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怀很快就提着菜回来了,这是一整半边鹿肉。
叶熹看见了眼前一亮:“桑怀,你这是从哪里弄到的鹿肉?”
桑怀笑道:“刚刚去菜市场的路上,碰到一个人猎到了一头鹿正准备拿到酒楼里卖。我出了高价才从酒楼掌柜手里抢到半边。”
“嗯,不错。招待客人也有面子。”叶熹满意地看着鹿肉,挽起袖子,准备拿一部分炖汤,一部分红烧,一部分做烧烤。
桑怀与桑露帮着叶熹打下手,几个人很快就把鹿肉切好。
倪晨跟着桑田来到县衙,萧泰已经在提审赵氏了。
倪晨抬眼只能看见大人的屁股,急得拉住桑田:“我看不见,你想想办法啊。”
桑田嘴角一抽,提着倪晨的手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桑田本来就高大,倪晨坐在桑田的肩上就没有一个人有他高。
他看着公堂之上,赵氏跪在地上,虽然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可也在狡辩。
“大人,草民不是有意偷他们东西的。”赵氏抬眼看向对面的三个原告,一脸怨恨:“我儿子被人打断了双腿,回到书院之时,他们说了要负责我们母子两人的生活费的。”
“可我和儿子到书院的第二天,他们就断了我们母子的银子。”赵氏想起那些艰辛的日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大人你是不知道,我和儿子在书院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董玉芝他们,作为我儿子的同窗好友,不仅不帮衬,还对我们母子两人冷眼相看。”
“我儿子可是南山书院最优秀的书生,上官院长都说过他乃是状元之才。我儿子没有受伤之时,书院里的哪个人不来巴结他。”
“我们也是在我儿子受伤之后,才知道认识冷暖,书院的同窗在得知我儿子受伤后一个个立即变了一副嘴脸。”
“他们——”赵氏猛然抬手指着董玉芝、岳平和王秀春三人:“他们明明说过负责我们母子在书院的生活,却说话不算数。”
“他们不把钱给我,我当然自己上门去拿了。”
“大人,我根本就没有偷,我只是拿回他们答应给的生活费,哪里算是偷啊?”
赵氏的胡搅蛮缠,还真的让有些人同情起她来。
“董秀才,岳秀才,王秀才,这就是你们不对了。”一个围观的百姓说道:“都说君子重诺,一言九鼎。你们既然答应了给人家丁秀才母子生活费,怎么又反悔不给了呢?”
“言而无信,还做什么读书人?”
“你们不给人家生活费,人家自己拿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告人家偷窃?这不是要人家孤儿寡母的命吗?”
“啪~”萧泰惊堂木一敲,百姓立即噤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萧泰目光沉沉地看着赵氏,如此能言善辩,怪不得把以前的叶熹骗得团团转:“董秀才,赵氏说的可属实?”
“启禀大人。”董玉芝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赵氏带着受伤的丁仲文回书院之时,我们所有同窗都为他筹集了银子八百六十七两,用以买凌霄子手中的续骨丹。而我就捐了一百二十两,岳平捐了五十两,王秀春捐了二十五两。”
“书院的其他同窗,多则几十两,少则三四两。虽然数目不等,也都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大额度了。”
“当日,我们还安排了王秀春和李秀才的书童照顾丁仲文母子。”董玉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当时,我们所有学子都掏光了自己的积蓄,只留了几天的伙食费。”
“可你们知道这赵氏是怎么做的吗?”王秀春指着赵氏冷笑道:“我当时为了给丁仲文筹集药费,身上仅剩一百文钱了。”
“赵氏就是小人得志,看着我们派人去侍候他们母子,就把自己当成主子毫不客气地使唤我们的书童。”王秀春冷笑道:“书童照顾受重伤的丁仲文也就罢了。赵氏居然让我们的书童给她搓脚,洗衣裳。”
“她还让我的书童给她买大鱼大肉,伙食不好就骂人。我那天是把我的口粮送给她吃,自己还饿着肚子。呵呵,她倒是嫌书院的蔬菜瘦肉粥和白面馒头太寒碜了,冲我的书童一顿臭骂。”
“我和李秀才的书童,被她骂得气恼不已,这才不愿再侍候他们母子的。”
董玉芝接过话说道:“后来我亲自出马,给他们母子买来米饭和肉片汤,也留下自己的书童照顾他们。”
“赵氏却要我的书童去鸿福记买糕点给她吃。大家该知道,鸿福记的糕点,最少也得一两银子一份,我自己都没钱买来吃,书童就在书院里给她拿了一份糕点。”
“可赵氏吃着糕点,发觉不是鸿福记的,就对我的书童骂骂咧咧,还诅咒我和我的书童。”
董玉芝说完,看向那些为赵氏打抱不平的围观者,嘲讽道:“各位如果觉得这样不知感恩的人,我们还要不停地掏银子给他们母子用。那么,请你们负责他们母子接下来的费用吧!”
那些围观者闻言,撇了撇嘴:“我们为什么掏钱给他们用?我钱多了吗?”
“肃静!”萧泰再次拍了惊堂木:“赵氏,南山书院的学子,早就为了给你的儿子治腿,掏光了家底。他们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丁仲文的亲人,没有义务负责你们母子的生活费。”
“不告而拿是为盗。赵氏偷盗现银二十五两,银票一张五十两,玉佩一枚价值八十两,银镯一只价值二十五两,一共价值一百八十两。”
“因她盗窃数目过大,罚去边境挖矿三个月!”
赵氏闻听罚她去挖矿,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大人!大人!学生有话要说!”藏在人后的丁仲文没想到最后赵氏还是要判刑,他知道赵氏有这样的劣迹会影响到他的前程,赶紧喊道。
萧泰横了一眼丁仲文所在的方向,围观的人群散开,一个学子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丁仲文走上前。
丁仲文坐在轮椅上,冲萧泰俯下身:“学生丁仲文,拜见大人!”
萧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抬手说道:“丁仲文,你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