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自以为已经逃到安全的地方,却突然听到芦苇荡里传来银铃般的呵呵一笑,下一秒便有位面庞稚嫩的可爱少女,骑着黑白二色的神兽食铁兽,手里举着一束可以遮阳的硕大向日葵,跨过高高的芦苇而来。
“你是……!”赵楷似乎认出了她,眼中露出一抹惊讶。
呵呵姑娘却依旧呵呵笑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却让赵楷遍体生寒,眼前这位名动天下的刺客,可不是一般的货色,人家刺杀都是暗中进行,她却总是高调骑着熊猫入场,非要把该杀的全部杀掉才会退场。
这样的刺杀方式很是奇葩,但也最令人害怕,足以说明她的实力的恐怖,在刺客榜上也是名列前茅的。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拦我?”赵楷一边驱使木甲和火甲向呵呵姑娘杀过去,一边站在金甲肩膀上向远处飞遁。
呵呵姑娘将向日葵别在熊猫的耳朵上,伸出自己洁白如玉的纤芊玉指,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穿透那木甲的胸膛,将其撕成两半。
这等场面堪比手撕鬼子,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视觉冲击,娇柔的少女手撕符将红甲,可以吓掉许多人的眼珠子。
宁峨眉和吕钱塘等人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不禁愣在原地,忘了往前继续走,所有人对视一眼,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火甲也难以逃过被粉碎的命运,只见那头黑白二色的神兽一声“嗷呜”咆哮,人立而起,一只超过万斤之力的熊掌轻而易举拍散火甲的身躯,将它拍碎成好几瓣,比拍黄瓜还要清脆不少。
这熊猫曾经在青城山杀死怀孕虎夔,绝对是难得的异种,实力十分恐怖,但却对这呵呵姑娘亲昵无比。
“呵呵……”解决掉这两具碍事的符将红甲,呵呵姑娘对宁峨眉等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却让几人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她重新拾起向日葵,像是太阳下打着伞的小姑娘,骑着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继续笑呵呵地向赵楷逃走的地方追去。
等呵呵姑娘骑着大熊猫走远了,宁峨眉等人才敢上前,将那两块碎得不成样子的符将红甲捡起来,带回去。
“世子殿下,刚才我们正追击那个刺客,突然冒出来一个骑着黑白两色巨兽的少女,她轻而易举毁掉这两个符将红甲,然后没说一句话就走了。”宁峨眉单膝跪在徐凤年面前,如实禀报道。
徐凤年微微颔首:“嗯,那是我的一个故人,她没有恶意,起码暂时没有恶意。”
听到徐凤年这么说,宁峨眉吕钱塘等人都面色古怪,看了一眼徐凤年身后越来越拥挤的马车,都不由得怀疑又是徐凤年的一位红颜知己。
徐凤年也不解释,现在呵呵姑娘虽然还不是他的女人,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他这人没别的优点,主打一个博爱。
我只想给天下第好女孩一个家,我有什么错?徐凤年如此想到。
泡在水里一个时辰的王明寅,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败在徐凤年手中,最终被几个凤字营的兵甲给打捞出来,抬到世子爷面前。
徐凤年坐在白马上,对这位天下第十一戏谑笑道:“王先生有没有清醒一点了?咱们的约定还做数么?”
王明寅从地上坐起来,拧着衣襟上的湖水,冲徐凤年凝重道:“当然算数,我王家人做事做人就讲究一个信义二字。”
徐凤年也没有仔细考究这信义二字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笑道:“你可得想好,我爹徐骁可是害死你大哥的罪魁祸首,你真能忍下这口气么?”
王明寅面不改色道:“人各有命,他不是输给徐骁,而是死在自己画下的信义圈子手中,贯彻的是他心中的道义,西楚国破,以他的性子,即便不死在徐骁的围城之下,也会死在其他人手中,这不是我们之间的矛盾,而我王明寅既然敢跟你立下赌注,便会贯彻下去,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以后我这条命就属于你徐凤年了,希望你善用!”
说到最后,王明寅干脆利落地右手横在胸前,单膝跪地,对徐凤年宣布效忠。
徐凤年暗暗点头,王家兄弟真是人杰也!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突然看到官道之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碎,浩浩荡荡来了一大批重甲铁骑,俨然是青州军中的精锐,少说也有六七百人。
宁峨眉等人面色一凝,赶忙让凤字营上马拉弓,准备迎敌,王明寅也再度抽出金色软剑,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护卫在徐凤年身前。
六百多青州重甲铁骑兵来到徐凤年面前不过二百米,大军分开,从中走出两位领头之人,一位是身穿大黄色蟒袍的中年人,一位则是身披兽面吞天连环铠的将军。
蟒袍中年人不必多说,就是靖安王,那手握银枪的将军,也是青州数一数二的猛将,带来的铁骑也是青州精锐之中的精锐,哪怕放在战场上,也足可以以一当十。
两方人马对视,皆不言语,就连马鸣声也停歇了,唯有风吹芦苇荡的沙沙声,给这片寂静的芦苇荡增添了一番肃杀之气。
那位银枪猛将没有任何多言,似乎早就跟靖安王敲定一切,一提缰绳,便马嘶枪鸣,如一座大山横推,极速冲锋而来,目标正是白马白衣的徐凤年。
王明寅刚准备出击,就被徐凤年压住肩膀,阻止了。
徐凤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绣冬出鞘,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过来。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青州武将须臾之间,便裹挟着磅礴的煞气杀到徐凤年面前,他从马背上高高跃起,枪出如龙,直取徐凤年的咽喉。
此等凶险的情景,让马车上的姜泥等人都露出担忧的神色,生怕徐凤年被那猛将一枪挑下马,李淳罡坐在马车外,不屑道:“武将的煞气只能吓唬土鸡瓦狗,徐小子若是能被他杀了,那老夫都要在徐小子坟前撒尿!”
众女闻言,皆是面色一红,又羞又感到好笑,冲淡了不少的担忧情绪。
那青州武将杀到徐凤年面前,手腕一抖,便让那枪头绽放出明亮的枪意,犹如一条巨蟒向徐凤年吞噬而来。
徐凤年不假思索,抬手便斩,也不见有多少华丽的特效,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刀,却将那银枪的枪头从中间劈成两半,并且裂口不断延伸,如一条肉眼不可见的线,平滑分开整根银枪,并且在武将的身体上也留下极为平均的一条口子。
“崩!”
随着第一道崩碎声响起,持枪武将的兽面吞天连环铠从中间崩裂,整齐的一分为二,接着便是甲胄里面的内甲也跟着分割开,最后有一条血痕从他的头顶延伸往下,一直贯穿他的整个身躯。
最终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位成名已久的青州武将被一刀分为两瓣,直到分成两半的身躯向左右分别倒下,他的体内才喷薄出腥红的血液,如喷泉般洒满方圆百米,更是喷得靖安王一脸都是,让本就脸色阴沉的靖安王,看起来更加面色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