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飙逞了威风,麻杆志得意满的在裤管上蹭去手中血迹,对顾磊恭敬道:“多谢少主救命之恩。”
“关我什么事。”顾磊说的平淡,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和老周麻杆相处虽短,可他们只因自己那什么少主身份,就能豁出命去,自己哪能见死不救而且自己的真气运行无碍,也是值得大喜之事。
“一会停靠妥当,我们也上岸逛逛。”心情大好,顾磊也想进城走走,顺便去药铺抓几味药。
“少主需要什么我让人去买,还是等此处联络点派人来保护后再去吧。”麻杆可不想在最后交接的时候出问题,虽然这少主不错,自己也想和他多交流交流,为以后打个基础。
“不用,我要好好想想,你先别通知。”一想起那位,顾磊心里就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尤其是自己丢了小森,如果他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
“这,这不好吧。”麻杆不敢反对,更不敢违背脉中规矩,心想还是找机会去联络点通知一声。
顾磊也不管他听不听,毕竟这少主身份他挺别扭,都不知道真不真。反身回到舱室收拾了包裹,那里面好些东西太重要,必须随身携带。
上次的包裹被城弩射破了,顾磊重新找了块布将东西打包,拿起那手札与剑谱,翻了翻就用蛇蜕卷起来,这两本东西一路上都没来得及看,看来后面路上必须找时间好好读读。
货船在码头停靠好,顾磊和麻杆刚上岸,那战船也在码头停靠稳,刚好就在货船旁边。
麻杆还回头看了一眼,也不见人下船。
而船上的人也在看着他们,顾磊在前麻杆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貌似一对主仆。
红衣女子看了半天,想不出两人是何来路,又被身边两人催促,这才下了船带着两人和几个手下进城。
交了入城税,也不见盘查两伙人一前一后都顺利进了江陵城。
顾磊带着麻杆问明药铺的方向就直奔而去。果然江陵城不愧交通便利之所,顾磊要的药轻松配齐,抓好药出来,顾磊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于是找了一个茶楼先坐坐。
跟着茶博士在二楼雅座坐下,临窗对面是一排古玩字画铺子,顾磊一眼便看见红衣女子从一家铺子里出来,转身又进了另一家。
听过她们对话的顾磊知道应是在一家家询价,好出手那什么赵大哥留下的贵重物品,只是看了几家价位都不太如意。
又进了铺子没一会,街口突然出现大队士兵,直接朝着她们进店那家而去。
几名留在外面的水手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拿下,可也给店内的几人示了警。
红衣女子听到却没有逃走,相反来到店外与官兵对峙,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这南平官方为何要对付自己。
这时顾磊也不动声色走到窗口观注着下面的冲突,在人群中搜听这场冲突的原因。
不一会顾磊便搞清了缘由,原来这南平国先国主陵墓近日不知被谁给挖开,虽然守军及时发现,但也丢失了一些陪葬品,这些古玩字画铺子早就得了通知,要他们提供来出售珍玩物品的人的情况,而这齐云寨今日来售卖的东西正是那赵匡胤从古墓中取出,其中还正好有阴司才会用到的东西,两相印照店家赶紧报了官。
这无妄之灾来得突然,齐云寨几人都有些懵,刚进城就遇到这事,又不清楚是自家带来的东西原因,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先前那对主仆搞的鬼。
“六姐,先就不该放他们离开。”少女恨恨道。
“先问问什么事,我们还没那么大的仇,况且以那位前辈的风格,能将武小弟的兵器还回来,这事就过去了。”红衣女子冷静分析着,安抚同伴的情绪。
“就不能是那小鬼吗?我看他像是主人来着。”少女依然不太服气。
顾磊有些无奈的微笑听着,心想这里怎么有自己的事呢?
“禁声,一会听我号令。”红衣女子没有理会少女的无端猜测,低声吩咐着,一面笑脸如花的朝对面道:“各位官爷,我们都是正经的买卖人,为何无故当街锁拿我的伙计?”
“正经买卖人?我看你就不正经,正经人会来此售卖贼赃,还是盗掘王墓的贼赃!”一个官员大义凛然反驳,周围兵丁纷纷就要上前捉拿几人。
“且慢!何来盗掘王墓一说?”红衣女子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不说个清楚,休想带我们走。”
“你们卖的什么东西自己不明白吗?来人,将报案人带上来。”
几个店家的伙计被带上来,七嘴八舌的指着红衣女子一伙说着。
人一多话就杂,虽不清晰却也让她们明白问题出在哪。
红衣女子越听越觉事情严重,本来这些东西就来路不明,如今如何能说的清楚,要是被带到官府衙门,恐怕就没有出来之日了。
给身边的人打了个暗示,红衣女子依然笑着道:“我这东西一部分也是半路收购的,小女子道行浅,不想被人骗了,可死也要死个明白,就请这几位给小女子指出那些是违禁物品。”
“你说收购的,何人可证明?”
”有啊!就是对面茶坊二楼的那对主仆。”少女突然指着顾磊他们叫道。
“什么?”那官员不由转头看去。
这时红衣女子边说边朝着对面走去,一靠近突然拔剑相向,剑鞘扫开那些伙计,长剑挥向那位官员。
同时那对少男少女冲向自家水手被绑的地方,那少年链枪一扫逼退看守的士兵,少女趁机持剑将捆绑的绳子割断。
这些水手一脱困,立马从货物中取出藏匿的兵器,与少男少女一起朝红衣女子那杀去。
“不好!”从那少女话出口,顾磊就觉不妙,这明显就是想将自己拖下水,这种事怎么说得清楚,何况一看就知道她们打算暴力拒捕。
“少主我去拿下她们交给官府,洗脱我们都嫌疑。”麻杆也听到了,立马向顾磊请令。
“走!此地留不得了。”顾磊当机立断,别的事倒罢了,盗掘王墓这种,南平国上上下下都不会姑息,正是要找人顶缸平息南平王怒火的时候,绝不会听你辩解的。
“是。”麻杆见顾磊作出决定,立刻就要走,发现顾磊行动缓慢,这才想起顾磊重伤不久,连忙伏下身子道:“少主,我背你。”
“嗯。”顾磊也不矫情,再不走估计就走不脱了。
两人下了楼,果然撞上那些进门捉拿他们的官兵,麻杆三下两下就解决了。
到了街上,红衣女子那伙已经杀散官兵,往码头方向的城门去了。
“少主,我们去哪?”麻杆还没找到联络点,心想是不是找个地方躲上一阵,正好齐云寨的吸引了官府的注意。
“不,跟上她们。”顾磊却不想再与那便宜老子发生关系,一是他没想好,二来他也不了解这里联络点的实力,在全城瓮中捉鳖似的追捕中藏住两个生面孔,实属不易。
也许是天意使然吧,麻杆没敢交待他们这一脉的情况,否则作为四脉之一的“藏”字脉,如果连两个人都藏不住,四脉早就断绝了。
随手抽了一根竹竿,麻杆背着顾磊朝前面那伙人追去。
江陵城码头这面的城区因交通便利而繁华,也因进出客商众多,是江陵防御的重点,红衣女子杀散捉拿她们的官兵,来到城门口就见大批城防士兵正在列阵想将城门堵住,也多亏一开始官府低估了她们没有下令,否则此时城门也关闭了。
一路奔来的齐云寨众人不敢拖延,趁着阵型未成红衣女子当先向军阵冲去,可惜为了进城方便,趁手的长兵刃都留在船上,冲杀了一阵没能撼动军阵,反倒折了几个水手。
红衣女子拉着那对少男少女退了回来,冲不散杀不穿,若是被士兵包围就危险了。
正想是不是另找机会时,麻杆大步赶到,竹竿接连挑飞多名持盾士兵,将军阵破开一个口子。
进入军阵麻杆杆扫一片,将口子扩大了几分,大声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杀啊!”
红衣女子刚才被麻杆单人冲阵的神威震住,方才醒悟过来,连忙领着人从口子杀进去,有她们一伙人相助,麻杆这才放心朝前冲,前方挑左右扫,齐云寨众人在两侧护卫,终于在城门未关闭前杀穿军阵,逃到城外。
出了城码头在望,麻杆甩开众人背着顾磊跑在最前方,若不是顾忌少主的安全,他估计都不会招呼齐云寨的人一起,齐云寨死活与他何干,尤其是她们将两人卷入其中。
赶紧回到船上,扯帆离开,这岸上就是不如船上安全。麻杆越跑越快,真心希望少主能再给他输点内力,大杀四方的感觉真是爽快。
可跑到码头,麻杆却傻了眼,码头上齐云寨的战船正和一艘巡检司的战船交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麻杆的货船夹在交战双方之间,早已经被挤得破烂不堪,自己那几名属下正混在齐云寨水手中,共同抵御巡检司士兵的攻击。
“麻辣个巴子,老子的船。”麻杆气得直跳,可自家船已经毁了,只能借齐云寨战船一用。
二话不说,麻杆跳上战船,杀退接舷跳帮的士兵,大叫道:“升帆起锚。”
“不行,我家少寨主还没回来。”齐云寨水手抗令道。
“先升帆起锚,你家少寨主就在后面。”
“不行。”
麻杆见指挥不动,知道那什么少寨主就在后面不远,不再坚持,放下顾磊后,直接跳帮到对面巡检船上,反正不解决掉他们,自己这船也开不起来。
顾磊走到船舷处观战,麻杆一上船立马神武了几分,追着那些巡检司兵丁打,接舷这一面的士兵很快都被他驱赶开,随手拿了一把刀将连接两船的抓手勾连纷纷砍段,“咯吱”声中两艘战船慢慢分开。
这边麻烦解决,远处江口却出现几个黑影,顾磊看了一眼,眉头也不由皱起,那明显就是守卫江口的水师战舰,必须加快行动,否则那些战船排成阵势,再想走就难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娇喝道:“升帆起锚。”
随着声音,几个人落在船上,身上带着血迹,喘着粗气连声催促:“快,快,快。”
水手们这才匆忙动起来,斩断缆绳后船渐渐离开码头,跟随麻杆跳帮的水手纷纷又跳回自家船上,这时候码头上又大队士兵赶来,可惜为时已晚。
麻杆见自己人都已经回去,又压了一会阵不让巡检司士兵反扑,这才挽住一根缆绳想要荡回去。
这时一将快马杀到,却对正在离开的船无能为力,看到正要荡回去的麻杆,反身从箭袋中取出三支箭,“嗖”“嗖”“嗖”三箭连发。
此时麻杆正在空中,面对射来的三箭,单手将竹竿点向第一只箭,“噼啪”裂响,那箭的力量却出奇的大,第一只就将麻杆手中的竹竿射得爆裂,只余手中几小节。
麻杆只来得及将竹竿扔向第二只箭,第三箭已经到了,匆忙中麻杆手一松落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