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晨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
叶熹注意到了倪晨的变化,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柔声问道:“晨儿,你怎么不开心了?”
“娘亲。”倪晨靠在叶熹的肩头,一言不发,默默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哪怕下一刻就会梦醒,他也要记住这最美好的一刻。
叶熹见倪晨不说话,大体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原主做了太多伤害孩子感情的事情,她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用行动去温暖孩子脆弱的心。
叶熹相信,只要她真心真意对倪晨好,一定能抚慰孩子这颗被伤透了的心。
他们采蘑菇抓野鸡的地方,其实就茅草屋背后的山坡上,叶熹就抱着倪晨很快就回到了院子里。
叶熹将倪晨放在地上,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野鸡陷入了沉思:野鸡,她不会杀啊?怎么办?
“娘亲,你怎么了?”倪晨敏锐地感觉到叶熹的困惑,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
叶熹无奈地说道:“晨儿,娘亲不会杀野鸡啊!”
倪晨看看野鸡,再看看叶熹,挽起袖子很有担当地说道:“娘亲,我会杀野鸡。”
叶熹根本不信,怀疑地看了一眼倪晨:“儿子,你?菜刀拿得动吗?”
倪晨:......
忘了自己重生回来只有四岁了,气得差点吐出了上辈子的一口老血来,怎么吧?
“咯咯咯~”
野鸡欢快地叫了起来,躺在床上的倪歌问道:“晨儿,哪里来的鸡叫声?”
倪晨眼睛一亮,抱起野鸡蹬蹬蹬跑进屋子里:“爹爹,爹爹,这只野鸡冲着我和娘亲跑来,娘亲就把它抓回来了。”
“娘亲和我都不会杀野鸡。”倪晨苦恼地说道:“爹爹,你把野鸡杀了,好不好?”
倪歌刚要说话,叶熹放下背篓已经走了进来,冲倪晨说道:“晨儿,你爹爹腿不方便,怎么杀野鸡?实在不行,娘亲直接把鸡头给剁了。”
倪歌抬眼看着叶熹,蓝色泪痣随着他皱眉的动作动了一下,他的眼底没有半点温度:他的双腿为什么不方便?还不是拜这个恶妇所赐。
倪晨快言快语打断了叶熹的话:“娘亲,你说得不对。爹爹是腿不方便,他的手又没有问题。”
叶熹闻言恍然大悟:“对啊,你可以在床上杀鸡啊!真好。这样的话,鸡血也不用浪费了,还可以多做一道菜。”
倪晨眼睛猛然睁大:“娘亲,鸡血也可以吃吗?”
“是啊!”叶熹想起自己吃过的鸡血蔬菜汤、毛血旺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鸡血凝固后,无论是做汤还是烧菜,都很美味呢!”
倪晨得到了叶熹肯定回答之后,笑得一脸得意:“爹爹,娘亲说了,以后会给我做许许多多好吃的美食。娘亲还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我的娘亲咦!”
倪歌闻言,探究的目光再次落在叶熹脸上,就看见叶熹正痴迷的看着他的脸。
“咳咳!”倪歌轻咳两声,一脸的不自然:“叶氏,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作甚?”
叶熹嘴比脑子快:“眼睛脏了,多看你几眼洗洗眼睛。”
倪歌:......
这是什么疯言疯语?
叶熹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权臣大人,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
倪晨却辛苦地抱着野鸡靠近倪歌,扬起笑脸问道:“爹爹,你也下辈子,和下下辈子,永远都做晨儿的爹爹,好不好?”
“咳咳咳咳~”
倪歌还没搭话,叶熹就被口水呛着了,她咳嗽着落荒而逃。
倪歌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眼底有波涛汹涌。
叶熹走到门外,提着小背篓进了灶房,脑海里回响着倪晨那两句话:
“娘亲还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我的娘亲咦!”
“爹爹,你也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做晨儿的爹爹,好不好?”
如果顺了倪晨的意,那岂不是说她叶熹,要三生三世都与倪歌做夫妻。
做夫妻吗?叶熹母胎单身二十四年,连男女之情是什么都没有体验过。
以原主对权臣大人的伤害,他和她之间应该不会有感情发展吧?
况且,她看倪歌,完全是作者亲妈欣赏好儿子的心态。
叶熹只要想想她与倪歌之间会发生一点感情纠葛,都有的不自在,那不是乱伦吗?
做什么夫妻?她只想做小晨晨的娘亲。
男人,要来何用?
叶熹深吸一口气,将此事一笔揭过。
屋子里,倪歌看着倪晨问:“晨儿,她刚刚说眼睛脏了,是怎么回事?”
倪晨也想起叶熹说的那句“眼睛脏了,多看你几眼洗洗眼睛”的话,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爹爹,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在刚才,我们在屋背后,碰到了姓丁的那个混蛋......”
倪晨将今日叶熹见到丁仲文后的所有细节,都清清楚楚的给倪歌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爹爹,真的,娘亲看见姓丁的,都恶心得吐了。娘亲还说,她眼睛不瞎了。嘿嘿~”
倪歌一脸深思,倪晨却盯着他的脸笑眯眯地说:“爹爹,你真好看。儿子也要多看你两眼,洗洗眼睛。”
倪歌被倪晨一句话说得哭笑不得:“你呀,别被那毒妇带歪了。”
倪晨不答,心里却在祈祷:菩萨保佑,娘亲永远都像今天这样温柔,对晨儿好。再也别变了,好不好?求您了,菩萨!
叶熹将韭菜、蘑菇、野鸡蛋一样样拿出来放好,然后拿起两个碗和唯一的一把菜刀准备离开灶房。
她的右脚都要踏出灶房时,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水缸的位置,眼睛蓦然微缩,变得震惊起来:那里居然放着一口崭新的水缸,水缸里还装满了清水。
叶熹定定地看着干干净净的水缸,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对啊,我们家的水缸不是破的吗?”
她猛然想起在商城用野鸡蛋换的好运石,被她随手丢在破水缸里了。难道那好运石有修补水缸的功效?
叶熹黛眉微蹙,探头看向水缸底部:清澈见底的水里,四颗好运石静静地呆在缸底。
叶熹眨眨眼睛,数了几遍,好运石还是只有四颗,还有一颗好运石去哪里了?
难道是那颗好运石自动把破烂的水缸修补好了?
叶熹蹲下来,仔细的检查着这口崭新的水缸,却没有一点被修补的痕迹。
叶熹突然莞尔一笑,她在想什么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