受命行动者,并不是发号司令的人。
那么,就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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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终于覆盖到了小腿的位置,尉迟然低头看着,又抬眼去看旁边的贺长卿。
贺长卿依然是那么平静,似乎完全不着急。在他另外一侧的周先伟却焦急地看着尉迟然,示意他想想办法,尉迟然对此也无能为力,只是微微摇头。
“动了。”贺长卿忽然说了这么两个字,尉迟然和周先伟却没有什么感觉,接着他们真的感觉到整个阁楼往下猛地一沉,紧接着又是一沉,三人赶紧互相搀扶着,感觉就如同是电梯故障了一般。
阁楼往下沉的同时,原本已经快淹没到膝盖的水位也开始下降,尉迟然顺着水流的方向发现了一个漩涡,那里必定就是下一层的入口了。
几秒后,入口被彻底打开,原本囤积在这一层的雨水全数灌入了下一层。
贺长卿松了口气:“赌对了。”
尉迟然问:“原来只要在这一层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开启机关。”
贺长卿道:“没错,这一层就相当于一个考验吧,我估计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是放在某个计重器之上,如果拿走了,计重器出现问题,机关就会锁死,只要不动,上层入口打开后,下层的机关就会在预定时间内自动开启。”
周先伟好奇地问:“那如果,我们拿了,会怎样?”
“就算拿了,估计也没有性命危险。”贺长卿走向入口的位置,“可往下的入口就会永远关闭,这就是个取舍问题。当然,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第一种就是误打误撞来寻宝的,第二种就是来寻找线索的,这一层的机关主要对付的就是第一种人。”
当寻宝者来到这一层的时候,会误以为这批财宝就是塔内所藏匿的秘密,欣喜若狂之时拿走财宝,也不会再去纠结其他的事情,根本想不到往下还有更大的秘密。
当然了,单纯的寻宝者并不知道这里藏着丁甲壶的线索,自然也不会感兴趣,极大的减少了他们发现底层秘密的可能。
机关是人发明的,发明者自然知道人性是什么,只要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就算是活机关,也可以利用人性的弱点来保护机关想要掩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