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远睁眼时周围有一些人的议论声,这次附身的人应该是个身份尊贵的。
声远能感觉到这个身体是中了剧毒。
看见床上病入膏肓的太子坐了起来,跪在一旁的太医,还有坐在床边红了眼眶的身穿龙袍的男人都震惊了起来。
皇帝的身后站着穿着凤袍的皇后,还有一个长相不凡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皇帝的小辈。
“澈儿,感觉怎么样?”皇帝伸手扶人问道,而后又连忙让太医上前给声远把脉。
声远还搞不清楚具体的关系,只是淡淡地说道:“无事。”
太医把脉,眉越皱越紧,沉默了好一会儿,回道:“回陛下,太子殿下的身子虚弱,需得静养才是。”
原身是太子,声远知道了。
这个皇帝是原身的爹。
“看来太子妃的生辰八字当真与皇兄相合,让皇兄此次转危为安。”皇帝身后的那个小辈开口了。
这是原身的弟弟。
“澈儿,朕知道让你娶男子为妻难为你了,但是朕只求你能平安,余之希是余太傅的嫡长子,若是女子,立为太子妃也是配的上的,只可惜是个男子,还是个瞎子……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留他在东宫好吃好喝的养着,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只管和朕说,朕将她指给你做侧妃,如何?”
声远越听眉皱的越紧,他已经结婚了?
那他老婆该怎么办?
【宿主,快别纠结了,主人就是余之希,被原身打了一顿现在关在了地牢里快要没气了!】
【带路!】
声远没有回皇帝的话,而是直接起身朝门外奔去。
众人见此一幕都愣住了。
皇帝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气性这么大,自己都这么劝了还不行。
但是出于对儿子的担心,皇帝还是追了上去,皇帝都追了上去,旁人自然也就跟着。
现在是冬季,还下着雪,地牢一般都是阴冷的。
皇帝对自己儿子醒来就跑这么快的体力表示十分惊讶。
但是声远现在没有功夫管别人怎么想,只能尽力狂奔,快一秒,他老婆就少难受一秒。
地牢的大门的侍卫见到主子来了连忙行礼。
“开门!”
声远现在很着急。
侍卫连忙开门。
声远冲进去,根据糯糯的指路,在最角落的牢房找到了自己的老婆。
声远看到老婆那一刻心都要碎了。
余之希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单薄的里衣,衣服是脏乱的破烂的,凌乱的头发,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眼睛灰蒙蒙的,没有焦点,而且浑身是血,到处都是伤口。
牢房里只铺了些稻草,他一个人瘦瘦的小小的抱膝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抖。
余之希现在浑身又疼又冷。
他听见有声音,应该是有人来了,不知道又是谁惹太子殿下生气了,这么倒霉被关起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看守的侍卫见太子来了连忙行礼。
“开门。”声远命令道。
侍卫见太子的脸色难看,压住了心里的惊讶,连忙掏钥匙开门。
【叮咚!任务对象幸福值:2%】
余之希听见外面监视的侍卫恭敬地喊了声“太子殿下”忍不住发抖。
太子殿下,是来打自己的么?
还没有消气么?
他都快撑不下去了,阿娘阿爹救救我,我好疼,好害怕!
余之希下意识往后退。
声远此时心在滴血,蹲了下来尽量温柔地说:“身上的伤不处理,很难受,我带你去上药好不好?”
余之希听见声音愣住了,这个声音是太子的声音,可是太温柔了,他有些恍惚。
难道是自己疼出幻觉了么?
“得罪了,我带你去上药。”声远见他没有回应,他等不了了,看着老婆疼下去,声远做不到。
于是他将斗篷裹着余之希再伸手将余之希公主抱起。
离得近,声远看到自己老婆脏兮兮的小脸上泛着异样的红。
声远低头,脸贴了上去。
是烫得,在发烧。
余之希突然感觉有东西贴在额头上。
“殿下?”
余之希下意识地挣扎,声远柔声劝道:“不动好不好?我们先去治伤,有什么事情等处理好了再聊好不好?”
余之希不动了,太子殿下都纡尊降贵地和他商量,如果再闹下去不仅自己会没命,还会连累余家。
余之希感觉到了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往声远怀里缩。
声远小心地抱着人离开,外面下着雪,但是余之希被声远裹得严严实实的。
“臣的身上脏,会弄脏殿下的衣服的。”
余之希声音小小的。
太子妃应该自称臣妾,但是大梁朝是有男妃,男妻的,所以按规矩余之希即便如此境地还是太子妃,应该自称为“臣”。
余之希看不见,但是在牢里被关了两天,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脏的很。
而太子给他裹着的斗篷,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是温热的,应该是刚脱下的。
太子重病在身才有了这场赐婚,斗篷给他,要是太子病情加重了,他就完了。
“无事,抱紧了,我们马上就到。”声远安抚他。
余之希觉得现在的太子殿下很奇怪,不仅温柔,还没有自称“孤”。
但是他现在只能将这些疑问压下来。
余之希似是撑不住了,在声远的怀里晕了过去。
声远见他晕了,立马用法力给他护身,确保他没有性命之忧。
声远抱着人回主殿,皇帝也只是走了一段路,太累了,他跟不上。他让侍卫跟上,拦不住给披个斗篷也是好的。
看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人?
余之希被裹得太严实了,也只有声远的角度可以看到余之希的小脸。
“澈儿,这是?”皇帝问道。
“之前是儿臣急糊涂了,没有领略到父皇的用心良苦,做了些不好的事,伤到了太子妃,是儿臣的错,”声远直接道:“父皇今日劳累了,还是回去歇息吧,儿臣会给太子妃和余家一个交代的。”
声远只想现在把人都赶走。
“也好,朕就先回去了。”皇帝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你如今也算是成家了,做事不要再如以前一般鲁莽了,该三思而后行才是。”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声远顺着他的话开口。
皇帝都走了,皇后和皇子自然没有道理再留下了。
皇子走的时候还深深地看了声远一眼。
声远留下了太医。
“去备热水和衣服,没有孤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声远冷声吩咐。
一个太监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去了。
进了屋,热水和衣服都还没有拿来,声远就让太医先给余之希把个脉。
声远将人放在大腿上,把人裹在怀里,握着他纤细地小手送到了太医面前。
太医恭敬地伸手给人把脉。
“太子妃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发了高热,臣开个退热的方子,几个时辰后就能退热了。只是太子妃的身子骨弱,体内一直有余毒,须得精心的养着才行。恕微臣才疏学浅没法子替太子妃解毒。”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宣判。
太子殿下一向脾气暴躁不讲理,今天他怕是要葬送在这儿了。
“毒的事不需你操心,你只需开药调理好太子妃的身体即可。去开方子抓药。”
太医闻言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似劫后余生一般。
下人将东西都备好后,声远命人都出去,还关上了门。
“滚出去!”声远对着留在殿里的太监呵斥道。
太监一愣,而后恭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