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也真诚的看着郭导演。
这个沧桑的老头。
是个好老头。
坑之不详。
唐缺道：“我觉得，您要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不是吗？”
郭导演道：“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等待央视首播的贴片广告收益？”
唐缺点头“不错。您费心巴力的拍出这么一部巨作，是为了情怀不假。但在外人眼里，你何尝不是在赌。从几年前耗尽家财，赌到了现在，又为什么不继续赌最后一把？万一，央视的贴片广告收益，不是两千万，而是三千万五千万，甚至更高呢。”
郭导演陷入了沉思。
如果自己的这部剧火了，贴片广告收益会在三千万以上。
那么按和央视约定的分成比例，他和唐缺能拿到九百万以上。
到他手里，就是一百八十万，甚至更多。
但如果只是两千万的贴片广告收益，他只能拿到一百二十万。
可是到了现在，值得一试。
他相信自己的作品。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努力。
知道那些朋友们给他的鼎力支持。
相信自己，也相信朋友们。
郭导演一拍大腿：“成，我就和唐兄弟一起，期待一下。”
唐缺道：“相信我，绝对值得期待。”
——
上一世，关于《大宅门》的投资，众说纷纭。
有一个消息是中视旗下分公司无锡太湖影视筹资两千三百万拍摄，然后央视两千一百万买下，然后在四月份首播，大火。
而还有人说央视投资一千八百万，然后郭导上天入地求爷爷告奶奶，又找了三千多万，才拍出来的。
郭导还亲自在节目中里说过，拍摄只用了一千二百万。
反正没有人解释，谁也不知道真假。
这一世，唐缺是实实在在的经历过了。
而这一世，《大宅门》也没有在四月份播出。
都拖到暑期档了。
再有三周，就该放暑假了。
——
一番折腾下来，到了中午。
该吃饭了。
郭导演道：“今天解决了我的一个大心事，心情好，请你们吃饭喝酒。”
唐缺道：“郭导演这两年喝酒都论吨了吧，咱们喝酒就不必了，只吃饭。我请客。”
郭导演有些感动，这些年，为了这部剧，他用尽了人脉，找了七八十家投资人，喝了几百场酒。
去了就是喝喝喝。
那些王八犊子，吹牛逼日大蛋，也不管他身体如何，就是死命灌他酒。
最后什么事儿也不给办，投资一分不给。
但是唐缺，为他解决了大麻烦，却丝毫不居功自傲，不在他面前摆谱。
还不灌他酒。
这样的年轻人，十分难得。
他笑着道：“这几年虽然穷的睁不开眼，但是一顿饭我还是没问题的。到了这里，怎么能让你们请客呢。小酒，今天也必须要喝一点，因为今天痛快。”
唐缺哈哈一笑：“好。”
郭导演道：“泰丰楼的糟熘鱼片，东来顺的涮羊肉，西来顺马连良鸭子荔枝虾肉，又一顺的红烧牛尾，同和居的三不沾，同春园的响油鳝糊蟹粉狮子头，你们想吃哪个？”
郭导演精神焕发，兴致勃勃。
之前，他的心一直悬着，担心因为版权权益纠葛，导致《大宅门》不能播出。
现在，解决了。
心情无比舒畅。
想喝酒。
吃啥，唐缺等人选，他都行。
他只要有酒。
唐缺想了想，道：“北吃羊，南吃蟹，咱们就去东来顺涮羊肉去吧。夏天吃个火锅，那也是酣畅淋漓。”
郭导演同意：“行，就吃东来顺。”
夏天吃羊肉火锅，有些不应季。
但高兴就好。
夏青鸾微笑，转头甜甜的看着唐缺，道：“那天在饭店吃饭，你嘟囔什么北吃羊南吃蟹，两广什么的，似乎是个顺口溜，怎么说的来着？”
唐缺捏着夏青鸾柔软的小手：“我也是听来的，觉得说的很有意思。”
“北吃羊南吃蟹，两广吃遍自然界，四川嘞火锅烫一切，东北大酱蘸世界，云南蘑菇登仙界。”
郭导演听得哈哈大笑：“好玩好玩。”
夏青鸾和陆春紫问道：“云南蘑菇登仙界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网络还不发达，见手青带来的奇幻世界，还没有传开，很多人并不知道。
所以夏青鸾和陆春紫疑惑。
唐缺还没解释，见多识广的郭导演道：“云南那边，有一些蘑菇，因为摘下来就变成青色，统称见手青，这些蘑菇如果不弄熟了再吃，吃下去可能会产生各种幻觉，比如明明躺在床上却认为自己在河里游泳，或者成了明星在开演唱会，或者成了一头牛，要努力耕田之类。”
唐缺点头：“不错。”
夏青鸾啧啧称奇。
陆春紫竟然有些向往：“我也想吃点，看看我有什么幻觉。”
唐缺撇嘴：“你觉得那些幻觉好玩，其实当事者，不但有幻觉，身体也是非常难受的，头晕目眩，想呕吐。全身无力甚至腹痛无比。”
郭导演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道：“前年，老谋子帮我找了一个投资人，去了就喝酒。那投资人点了见手青，却故意不让厨子弄熟，差点弄死我。”
唐缺叹了口气。
世界大了，什么鸟都有。
有些人，就喜欢看别人窘迫，然后落井下石，损人不利己。
别人倒霉，这些人就高兴。
唐缺一直都觉得，可以没有善心，不做善事，但要独善其身，不做一个坏人，这是底线。
——
吃饭的时候，唐缺和郭导演喝酒。
夏青鸾喝饮料。
陆春紫却是喝啤酒。
喝了几口，唐缺就知道郭导演酒量一般，自己也就能喝郭导演这样的两个左右。
所以，唐缺就收着喝。
只喝了两杯。
郭导演也很知道适可而止，喝了一杯半。
晕乎了，就不劝酒了，自己也不怎么喝了。
陆春紫酒量不错，喝了三瓶啤酒，和没喝差不多的样子。
酒足饭饱之后，唐缺对郭导演道：“郭导，给我账号，先预支给你两百万，买套房子吧。”
现在，京城中心城区，房价已经突破一万块。
不过和十几二十年后相比，算是便宜至极了。
“不用，我等下个月央视的贴片广告分成。万一贴片广告能超过三千万，我也就能买房子了。”郭导演道。
唐缺也不再说。
他知道，贴片广告当然能超过三千万。
甚至，他们能按比例分到的钱，就在三千万以上。
而郭导演按比例，能得到六百万以上，绝对比从唐缺这里拿固定版权权益费用更合适。
——
下午四点多，有一班飞机回清泉市。
吃完饭和郭导演分别后，直接就去机场，时间刚刚好。
回到清泉市，太阳还不落山呢。
还没到学校，唐缺就接到了郝俊来的电话：“二哥，楚辅导员让我通知你，说军区那边有个大学生暑假特殊培训计划，她让你必须报名。”
唐缺不解：“为啥要让我必须报名？”
这事儿，周瑞还有周老爷子都提前说过。
他本来也会报名。
但是楚童颜却主动催他报名。
好像有些不正常。
难道楚童颜得到什么消息了？
“她说你这样的祸害，就应该扔到部队里打磨打磨，所以必须报名。”
“……”
唐缺快哭了，原来楚童颜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而是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