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离宫回京,今年会留在京中过年。
如今,内务府管事儿的是姜忠敏。虽说黄规全还管着广储司,可权柄却是大不如前。他也私下孝敬了华妃,可到底比不上从前那般大手笔。
颂芝见华妃为银钱发愁,便趁机将旁人求她带给华妃的话说了出来。如此,她也能得一笔不菲的好处呢!
年世兰一听,只觉得给年羹尧带句话就能得这般便利,既能为皇上选才,又能惠及她和哥哥,一举两得。
如此,便走上歧途,一步错步步错。
皇帝为犒赏年氏一族,近来常常去翊坤宫,甚至还特地允准年夫人苏氏进宫看望妹妹,这可是上上荣宠了。
苏氏是年羹尧的继室,是辅国公之女。
原先那位纳兰氏,同年世兰的关系算不得亲厚,如今这位苏氏倒是不错,比那位会做人,虽见面的机会少,可每年送进宫的礼单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给嫂嫂的礼都备好了吗?还有,本宫的侄子侄女也不能落下!”华妃问道。
颂芝点头,“娘娘放心,哪能亏待咱们大将军府里的人呢!”
“吩咐小厨房,做些新奇点心,淳贵人教的那些。让嫂嫂尝个鲜!”华妃也是许久没见了娘家人了,见一次不容易。
午后,苏氏进宫,一路到翊坤宫。
“妾身年苏氏给华妃娘娘请安,愿娘娘福禄康泰,万福金安!”
“嫂嫂快平身吧,快坐!”年世兰叫人暖了炭盆,烧了地龙,殿内分外暖和。
“娘娘风姿绰约,更具韵味了。”苏氏赞了一句,“家中一切尚好。将军前段时间进宫见了娘娘,回去后倒是十分为娘娘担忧。”
“哥哥就是大惊小怪,本宫有皇上的宠爱,自然事事顺遂!”
苏氏笑,“娘娘过得好,将军才能心安。一家人,理应如此。”
“家中劳烦嫂嫂照看,侄子侄女都还好么?父亲身体如何?母亲呢?”
“娘娘放心,一切都好。”苏氏给她讲了一些家中趣事,“妾身只求一家人团圆,倒也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的了。”
“我年氏一族为皇上尽心尽力,嫂嫂何苦说这丧气话?可是听得了什么风言风语,断不必放心上!若是这些个命妇贵眷谁对嫂嫂不敬,嫂嫂便告知本宫,本宫定然替嫂嫂出气,收拾那些个嘴碎的!”
苏氏轻笑一声,“娘娘性情耿直,向来容不得沙子。哪里有人敢在妾身面前胡言乱语,不过是年纪到了,总爱多思。”
“嫂嫂若是身子不爽,只管宣了太医去府上看诊,莫要耽搁。”
“多谢娘娘关怀。”苏氏道了谢,“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差不多该出宫了。娘娘在宫中若是有什么不顺遂,便直管给府上来信,莫要自己独自承受,家里头的人都盼望着娘娘能过的好。将军托妾身给您带话:咱们年家人不能被人欺负了!”
“本宫知道了!嫂嫂慢走。”年世兰眼睛有些湿润,想着家中的那些个许久未见和素未谋面的血亲,只觉得很温暖。
宫里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