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去哪儿了?”
白岩一声惊呼,赶紧小跑着往前去一看究竟。
原来方才她怒气颇深,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竟然用箭硬生生地将箭靶上的红心给射穿了。
白岩将雕羽箭从地上捡起来,顺带着雕羽箭上还挂着箭靶的红心,她冲着秦轸讪讪一笑:“宋王殿下,这算一分还是两分?”
秦轸面目表情地看着她,冷冷道:“零分。”
“为什么!”白岩不服,“这箭明明就在靶上!”
“这箭在靶上吗?”秦轸指着中间空出一块的箭靶冷冷地说道,“就算箭还在红心之上,也因出手过狠,毁坏公物,算一罪。”
“你!”白岩竟无言反驳。
“别瞪着我,我说的是事实。”秦轸善意地提醒着,“这一局,玉清公主胜。”
白岩冤呀,明明可以赢的,最不济也能打成平手的,结果就这么输了,都是……都是赵臻!
“赵臻!”
“唉!”赵臻回答的十分清脆,从外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银票,毫不心疼地将银票塞到秦轸手里,笑了笑:“为大秦国库做贡献,那是我赵家的荣幸。”
秦轸笑了笑:“赵大人,这怕是不够。”
“不是说好了,输了给两千两。”
“是两千两不错,不过你家表妹把咱们的箭靶给弄坏了。”秦轸笑的十分狡黠,“咱们这箭靶可是用上好的秋草加金丝银线。你要知道,那秋草可是……”
“宋王殿下说价格就好。”
“还得加一千两。”
“一个破箭靶要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呀!”白岩拔高了声调,完全不能理解。
然而在她惊呼之声中,赵臻已经乖乖地送上了银票,仍旧一脸风轻云淡:“一千两,小意思。”
赵家本就是富可敌国,一本《养马术》就得几国垂涎,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谁不想有强壮的战马。所以他们的马场可谓是最吃钱的,各国兵部都是争相抢夺,也亏得秦国给了赵臻一个官职,否则还轮不到秦国优先选用战马。
不过这时白岩才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就地取“财”,秦轸这根本是无本生利,难怪能大赚一笔,传为坊间理财佳话。
“走吧。”赵臻拍拍白岩的肩头,“我的小保镖,认输吧。”
白岩气呼呼地瞪了一眼秦轸,实在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痛心,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落到了别人的手里,难不成那箭靶还当真那么贵?
“那箭靶就是普通稻草做成的。”
正在白岩想问问赵臻的时候,后者却是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更是让白岩费解,难不成他还真是一个败家子,为了一个破稻草箭靶就能痛快地交出一千两银子,还得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不是我钱多,只是我想你欠我的更多。”赵臻轻叹一声,便是加快了脚步径自走出了靶场。
多到你还不起。
白岩愣了片刻,脚步都变得迟疑,稍不留神,赵臻已经走出很远。
“赵……”白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有完整地喊出那个名字来。
的确呀,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点点的银子,巴不得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的脚下他才觉得爽。
“岩岩,你怎么样?”秦轩追了过来,却是看到白岩脸上的不痛快,一时之间以为她方才比试输了,赶紧安慰道:“岩岩,不用担心,我去求求父皇,说不定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白姐姐的力气可真是不小,若是日后当真被宣王殿下娶进门了,一个不留神将宣王殿下给打死打伤,那可不成了皇家的笑柄?”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秦轩身后传来,让白岩一阵恶心。
她挪了挪眼镜,却是没有想过玉清公主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当初在锦绣园的时候她的刁蛮让白岩认为不过是皇家子女从小被宠溺生成,然而这世间上却从来不会存在什么人性本善的说法,是她太过天真。
“公主殿下。”白岩有礼数地对玉清公主行了礼,她不想在这个矛盾关键时刻和玉清公主产生太多的交集。
“白姐姐,方才宋王殿下差了李公公将此番的结果禀告陛下,我们很快便是能听到答案,还望白姐姐日后莫要缠着宣王殿下,否则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她一脸笑盈盈的表情,丝毫都看不出矫揉造作,而是很明显地恐慌、威胁。
这不是白岩第一次被人威胁,但却是最令人生厌的威胁。
白岩看着玉清公主,紧接着又将目光挪到了秦轩身上;“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岩岩怎么了?”
“不碍事,只是过敏。”
“花粉过敏吗?”
“不,对狗叫过敏。”白岩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轩微微一愣:“这猎场中猎狗都是训练有素的,不会乱吠,你……”
“嘘!”白岩做了噤声的动作,又是露出一张笑脸来:“方才叫的太讨厌了,现在又不叫了,真是不知道这只小母狗要做些什么。殿下,我先走了,您就好好照顾这只小母狗。”
白岩话音一落,便是撒腿就跑。
这恐怕是白岩第一次除赵臻外当着人面发火,在她转身抛开几十步后才听的玉清公主在后面乱吼乱叫,想必也是意识到了白岩的指桑骂槐。
“真爽!”白岩的心中陡然亮堂起来,好像在一瞬间就释放出方才被憋住的情绪。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间激怒玉清公主。”冷淡的声音在白岩头顶响起,下意识地白岩仰起头来,亮出了洁白而纤细的脖子。
赵臻微微蹙眉,从树上纵身跃下,猛地一巴掌拍在白岩脑袋上,不等白岩喊“疼”便是怒斥道:“你傻么?若是上面不是我,你这样亮出脖子岂不是任人宰割,万一一把刀砍下来,你还不得身首异处?白岩,你是假傻还是真蠢喃?”
“你够了!赵臻!每句话都针对我,我哪儿蠢了?我哪儿傻了?”白岩气呼呼地看着赵臻,好好的话不会说,一见面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好像数落她就是他的日常消遣似得。
“你还顶嘴?现在你可是我花了三千两买回来的保镖,最好乖乖听话。”
“三千两就三千两,我会还给你的。”
赵臻“咦”了一声,又立刻道:“你准备怎么还?用你那微薄的酬劳吗?你可知你一个月酬劳连在赵府的吃住都不够,你以为三千两是那么好赚的吗?”
“既然保镖赚不了那么多钱,那就用盗墓的钱财来还。”白岩索性将心一横,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前这个贱男。
前一刻还大义凛然地替她给了赌注,这一刻便是斤斤计较,同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