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世子殿下!”刘妮蓉听到徐凤年诋毁“徐凤年”,便冷下脸来,一脸嗔怒地瞪着他,在徐凤年看来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小姐,怎么了?”鱼龙帮弟子们看到大小姐发怒,全都一股脑地涌上来,大献殷勤,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哼!”
刘妮蓉冷哼了一声,抱着手里的宝剑转过头去,她也知道徐凤年不简单,能被派来送货,就说明他在那四品武将府邸有些关系,鱼龙帮再怎么说也是江湖小势力,哪能跟官府斗。
这些鱼龙帮的弟子都看出来刘妮蓉是生徐凤年的气,便都恶狠狠地瞪了徐凤年一眼,有些人还捏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妄图吓唬这个小白脸。
徐凤年觉得有些无趣,将斗笠盖在脸上,又闭上了眼睛,懒得搭理这些蝼蚁。
“师傅,你说这人是绣花枕头,还是确实有点儿武艺?”过了气劲儿后,刘妮蓉将马靠近肖锵的马,小声问道。
肖锵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徐凤年,摇了摇头:“不清楚,此人的手上没有一点儿老茧,看起来不像是练刀的好手,至于有没有其他功夫在身上,也暂时看不出来。”
听到肖锵这般说,刘妮蓉对徐凤年越加鄙夷了,小声嘀咕道:“果然是绣花枕头一包糠!还敢诋毁世子殿下,拿着一木刀糊弄鬼,想要在这儿找存在感,这样的人真是令人讨厌。”
肖锵不言不语,就当没有听到刘妮蓉的嘀咕,他巴不得刘妮蓉离徐凤年远一点,别被这小子的英俊帅气给迷惑到,他还等着刘妮蓉嫁给吕公子,让鱼龙帮的地位水涨船高,自己每年多分点儿分红呢。
很快,这一队车马来到了倒马关,这里就是北凉跟北莽的交界处,处于南北捷径的中枢地带,在关隘城头上,挂着一块写着倒马关三个大字的匾额,乃是当今大书法家宋至求亲笔手书,大气磅礴,雄伟壮哉。
在关隘下,贩夫走卒,商贾旅客来往不绝,在道路两侧还有集市,酒肆等,显得极为热闹,北凉和北莽都极为默契地没有在这里开战,所以是难得的一处热闹边关。
在这座古老城关之下,还有一座旧城楼台遗址,很是平坦,隔三岔五便有江湖人士在上面打擂较量,一来展示自己的实力,打响名头,二来也可以让来往的商贾贵人看看自己的价值,为自己谋个好前程。
在如今官府压在江湖之上的境地,除非你强大到跟李淳罡这些人一样才可以脱离官府的管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然也只能沦为有钱有势的人家的打手,替人家看家护院,换取一日三餐。
现在,就有一位壮硕的汉子,站在破楼台之上,眼神半闭,将一口大刀插在地上的石缝里抱着手朗声道:“某家在此挑战一叶剑林海云,劳烦大家做个见证。”
他的声音很洪亮,引来好些喜欢热闹的路人驻足观看,旁边的小贩店家更是搬来长凳短椅,先抢了个好位置。
几个小童互相追逐着,跑上台去,其中一个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大刀,伸手就像要去触摸,似乎是朝圣一般,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那汉子担心大刀锋利,怕伤到了小孩,便瞪着眼睛闷哼一声:“哼!”
小孩顿时被吓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这孩子的娘亲长得皮肤白皙,身材丰腴,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才将这个孩子拎着下了台去,让那些看热闹的人们都双眼一亮,纷纷吹着口哨调戏。
刘妮蓉素来向往江湖,便领着鱼龙帮的弟子也站在台下观看,不多时来了一个长相不出众,但却穿着骚包白衣的用剑公子,踩在观战的路人肩头跳上擂台,跟壮硕汉子交上了手。
这交手的二人都不算弱,在这个年龄,能有四流武者的水准,足够在一些富裕人家当看家护院的教头,挣个清闲的钱。
刘妮蓉想着徐凤年诋毁她的偶像,便有心整蛊他,悄悄对一个弟子说了几句。
那人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人群,找到了正在一堵土坯墙上,用几串糖葫芦逗小孩玩的徐凤年,抱拳笑道:“徐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她说只要你能上擂台去,赢了那白衣的剑客,她便给你道歉,并送你一柄好刀。”
徐凤年将几串糖葫芦分给了孩子们,自己嘴里嚼着一颗裹满了蜜糖的果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没有兴趣跟那些废物动手,你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说的,她与其崇拜徐凤年,不如崇拜我,只要她愿意亲我一口,我就可以让她安全将这批货物送到。”
“你!!!”这位鱼龙帮的弟子听到徐凤年如此嚣张的话,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手指颤抖地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徐凤年玩味地看着他,轻笑道:“怎么?你也喜欢你家小姐?”
“我……我……”这个弟子一下被问住了,他确实暗恋刘妮蓉,整个鱼龙帮的年轻弟子,就没有几个不暗恋刘妮蓉的,她就是这些弟子心中的白月光,但要让他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承认喜欢刘妮蓉,却没有那个勇气。
这个弟子只得气愤地冷哼道:“我会将徐公子的话带到的!”
看着这家伙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徐凤年摇了摇头,怜悯道:“傻冒,连喜欢都不敢说,你还想让那女人对你刮目相看?当舔狗你都没资格啊。”
这时,徐凤年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裤腿,低下头来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问道:“大哥哥,你真能打赢那白衣剑客么?”
“简简单单,我一指头就能戳死他。”徐凤年将嘴里的糖葫芦吃下去,一脸傲然地笑道。
小男孩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对徐凤年做了个鬼脸:“大哥哥真是个大话精,你的手指怎么能打过人家的宝剑,你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呢,你这种木刀,我家里都有好几柄!”
徐凤年也不解释,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俏寡妇笑道:“你娘来了。”
小孩顿时被吓得跳下土墙,囫囵将嘴里的冰糖葫芦咽下去,讨好地对娘亲笑道:“娘,我再也不乱跑了。”
“右松,还不谢谢这位公子?”俏寡妇将自己的孩子拉在身边,才一脸严肃地对其教育道。
小孩顿时甜甜地对徐凤年道了声谢:“谢谢大哥哥,冰糖葫芦很好吃。”
徐凤年露出了笑容,对几个孩子笑道:“你们都去北凉学堂上学没有?学堂有没有免除你们的学费,供给你们吃穿?”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那俏寡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对徐凤年欠了欠身,便拎着自家孩子离去了,剩下的几个孩子也在自家大人的呼唤声中离开,只剩下徐凤年蹲在这土墙上,眼神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