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林问:“为什么?”
尉迟然扭头看向棺材:“镇魂棺应该有一种提取融合的作用,而尸祖很清楚这一点,它之所以清楚,是与它一体的那种黑色蠕虫在抓住我的时候,察觉到了我体内的某种东西。所以,它才会用调虎离山之计让你们离开,尸祖再带我回来,利用镇魂棺提取了我身体内的某种物质,再融合到它的身体里,当然,是用那种黑色蠕虫来达成的,当它再复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实体,所以可以附体在他人身上,并且取得身体的控制权。”
唐千林有些糊涂:“没有了实体?”
尉迟然点头:“对,所以,子弹对他没有用,就好像它可以随意穿梭在不同的空间之内,所以,在这个空间要想杀死它,绝对不可能,它也无法直接杀人,只能通过控制其他人的身体来达成,我要杀死它,也只能把它拖进我的意识空间里,再下手。”
唐千林也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尉迟然:“你说的体内的那种东西,是不是之前所说的基因,我儿子身上的?”
尉迟然道:“应该是,但我也不清楚。”
唐千林问:“你还知道什么?”
尉迟然没回答,只是摇头,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他不清楚要不要将猎隼告知自己的真相转告给唐千林和517。
从前尉迟然还能和方寻忆等人商量,至少有个说话的人,而如今他清楚猎隼只是孤军派到他脑内监视他,控制他的人,不,准确来说是意识。方寻忆、司马清也消失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但他又很想与517建立起信任。但他也想过,如果猎隼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孤军所做的行为从大局来看,似乎是正确的。
517的部队很快赶来,清理了现场,并且将镇魂棺运了出去。工作人员将甲过峡谷勘查完毕之后,为了避免再出现意外情况,炸毁了洞穴,也在峡谷两侧的山峰上安装了炸药,利用雪崩将峡谷整个掩埋。
丹玛和贺长卿赶回古言村的时候,面对眼前的惨状,丹玛泣不成声。
整个古言村最终活下来的只有10个人,而且还要算上丹玛。
丹玛领着村民站在外围,看着士兵们清理着村庄的废墟,按照规定,村庄不能再留,对外界声称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虽然这种谎言瞒不过很多心细的人,但也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
贺长卿、唐千林和尉迟然站在高处,看着下方,沉默着。
“没想到镇魂棺会在这里,”贺长卿看着远处被封装好,正被装入运输直升机的镇魂阳棺,“如果你们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开棺人手里的那口镇魂阴棺又在什么地方?”
唐千林道:“我们早就问过开棺人的掌门,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失踪了很多年。”
贺长卿微微点头:“看样子有些古籍中留下来的讯息是完全错误的。”
此时,唐千林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听说,这里距离云州寺很近。”
贺长卿有些诧异地看着唐千林,半天才回答:“对。”
尉迟然站在两人身后,安静地听着,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疑问,完全没在意两人在说什么。
唐千林看向远方,刻意不去看贺长卿:“我在洞穴里发现了一些密文,这些密文只有《古州妖言录》里有解开的方法……”
“唐千林,”贺长卿打断了唐千林,“你……”
“叫前辈,”唐千林也打断了贺长卿,“按照年龄,我比你大很多很多,无论是在517还是在异道,我都是你的前辈,你应该懂得礼貌。”
身后的尉迟然此时回过神来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也看清楚两人的表情,他不知道两人为何会发生冲突。
贺长卿笑了:“前辈。”
唐千林也回敬满意的笑容:“你在异道是个传奇,比我还传奇,听说各门各派都卖你面子,你也知道很多门派的秘密,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可以看懂那些密文?”
贺长卿只是笑着,也不说话,算是一种默认。
唐千林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你和老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必须要查清楚这一切,我会去云州寺询问那里的隐士高人,打听《古州妖言录》的下落。”
贺长卿点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唐千林道:“我没有把你当做是517的同事,也不会把你当做是异道的朋友,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就算你隐瞒得很好,我也知道,你的传闻我听得太多了,我不认可你的行事方法,因为我是行走在光明中的旄捕。”
贺长卿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只是微笑着点头。
唐千林转身离开,慢慢朝着下方的直升机走去,贺长卿站在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然后问:“你觉得唐千林这个人怎么样?”
尉迟然上前一步:“善良。”
贺长卿看着尉迟然:“只有两个字?”
尉迟然点头:“对,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
贺长卿问:“那你应该知道他的故事?”
尉迟然迟疑了,并没有说话。
贺长卿问:“你变得比以前还要强大了,而且强大得让人害怕,我在听说你对付尸祖的办法后,就好像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灵异故事。我们还是得去云州寺,我必须找到小夜望的下落,说不定还能与唐千林偶遇呢。”
“师父,”尉迟然叫住欲走的贺长卿,“你记得我以前告诉你的那个案子吗?”
贺长卿反问:“哪个?你以前在华人城办了不少案子。”
尉迟然道:“关于真实世界那个虚拟游戏的案子。”
贺长卿点头道:“记得,怎么了?”
尉迟然略微思索,组织了下语言,这才道:“现在设想下,有人利用了你的记忆,在那个世界中创造了一个和你一样的虚拟人物,但游戏中的你,并不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可有一天当你知道了,也知道你所在的世界面临毁灭,可你有机会去制止,你会不会去做?”
贺长卿看着尉迟然,就那么看着。
尉迟然问:“你没听懂?”
贺长卿终于回答:“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
尉迟然想了想道:“不,还有其他人知道,一个游戏内庞大的组织,他们为了实现不被毁灭的目标不择手段,在游戏内做了很多残忍的事情,但他们却邀请你一起合作,阻止游戏世界的毁灭。”
贺长卿却反问:“尉迟然,你认为这个世界残忍吗?”
尉迟然摇头:“不,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很美好。”
“是真的美好,还是你在自我催眠?”贺长卿低声问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你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见过了那么多阴暗,还会这么认为?”
尉迟然看向远处,看着丹玛和剩下的那些村民,以及还在焚烧中的村子,最终坚定地说:“对,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贺长卿终于笑了:“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为了留下这份美好而奋斗。”
贺长卿的回答让尉迟然很是意外,他点头道:“谢谢,谢谢你师父。”
517按照丹玛和村民的意愿,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帮助他们重新修建家园,安置好一切后,丹玛这才跟随尉迟然和贺长卿离开,前往寻找云州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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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千林没有立即前往云州寺,因为他也需要向导,可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找这个向导,不过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贺长卿为伍的。因为贺长卿身上有个谣言,虽然没有被证实,虽然贺昌龙也曾经告诉他,那只是栽赃陷害,可唐千林不敢冒险。
这个谣言就是——贺长卿是一名孤军。
日喀则机场休息室内,唐千林正在候机,他买了去上海的机票,因为他的故事都是从上海开始的,所以他想回到那里,让自己安静两天,思考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旁,唐千林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老贺,贺昌龙。
贺昌龙还端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唐千林:“又是一次死里逃生。”
唐千林默默点头。
贺昌龙道:“镇魂棺已经在运回517的途中了,算上堑壕手中的陵简,以及平行世界詹天涯那边的奇门,我们现在已经有4件至宝了,而孤军手中有千颜、七魄胆和密讳甲胄,如果算比分的话,我们超他们1分。”
唐千林道:“镇魂棺有两口,镇魂阳棺和镇魂阴棺,我们只找到一口,剩下那口属于开棺人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位置,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的分数只有3.5。”
贺昌龙笑道:“那不也比孤军多0.5吗?”
唐千林看向贺昌龙:“我觉得尉迟然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什么,但又不肯说,还有,他说孤军告诉他,他是个基因改造人,而且是用我儿子的基因,我打算等他回517之后做一个医学鉴定。”
贺昌龙喝了一口茶:“听贺长卿说,你要去找云州寺。”
唐千林道:“云州寺这个传说,异道无人不知,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古州妖言录》的下落,说不定还可以因此找到其他至宝的线索。”
贺昌龙问:“你为什么不与贺长卿一起去呢?”
唐千林不语,只是摇头。
贺昌龙问:“你还是不信任他?我说了,那是谣言。”
唐千林目视着贺昌龙一字字道:“在这种事上,我绝对不会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