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紧张地看着赵臻,心中寻思着他到底该如何开口,又不得不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真是太恶心了,这个陈副将,原本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在背后算计人,没想到在军营之中,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也会算计。
“陈副将如此咄咄逼人,韩将军都不为本官说些话吗?”赵臻端起了监军的架子,他手里握着粮草更握着一纸能够提前处置武将的圣旨,他怕什么。
现在陈副将话语明了,无外乎就是想要将他拉下马,白岩不过是他们的棋子,一颗他们以为的棋子。
被点到了姓名,韩刚将军轻轻地咳嗽了下:“赵大人,其实本将并不想理会一些闲杂事务,不过武者入军籍,这不是小事。本将这儿有一本此番新兵武力值的明细表,然而本将翻阅数遍都没有找到石山的名字,不知道是本将错记了,还是石山有意隐瞒。或者说,石山本事大,在赵大人眼皮子下都能够隐藏的好。”
韩刚将军显然还不想将矛盾升华,所以特意给赵臻找了借口。意思很明确,现在就不追究赵臻的渎职之罪,日后可得小心做人。
陈副将往两边递了个眼神,两边的士兵干净走了过来,武器铮亮地对准了白岩。
白岩十招之内就将吴应熊给揍得站不起身,陈副将肯定不会留下一个危险的炸弹在身边,所以也派了不少人来抓白岩。
“韩将军,你今日如果是抓了她,那就是和我赵臻,和礼部,和文渊书院为敌。”赵臻的声音足够有震慑力,然而白岩全然没有听懂。
白岩懂不懂那是其次,关键是韩刚将军懂,陈副将也懂,连想要扑上来抓她的士兵都懂,一个个都傻愣在原地,不敢前行半步。
陈副将和吴应熊相互对视了一眼,半晌之后,陈副将才理清楚思绪,沉声道:“赵大人,你这般空口说白话,谁信?”
他就不信,这个小矮子居然有文渊书院撑腰。
文渊书院什么来头,那可是大秦首屈一指的武者学院,考核不禁十分严苛,更需要足够的背景才能够进入,也就是说,文渊书院之中绝大多数都是达官显贵之子,俗称“官二代”。然而官二代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前往西戎的军队之中,难道这个小矮子疯了?或者是这小矮子的父母疯了?
韩刚将军站起身来,凝视着白岩些许:“本将眼拙,倒是辨识不出这位石山是哪家公子。”
“我……”
“宣王殿下亲自举荐,韩将军可有异议?”赵臻冷冷的声音让白岩都诧异了十分。
她目不转睛地瞪着赵臻,这什么文渊书院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韩刚将军犹疑地看着赵臻,正在权衡赵臻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假,然而赵臻却是道:“我的真凭实据不能给其他人,只能韩将军一人所见。”
“这不行!”陈副将不知道赵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紧反驳道,“韩将军军务繁忙,整个军营琐碎事都是属下来办,既然这个石山乃军籍中人,那属下自然是该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你还不够格。”赵臻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他本就高傲,现在更是盛气凌人,气的陈副将想破口大骂,然而又见韩刚将军脸上的严肃之色,只能忍。
韩刚将军始终是一军之主,对于赵臻的放肆感觉到了头疼,所以现在还在思考之中。
“韩将军,”赵臻从容不迫地从怀中取出一本玄色的帖子道,又翻开,里面还有一张薄纸,他不屑地看着陈副将,声音又冰冷了三分:“这就是真凭实据,但是本官丑话可说在前头,陛下亲下旨意,若有半分泄漏,只有死路一条。”
他针对的很明显就是陈副将,陈副将的确不甘心,他很像看看赵臻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够扭转乾坤。
渎职之罪和知情不报,这两条都是重罪,足够让他滚回荡城,不再掌管军中粮草,然而现在眼见着就要功亏一篑,更是牵扯到了文渊书院,陈副将的确很是不甘心。
他正要说什么,却被韩刚将军拦下来,吩咐道:“陈副将,你们都退下。”
韩刚将军治军颇严,一旦开了口,那就是死命令,再挣扎都是无济于事,这也是陈副将要将事情闹大,闹到韩刚将军这儿来的原因。哪知现在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不但没能让赵臻下台,更是让自己惹了一身骚,现在可是真正地和赵臻撕破了脸。
陈副将咬着牙齿,气冲冲地带着一队人马退了下去。
赵臻作势防备地仔细地观察了下四周,惹来韩刚将军的些许不满:“赵大人如此防备,可是担心我军中还会出现小人?赵大人放心,本将也是一名武者,虽然入不得文渊书院,但至少在沙场上舔血那么久,如果有人近身还是能够知晓的。”
“那就好。”赵臻演的真好,明明自己就是一名高级武者,但偏生要在韩刚将军面前装作什么都不会都不懂的模样,实在是让白岩在心里叫绝。
赵臻话音落下的时候,毫不介意地将两样东西都交给韩刚将军,说道:“其实石山本名叫白岩,此番是有特殊的任务,所以我才会假意不认识她,将其调入我帐之中。再者,白岩的武力测试是经过礼部正规渠道,更是记录在案,这个韩将军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去查查我这张单子上可有半句假话。”赵臻又看了看韩刚将军,确定了他脸上扫走了不少的疑虑之后又道:“那帖子是白岩以石山之名入了军籍之后才姗姗来迟的,文渊书院破格收她并不紧紧因为宣王殿下的引荐,更是因为她的武力值超群,且……”
赵臻故意吊起了胃口,他十分冷静地看着韩刚将军。
果然,就算是征战沙场多年的韩刚将军都对文渊学院为何破格收白岩有了兴趣。
韩刚将军猛地将头抬起来,定定地看着白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而自己并没有得出任何的结论之后才问道:“且什么?”
“她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