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飞的解释当然无法让唐千林和尉迟然信服,但乌飞很快拿出了相关的证据,股市交易记录等等,而这些在唐千林传回517查询后,都证明没有任何问题,交易的过程也没有任何违法情况。
但就因为太过顺利,引起了尉迟然的怀疑。
尉迟然直言问:“你去过云州寺吧?”
突如其来的询问,尉迟然原以为乌飞会表现得慌乱,可乌飞却很镇定,反问:“什么?云州寺是什么?”
唐千林直接拿出证据,也就是乌飞原本的书稿:“你明明在第一稿游记中写了云州寺,为什么之后要删除?”
乌飞很疑惑,仔仔细细看完被删减的部分:“这不是我写的,我根本没去过这个地方,你们肯定搞错了。”
尉迟然道:“我们去图书公司问过了,而且你微博上也有相关的记录。”
乌飞愣住,随后脸色一变:“两位警官,你们找我就因为这件事,这事需要出动警|察吗?就算有问题,那也只是合同纠纷,民事纠纷。”
的确,乌飞说的有道理,他们仅仅只是来询问,而无法将乌飞怎样,也不可能让他直接开口。就在此时,乌飞的女友从楼上下来,乌飞见状,怒视道:“你下来做什么,忙你的去吧!”
乌飞的女友赶紧又转身上楼,但走之前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尉迟然和唐千林。
尉迟然和唐千林只得离开,乌飞洋洋得意的将他们送到门口,并且还嘲讽地说让他们没事来玩。
离开别墅后,唐千林和尉迟然默契地上车等待着,不久后就看到乌飞的女友慌里慌张的追出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两人赶紧下车,乌飞的女友看到两人后,立即朝着他们奔来,脸上全是惊恐。
乌飞的女友上前就道:“警官,救救我,你们快带我走!”
尉迟然和唐千林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立即将其女友带上车,直接送到了最近的派出所,然后在派出所找了个房间将其安顿下来。
进了派出所之后,乌飞的女友心里才略微踏实下来,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不断摇头,面露恐惧。
尉迟然和唐千林陪她闲聊,让她放松心态,看着她满脸的疲惫,找来医生检查,让她服下些镇静剂好好睡了一晚恢复精神后才开始询问。
乌飞的女友叫裴恩彤,是乌飞的高中同学,两人从高中时候建立恋爱关系之后,一直很稳定,而这个稳定终于在大学期间被打破,原因就是乌飞所出的那次车祸。
那次车祸将乌飞整个人彻底改变了,也改变了他的人生,最关键的是,那次车祸很诡异。
裴恩彤回忆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和乌飞在逛街,我们走在人行道上,突然一辆汽车飞驰而来,直接将乌飞撞飞出去,而我距离那辆汽车仅仅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车没撞到我,却撞到了他。”
裴恩彤以为乌飞死定了,因为那种剧烈的撞击人不可能活下来,但送到医院抢救后,乌飞却奇迹般生还,只是有了强烈的后遗症,就是会有记忆缺失,甚至是短暂失忆。
但裴恩彤并未因此放弃乌飞,而是如从前一样陪伴着他,鼓励着他。
尉迟然问:“他的修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要产生那样的想法?”
裴恩彤回忆道:“他22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我为了让他开心,找了很多朋友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可他依然闷闷不乐,从车祸生还后他就那样,几乎没笑过,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也很疲惫了,我甚至做好了与他分手的准备,只是我担心有人会说我在乌飞最需要的时候离开……”
那晚,裴恩彤喝了很多酒,半夜醒来找水喝却发现乌飞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最恐怖的是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有时候还扭头看向旁边。这一幕让裴恩彤毛骨悚然,但她很快想到,是不是乌飞病情所导致的?
裴恩彤站在那看了许久,又战战兢兢回到床上,那一晚她完全没睡,而乌飞也在阳台上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直到清晨才回到床上,第二天醒来,乌飞却做了决定,那就是要去修行,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争取以此来治疗好自己的疾病。
因为乌飞的态度转变,开始对生活抱有积极态度,也等于是帮裴恩彤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于是从那天起,裴恩彤开始陪伴着乌飞四处旅行。奇怪的是,旅行的过程中,乌飞的确转变了不少,变得开朗了,而且也擅长用文字表达内心,摄影技术也突飞猛进,而他对此的解释是,也许老天爷让他失去了什么东西,就会重新赋予他新的东西。
尉迟然递给裴恩彤一杯咖啡,问:“关于云州寺你知道多少?”
“对,云州寺,”裴恩彤不断点头,“就是那个地方,一切就是他去了云州寺之后变得不一样的,第一次我们去藏区,他提出要去云州寺,我就很奇怪,因为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云州寺,我就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当地一个老人告诉他的,可是,我随时都和他在一起,并没有遇到什么老人。”
唐千林问:“你们旅行的途中,乌飞有没有再次出现自言自语的情况?”
裴恩彤点头道:“时有时无,但次数并不多,几乎都在晚上,在半夜,我认为那应该是他缓解病情的一种方式,所以也没有多问。”
尉迟然问:“也就是说,第一次你们去藏区,没有去达古山脉?”
裴恩彤摇头:“没有,第一次去藏区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比较差,虽然我们在旅行,但没有经过系统化的锻炼,后来,回去后,他接受医生的建议,开始服药锻炼,每天不间断,身体也变得好了很多很多,而且还着手写了一本游记,我当时很惊讶,因为我认识的乌飞是无法写出这种文字的,更不要说在网络上爆红,然后还有图书公司找上门主动说要出版。”
乌飞身体强壮后,竟然又要进入藏区,说要去云州寺,他要磨练自己,裴恩彤想要一起前往,乌飞答应了,却又在清晨不辞而别。
乌飞这一去就是两个月,裴恩彤也心灰意冷了,她离开了和乌飞租住的屋子,回到自己父母家中疗伤,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她接到了乌飞的电话,说自己回来了。
裴恩彤不想见乌飞,但乌飞却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整个人大变样,变得比以前还要帅气强壮,宛若新生,最让裴恩彤惊讶的是,乌飞竟然向她求婚,并且一再保证,给他一点点时间,他就可以让生活重新开始,而且远比过去还要好。
裴恩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仅仅只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乌飞去了一次云州寺之后,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同时,乌飞也修改了书稿,性情大变,不再如以前那么温柔,甚至变得有些暴虐,可头脑似乎比以前清晰许多。
从前的乌飞很厌恶金融,他认为金融就是万恶之源,这种极端的思想在他从云州寺回来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竟然借了一笔高利贷,然后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就将这笔钱翻了十倍,还清高利贷后,又将钱再次翻倍,接着买车买房,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可是,乌飞也性情大变,变得暴力,变得有控制欲,认为他所有的安排,决定都是正确的,他甚至要决定每天裴恩彤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色号的口红,这些都让裴恩彤痛苦不已,但她又无法逃离,因为乌飞威胁她说,如果她走,就会让她全家遭殃。
同时,乌飞还安慰她,只要她乖乖的和自己在一起一段日子,就可以分手,临别之际,乌飞还会给她一大笔钱。
唐千林听完后道:“裴小姐,你现在可以告他家暴,我们警方就可以介入。”
裴恩彤点头:“那你们会抓了他吗?”
唐千林道:“我们会严格按照司法程序办事,你大可放心。”
裴恩彤正式报警后,警方介入,随后将裴恩彤送回他父母所住的地方,可乌飞的事情依然是个谜,他怎么会性情大变?如果是云州寺的关系,为什么尉迟然和贺长卿没有变?为什么丹玛没有变?
尉迟然又想起云州寺内那个男子的话——“留下来意味着回归本质并且获得你想要的一切,而离开意味着叛逆。”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做选择,而乌飞在云州寺做了选择?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知道云州寺?按照裴恩彤所说,他没有见过什么当地的老人,又是谁告诉他的呢?他半夜是真的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乌飞因为家暴被拘留,但需要裴恩彤向法院起诉并申请,才能下达禁止令,乌飞在派出所内承认自己曾经殴打过裴恩彤,可那些家暴更多的是言语上的威胁,付诸行动的时候却很少,所以,他不会被关进监狱中。当然唐千林和尉迟然对他的审问也没有结果,他一句话都不说,因为那些事与他家暴的案子没有任何关联。
事情走进了死胡同,可尉迟然不愿意放弃,但唐千林却认为他们现在应该将精力用在寻找《古州妖言录》上,所以,他必须得查清楚“彩云之南,金沙真武”八个字到底是什么含义。
尉迟然却认为应该监视跟踪乌飞,却遭到了老贺的反对,因为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乌飞与异道或者神秘事件有关联,所以,517是绝对不能插手这件事的。所以,拘留期一到,乌飞大摇大摆离开了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