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袆微微一笑,他问道:“急匆匆去干嘛?”
小鹤儿摇摇头,笑着责怪自己太急躁了。她嘿嘿笑着,指着门内,道:“姐姐在里面喝茶呢。”
宣袆点头,越过了小鹤儿,进入了门内。
他坐在了桌前,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两口。他叹息一声,把怀里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道:“前些日子收的学费,我苦等你几天,不见你来拿。这不,我亲自给你送来了。”
乐轩嘿嘿一笑,她把银票收进了抽屉内。
她打量着宣袆,笑道:“你看上去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儿?”
“大皇子把二皇子揍了一顿。”宣袆哈哈一笑,道:“平日里,我瞧着大皇子拳脚功夫不错,没想到,他轻松打败了二皇子。”
乐轩颇为意外,他惊讶的咦了一声,道:“看来,江山落入谁手,还真不一定了。”
宣袆点头,他哈哈一笑,道:“三个儿子,各有千秋。一个是在武艺上,有自己独特的能耐。一个是在智谋上,有超乎寻常的头脑。另外一个则是有满腹经纶,满口道德,为百姓真实的做踏实事情。”
这三个人,分别对应着:大皇子,二皇子,王戈太子。
乐轩嗯了一声,笑道:“幸好啊,我不是皇子。”
宣袆悠悠道:“他是。”
乐轩脸色僵在原地,他曾是天之骄子,整个天下唯一能成神的人。诚然,现在的他,只有他为尊。
整个天界,没人能打败他。
乐轩苦涩地笑道:“他拥有一个没人能整走的王位。”
宣袆点头,他微微妒忌了一下。那个男人从出生那天,注定了不平凡的经历。他暴增的修为,更是寻常人修行万年苦得的。
乐轩看向了窗户,瞥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
那人蹲在雨水中,哭泣不止。
丫鬟上去,为她撑着雨伞,柔声的劝解着。
那人喊道:“白三山!!!!!!!!我柳秋月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我柳秋月发誓!!!”
这道声音,顺着雨声,一直钻入了乐轩的耳朵中。
乐轩来了兴趣,她在房间内拿了一把雨伞,从窗户跳了出去。她撑着雨伞,缓步走到了柳秋月的跟前。
她蹲下身体,直视着柳秋月。
乐轩拿出了绣帕,擦拭着她的眼泪,笑道:“没想到啊,今生能看得见柳姑娘大哭的模样。”
柳秋月脸色一白,她沙哑道:“我一生骄傲,我何曾料想到如今的一败涂地。”
乐轩嗯了一声,道:“我扶你起来吧。”
柳秋月沙哑着,她推开了乐轩的扶持,独自站起身。她一抬头看到了白三山站在不远处,他冰冷的目光,刺中了她柔软的内心。
她低下头,黯淡地转身。
乐轩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走在一侧,问道:“白三山是一个温柔的公子,他很少有暴怒的情绪。今天瞧着他怒气冲冲去你店铺找你,看来是发生很严重的事情了。”
柳秋月停下脚步,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你想八卦???”柳秋月一眼就看出来了,乐轩对她的关心超乎寻常。这种关心不是朋友的爱护,而是对于故事的趣味罢了。
柳秋月经商多年,这点眼力是有的。
柳秋月嗤笑一声,她是绣庄的老板,整个京都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很多。不过,乐轩是不一样的存在,她……知道我的秘密。
“来吧,一坛酒,两碟青菜,我陪你聊。”柳秋月收拾着破碎的心扉,洒脱地表示,故事我有,酒你有。
乐轩面色一喜,终于能了解她的故事了。
二人来到了酒庄内,一进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柳秋月面色暗淡,眼眶红彤彤的,像是哭过一场。
柳秋月的衣服湿淋淋的,她的衣服角落沾染了大片的泥土。看上去,像是跌落在地上的样子。
众人对她的关注度,很高。
柳秋月目不斜视,她扫了一眼这群人,淡然一笑,毅然跟上乐轩的脚步,走上二楼。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一种名叫从容的感觉。
二人进入单间茶楼,乐轩发现宣袆离开了。
小鹤儿站在一旁,补充道:“姐夫说他武馆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他说过两天,他准备一场比武大赛,让全京城的人可以参加。他邀请姐姐去看呢。”
乐轩嗯了一声,表示记下来了。
她和柳秋月一起进入了房间内,小鹤儿准备了一坛子酒,又命人准备了几碟小菜,几个人坐在一桌。
柳秋月看向了小鹤儿,笑容中带着叹息,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我和小鹤儿差不多一般大小。”
小鹤儿哈哈一笑,她的年纪不可能十几岁,她早就几千岁啦。人间的人,说话太有趣了、
不知道的事情,还能信口胡说。
乐轩温柔的咳嗽了一声,笑道:“小鹤儿,不许无礼。”
小鹤儿收敛了两分,她看向柳秋月,问道:“然后呢??”
柳秋月心如死灰,这一刻,面对无礼也不生气。她内心逐渐平静下来,缓缓地叙说着她的一点一滴。
“十四岁那年,我爹发达了。我们搬入了京城,建立了第一间绣房。那时候,我爹把家搬到了他家隔壁。我爹说,他们一家是经商的,附近一片全是经商的,他交代我要小心做事。”
“初来乍到,我走在家附近的街道,我观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他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同龄人,他看上去很活泼,他常常说要做一个侠客,行走江湖,为民除害。”
“他背着剑,站在阳光中,骄傲地说出自己的愿望。那一幕,至今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们的关系很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说,他不喜欢女孩子们老老实实呆在房间内,整个人太沉默,无趣,是一个没意思的灵魂。”
“那时候,我还不懂他的想法。”
“我向爹爹说,我要出门,我要做一个走出厅堂的女人。”
“我爹哈哈大笑,他全心全意支持我的想法。我不懂走出去的概念,是爹爹一步步领着我,他带着我去店铺,让我接触账本。”
“我爹去喝酒时,总把地点约在正经的茶楼。他说,女儿不适合去花楼谈生意,所以,他坚持多年,从不去花楼。”
“我爹告诉我,做生意的心要仁慈。同时,要兼具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