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
江玥的脸立时变得又白又红。
苍白是因为被骂得有点受伤。
泛红则纯属是被江畔给气的。
“你骂本宫?你居然骂本宫?”
江玥拽着手帕的手指手指高高抬起,生气地指着江畔,“你怎么可以骂本宫?”
再如何,她也是她的姐姐,她为什么要这样骂她?
江玥觉得委屈的同时,又满眼不可思议。
这比之前江畔无缘无故抓挠她,生气下赏了她两巴掌还要震惊!
“骂你又如何?你难道不该骂吗?”
江畔拍开她的手,一双冷如墨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向她,“娘没告诉过你,用手指指人是一个很失礼的行为吗?”
江玥脸上神情愕然。
她伸了伸被江畔拍红的手,随后再次抬起来,径直指向江畔。
她猛然瞪大眼睛,瞪视着江畔道:“娘没教过!我就指你!我就指你!你能拿我怎么着?”
江畔看着她这样,不由自主地反驳道,“娘教过!”
“你胡说,娘没教过!娘哪里教过这个?你是不是想炫耀说娘偷偷教了你,故意没教我?”
江畔皱了皱眉,“那日我们两人都在场,不信你自己去问娘。”
“你以为我不敢问吗?”
江畔缓过神来,有点无语自己的行为,“要问你就去问,我又不拦你。”
“问就问!明日本宫就出宫去问!”
看着自家太子妃跟王妃像小孩子吵架一样,沐春抿着的嘴巴紧了紧,大脑莫名有点混乱。
菱月看着也忍不住想笑。
眼前这一幕,不禁让她想起了原来的小姐。
但想到原来的小姐已经不在了,菱月又抿了抿嘴,敛起了笑意。
半晌,江玥也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
她脸色臭臭地道,“沐春,菱月,你们两个先下去。”
沐春顿了顿,赶紧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见沐春离开了,菱月眼神看向江畔请示。
“你也先下去吧。”对上菱月的眼神,江畔表情淡淡的点头。
刚好有些话她也想跟江玥说清楚。
……
一下子,寝室只剩下了江畔江玥俩人。
望了望用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做灯的寝宫,江畔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从小就说,丞相府的嫡女,生来就该是当皇后的,现在看来,你也算是如愿了。”
江畔闭了闭眼,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其实你妹妹已经死了,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再去追究谁错得更多,而我也不想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
江玥闻言愣了半晌,才说道,“你干嘛要诅咒你自己?”
对于江畔的话,江玥完全没有多想。
她甚至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在想和她划清界限。
可看着江畔认真而严肃的眼神,她又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也就罢了,何必这般诅咒你自己?”
江玥用手来回搅了搅手中的帕子。
她也不是没意识到自己给江畔带来了伤害,但似乎只有在这一刻,她才开始心慌。
她总觉得江畔话里有话。
她望着江畔,眼神不由闪烁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江畔如此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了。
这一瞬间,她心里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
而她现在不依不饶,也不过是想要对方给她个台阶下。
江玥抿了抿嘴,走过去,难得主动握住江畔的手。
她一脸扭捏地靠近江畔,却还是嘴硬地道:“只要你……”
“你还记得你故意约我在小道见面的事吗?”
江畔突然打断了江玥的话。
注意到对方眼底的情绪,江畔缓缓垂下头。
屋外的暖阳,照射进来,却怎么也照不清她眼底的斑驳。
融合了原江畔所有的记忆的她,早已不再是旁观者。
随着记忆融合的越多,她跟原江畔的感知也变得越发同步。
她虽然清楚的记得自己来自菱星世纪,也记得自己是穿书进来的。
可她在面对江玥,面对丞相夫人她们时,还是会因为原身的记忆,产生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种情感让她一点点成为局中人,怎么也无法脱身。
脑海深处的记忆被逐渐打开,她虽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切。
但属于原身那密密麻麻的酸楚,却时不时充斥着她的心头。
“记得……”
江玥慢慢松开了江畔的手。
她在对方身侧的软榻坐下,微微敛眸。
那时,沐春说王爷写过信告知江畔,那后面应该就不会再那么直接道明,重申江畔是替身的事情了。
等到后面,尊亲王跟江畔日久生情,有了孩子,慢慢就会忘记她这个太子妃和他以前那些事情,把那些往事咬碎咽在肚子里。
然后,她当她的太子妃,江畔当她的王妃,从此就各过各的,还是好姐妹。
那会儿她认定齐重衍喜欢她。
一个容貌俊美,深得皇上宠爱的皇子,能够喜欢她,她怎么可能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沐春的话,她听了难受极了,她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和她两情相悦的王爷。
但顾及大局,她还是听了沐春的话,打算做她的太子妃,好好和太子培养感情。
可她没想到齐重衍会那么死心眼,成亲当晚就把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在江畔回门那天,她特意出宫回了趟丞相府,就是为了和江畔解释这件事。
但得到的却是江畔一通诅咒谩骂,她话还能来得及说上两句,江畔就疯了一样冲过来要跟她打架。
那天过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几乎只要有她在,即便是在娘的面前,江畔也会怒火中烧地瞪着她。
江玥是个有脾气的,且她们之间发生矛盾,素来都是江畔先服软。
她习惯了对方的迁就,已经很难再拉低下头,去求得对方原谅了。
所以,被江畔这么一闹,她就是心里有愧,也顿时消散了大半。
在小道约见江畔,是在公主宴被挠伤脖颈后。
那时,她心中有气。
说她小气矫情也好,说她斤斤计较也罢,她那个时候就是想晾着江畔,最好让对方等她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这样子。
只是没成想,那条道上忽而来了很多流民……
对于这件事,江玥想不记得都难。
她以为江畔是想翻旧账,忍不住说道:“我不知道那里会有流民出没,如果我知道,我就……”
话未说尽,却听江畔冷声道,“你妹妹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