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倒吸一口透心凉的冷气,瞳孔瞬间瞪大宛若牛眼,呼吸瞬间停滞了,就跟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整个人就像极度受到刺激从而胆子被吓破而死,死不瞑目。
一个弹指后,他这才反应过来,五官扭曲,手脚并用,仓皇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说着,眼角下意识看着海波东,似乎想要表示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都是白云故意这么说的。
轰。
众人心中一片哗然。
谁能想到居然将海波东牵扯进来,身为青云堂的名人,在国子监也是小有名气的,知道的人也很多。
这一刻他们都有些怀疑跟惊讶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找人陷害白云。
两人之间有什么仇恨呢?
也有人觉得是假的吧,他们了解海波东,高风亮节的,是干不出这种卑劣的事情。
而对于青云堂还有那些遭受到迫害的人来说,震惊的同时还有一丝暗喜,总算是有人找海波东的麻烦,敢硬碰硬。
当然了,所有人都有些好奇。
那就是白云是谁,什么来头,居然敢跟海波东过不去。
董司业也是有些惊讶:“这件事怎么跟海波东牵扯上关系了,你有什么证据”。
“是他说的”白云手指着吓呆的吴名。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董司业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吴名颤道,都快急哭了。
“蓝天,你休要胡说,海某从未让他们陷害你,如此令人不耻的事情我是不屑于去做的”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正是海波东。
他压根没想到白云居然将矛头指向他,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这么多人在这里,要是让流言传了出去,那么这么多年辛苦维持的好学子的形象可就毁了。
白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笑道:“不是就不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就跟做贼心虚似的”。
“哼,清者自清”海波东不再解释,眼底浮现一抹寒意。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在犹犹豫豫,老夫马上将你逐出国子监”董司令眉宇一凝,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吴名吓得一抖,结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嫉妒此人,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请董司业给我一次机会,千万不要将去驱逐出去,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事情发展已经完全超过他的预想,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
只好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君子理应内省不疚,何忧何惧,身为国子监的学生更应该以身作则,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岂能因为一己私欲从而陷害他人,污他人清白”董司业愤怒的同时也有一些失望。
身为老师,他自然不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在人品上有着卑劣的痕迹。
“董司业,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吴名见状,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祈求着对方不要将他驱赶出去。
不少人看见这一幕,都摇摇头,男儿膝下有黄金,被逼到这一步,可见吴名确实无路可走了。
进入国子监的固然有很多身份尊贵之人,但也有一些身份一般的人。
这样的人进入国子监,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光宗耀祖,父母在亲朋好友面前也是倍有面子。
可荣誉的背后全都是因为国子监这三个字。
要是失去了国子监这个金字招牌,那么曾经的荣誉多么大,那么相应的耻辱就有多么严重。
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吴名不惜跪下来求情也要留在国子监的原因。
董司业叹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心中多少还有一些偏袒,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要是失去公允的话,那么必定会横生枝节,少不了非议。
“如何惩罚你,这要看他如何看待;若是他原谅你,老夫给你一个处分,让你暂时留在国子监,要是以后没有犯错,便算了。
要是再次犯错诬陷他人,品德败坏,立刻驱逐出去,永不许踏入国子监一步”。
董司业手指着白云,他还不知道两人叫什么名字。
“白公子,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我给你道歉”吴名祈求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面对这一切,他得忍下来。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低头向着自己的“敌人”低头,祈求对方饶自己一次。
白云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也罢,看在同门一场,这件事我就算了;给人当小弟也要看人,不然出了事情你就只能跪下来磕头求饶了。
自己磕头求饶,丢自己的脸,给别人办事,这可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白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离间吴名跟海波东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一时之间不可能翻脸。
但眼下被迫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在国子监以后就是过街老鼠,心中怎么可能会一点怨言都没有了。
只要有那么一丝,那就好办了。
时间会让一丝变成一缕,最后填满内心。
吴名沉默几秒后感谢着:“多谢白公子,吴某感激不尽”。
董司业听的云里雾里的,但白云都原谅对方,他也就不在追求,但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的:
“这次的事情暂时先记下,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要是再犯,那就是罪加一等”。
“学生不敢”
吴名作揖惶恐。
“好了,都散了吧,快要上课了,各自回去吧”董司业挥挥手,待人群逐渐离开,他也走了。
白云看着海波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后伸出中指,潇洒离开。
海波东脸色铁青,气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强忍着心中怒火,看着白云的眼神,无比阴沉,就跟一条毒蛇一般。
之前的时候,也有一些对他不敬的人,都被他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加上家世背景,一直都是顺风顺水。
没想到今日不仅丢了面子,还被人鄙夷,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蓝天,我们走着瞧。
心中冷哼,拂袖而去。
国子监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快便传得到处都是。
那些被海波东迫害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互相讨论着。
“今日那个叫做蓝天的人公然挑战海波东,丝毫不讲他放在眼中,看来身份不简单”
“海波东仗着他爹的威风,表面上正人君子,实则就是一个卑劣小人,今日被人羞辱,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我们苦他久矣,本以为没有希望,可蓝天的出现,让我看见的曙光;要不我们站在他这边,对付海波东,将受到屈辱全部还回去”
“这……海波东虽然可恨,但在国子监的名声还是挺好的,而且身份不一般,这蓝天会是对手吗”
“就是,要是输了,我们的日子可就惨了”
提出意见之人沉默一下道:“要不我们先暗中联系其他人,这海波东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两人之间肯定会有冲突。
到时候要是蓝天还是跟今天一样,那我们就跟他合作,推翻海波东”。
“好”
…………
白府。
“咚,咚,咚”
大门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显得有些粗鲁。
不一会,大门被打开,张老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三个捕快,目光顿了一下,而后笑道:“不知几位捕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少废话,有人告状,说你们殴打他人,将其致伤,我们是前来将你们带走问话”
说着,捕头便冲进府邸:“府中可还有其他人”。
“捕爷,这不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都在府中,很少出去,怎么会殴打他人呢”
张老蹙眉,很是疑惑。
掏出几锭银子悄悄递给捕头,想要对付指点迷津。
有银子送上门岂有不要的道理,捕头悄无声息将银子收下,语气也变得稍微和顺一点:
“今日有人击鼓鸣冤,说你们白府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因为口角就殴打他人;
县老爷得知,勃然大怒,让我们将你们带走问话。
你也别让我难做,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趟,省的让我们动手”。
张老双眸一沉,这些天他都在府中忙着暗道的事情,来福跟瘦子基本上都跟在白云身边。
怎么会冒出一个伤者呢?
眼下捕头来势汹汹,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还请捕爷稍等,我这就去将他们叫过来”。
他来到里屋,找到来福:“衙役上门说有人状告我们府中有人殴打他人,你们有没有打人”。
“没有啊,你也知道的,我们都只是吓唬一下,很少动手,就是动手,下手也是很干净的”来福也是很疑惑。
“这就奇怪了”张老摸着胡须。
来福目光闪烁,顿了一下:“会不会是章星海搞的鬼,故意前来报复我们”。
“不知道,你从后面悄悄离开,去找白云;我带着他们前去县衙,多给一些银子,想来也能少受一些折磨”张老道。
很快,来福便偷偷从后门离开。
张老跟其他人老老实实跟在捕头后面。
而在另一边,白云此刻已经回到公主府邸,进门大吼一声:“旺财”。
哒哒哒。
很快,一只浑身白色的小狗飞奔而来,围绕着白云打转,时不时还跳起来,发出青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