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羿讶然,慕倾竟然有个双胞胎哥哥,他一直都不知道。
一方面,他不敢深入调查慕家。另一方面,眼前这个人藏得也太深了,他从未听过他的名号。
修羿紧盯着眼前的漂亮男人,他左耳上戴了一只暗红色流苏耳环,半扎着丸子头。
果然不是慕倾,慕倾不打耳洞。
慕岩的气质十分冷冽,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压迫感很强。
相较而言,慕倾比较柔和,哪怕蜕变成暴躁的小豹子,也不像慕岩那般极富攻击性。
修羿透过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都很难找到慕倾身上的影子。
眼前的阶下囚的目光太过放肆,慕岩不悦地沉下了脸,“看够了吗?”
修羿移开了目光,这不是他的慕倾,不看也罢。
“mat tangcano.”
修羿身子一顿,自嘲一笑,“看来你知道我的底细。”
慕岩冷声道:“查清楚了,你才有资格出现在我面前。”
“这么说,出现在暹罗湾的那个女人和狙击手,是你的人。”
慕岩垂眸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腕表,姿态从容优雅,“不错,狙击手的代号是‘赤影’,女特工代号‘绛霜’,是我的左膀右臂。用来对付你,算看得起你。”
修羿咬牙道:“所以你就和Amanpour联手算计我?”
慕岩闻言,骨节分明的手一顿,冷笑一声,语气甚是轻蔑,“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联手?不过是用小人办脏事,他干了什么与我无关,我的目标是你。你宰了他老子,他想把你大卸八块,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Amanpour自从他老子死后,日子一落千丈。为了钱,也可以忍一时之辱。
慕岩给的够多,Amanpour才没有在暹罗湾对修羿痛下杀手,尽管他很想这么做。
“你大费周章把我抓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慕岩唇边噙着一抹不明显的笑,“如果我说,我要利用你瓦解tangcano家族呢。”
修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嘲弄地笑了起来,“那个破家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算盘打错方向了。”
“是吗?据我所知,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现在你在我手上,你说我是把你交给你大哥,还是交给老爷子呢?”
修羿嗤之以鼻,“我猜你的算计会落空。”
“那就拭目以待。”
修羿浑身的疼痛仿佛都感觉不到了,阖上双眸,疲惫道:“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你和慕倾当真是天壤之别,我确实没有看错人。”
慕岩冷嗤一声,“蛊惑仇家的孩子,你们家族的人果然是一脉相承的阴险。”
修羿睁眼,挑衅道:“看来你真的把我摸得透透的,但你别一口一个家族的,我早就和他们无关了,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是不是浪费力气,你很快就知道。”
修羿突然笑了一声,存了激怒他的心思,“与其这么费劲地对付tangcano家族,不如头疼一下慕倾吧。他那么爱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好歹也是你亲弟弟的男朋友,这么对我好吗?要是你们先兄弟阋墙,我就真成罪人了。”
慕岩闻言,脸色如寒霜般冷冽,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站在修羿面前。
慕岩绝色的脸庞笼罩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他张开五指掐住修羿的脖子,愠怒道:“你这孽种,还敢提慕倾,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修羿的脸被掐得通红,快要窒息时,慕岩松开了手,像丢垃圾一样甩开了他。
修羿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笑。
慕岩看也没看他,离开了地下室,绛霜迎面走来。
“把mat tangano将在地下斗兽场被巴顿·唐卡诺带走的消息透露给他们家老头子,”
“是,少主。”
————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
绛霜看着慕倾等人身后的飞机,眼睛一亮,“哇,这架飞机……”
慕岩微微扭头,厉眸扫向她,绛霜立马讪讪地闭嘴了。
慕倾看着对面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错愕不已,他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出来。
他摊开自己的手心,那个透明封袋里装的是一块支离破碎的手表,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修羿那块Vacheron constantin,慕倾也有同款的情侣腕表。
慕倾心里一紧,“这是……”
慕岩淡道:“这是哥哥送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慕倾急道:“这是修羿的手表,你把他怎么了?”
慕岩的语气十分平淡,“你说的是tangcano家族的小儿子吧,他死了,我杀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叫修羿,是我男朋友。”
“他披了一身假皮,就把你骗得团团转了?”
慕倾心急如焚,微怒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把修羿怎么了?你怎么可以伤害他!”
慕岩微微蹙眉,“你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慕倾握住拳头,撇开了脸,语气十分勉强,“哥……哥哥……”
“记起来了?”
慕倾淡淡“嗯”了一声,脑子里的画面很凌乱。
但这两张脸摆在一起,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亲兄弟。
少漓和景溪两人都被这个被称为“少主”的男人惊呆了。
修羿只是大致和少漓说过慕倾是西西里岛慕家的人,可他从未提过慕倾还有个哥哥。
景溪从小和慕倾一起长大,对他爱慕有加,却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另一个长得和慕倾一模一样的男人。
若是兄弟两人在一起长大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两人分隔万里,在不同环境里长大,养成了不一样的性格。乍然重逢,实在很有冲击性。
就连慕倾本人都忘了他还有个哥哥,他自己心里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慕倾脑子里一时间涌上很多杂乱模糊的画面,他晃了晃脑袋,扫了一眼慕岩带来的十几个保镖,以及他本人强大的压迫感。
他觉得他的世界观发生了小小的崩塌,他从覃家的温馨平和一下子跨越到眼前的剑拔弩张。
慕倾深呼吸,认真地看着慕岩,“哥哥,我想见修羿一面。”
慕岩心里不悦,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再说一次,他死了,你别再纠缠,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