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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姿听得目瞪口呆,不停地倒吸着凉气,益王真有这么残暴不堪吗?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头倒挂城楼之上?看来以后必须远离常如峰,朋友是没得做了。

一旁的绿荷听得早就不耐烦了:“常王妃,我家姑娘,早已和王爷两情相悦,情意绵绵,哪里还会喜欢你的大哥,放心,他们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

常王妃的眼睛顿时大放异彩:“果真是那样,简直太好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大哥不能得心所愿,定会死心的。”

映姿看着忽然喜极而泣的常王妃,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生死的女人,心里却一直在牵挂家人,何况益王也是她的夫君,她就一点没有醋意?

映姿竟然没看出常王妃脸上有一丝不适,反而因为自己的对她的大哥放手,而高兴!

她不是很在意益王吗?不然,当初何必为了益王的背叛,而去毒死另外两个侧王妃?

还是说,她的心已经被益王伤透,再也提不起兴趣去在意让众多女人都倾倒的益王?

映姿心中不免生出了恻隐之心,话也跟着多起来了:“你……你为何要杀人?”

常王妃突然向映姿投来犀利的眼神,像是掺杂了许多的愤怒:“……”

映姿愕然,方才感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我……我……”

“你为何又要明知故问?”常王妃终于说话了,语气似乎没有想象的暴怒,只是变得有点生硬。

是啊,为何要明知故问?映姿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提起让常王妃敏感的话题:“我……我……我只是觉着王爷的背叛,不应该是你杀人的理由,作为一个女人,不应该把生活的全部依赖在一个男人身上,当初即然那样,为何不选择默默离开,去重新找寻自己该有的活法。”

常王妃目瞪口呆的重新审视着眼前的映姿,这样的话题,她从来就没想过,也没有人向她提过一字半句。

离开王府,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当初,她的身心已经被益王占据了所有,哪里会想到还有另一种生活等着她……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已经把自己的后半生搭了进去。

为时晚矣,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常王妃苦笑了一下:“彭王妃给我说这些,是来打击我的吗?我都这样了,你的话是不是多此一举?”

映姿从没有要想打击常王妃的意思,只是同为女人,所生出的恻隐之心罢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完全出自肺腑之言,方感你大好的年华都要在这里度过,真的太可惜了!”

同情,对于常王妃而言,那就是在伤口上撒一把盐,更会让她痛彻心扉,不过,这半年多的时间,只能从大哥和父亲那里听到这样的话,至于别人……当然除了来送饭的婢女小厮,她也极少看到过别人来过。那些本来就很低贱的下人们,对她投来的大多是鄙视、轻蔑的眼神,能够同情自己的,简直少之又少。

让常王妃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另类的同情者,竟然是益王最为受宠的女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幸亏常王妃对益王已经彻底死心,要不然,她伤痕累累的那颗心肯定会承受不住。

常王妃不禁惨笑了一声:“多谢你的一丝怜悯,我会一直记着你的这句话,等我到了九泉之下……如果下辈子有机会再次成为女人,我再也不会这么莽撞,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毁了自己。其实,女人就应该就应该想你说的那般,活出自我,才是该有的活法。”

常王妃的话,却让映姿一阵悲伤,下辈子在哪儿呢?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下辈子?

“你爱王爷吗?”常王妃突然反转话题。

映姿一怔,这句话似乎听起来很耳熟,仔细一想,秋银苑的白衣女子,也问过同样的话题。

映姿的心里、脑子里全部装满了益王,即使用生命来换,她也会深爱益王,要说爱,没有人再比她更爱益王了。

但是,映姿的爱根本说不出口,眼前的女人毕竟也是益王曾经的妻子,映姿不忍心打击到她,便选择闭口不言。

“你不说话,我也能看得出,你对王爷有着深深地情意。但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王爷背叛了你,你会像你劝我的那样去做吗?”

映姿又是一阵语塞……

益王会吗?他真的有一天会像背叛常王妃那样,而背叛自己?

映姿真的不敢保证,益王对自己的情意是一时兴起,还是生生世世?

或许真的有一天……映姿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她只愿一辈子不要有那一天!她爱益王已经到了痴狂,且不可自拔的地步,如何能承受住益王的背叛?

如果事实偏偏就打了自己的脸,自己将来该如何办?是继续看着益王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是选择离开?

映姿顿感自己的可笑,刚刚还去劝别人,而自己却迟迟不能下决心去选择。

这时,传来常王妃一阵冷笑:“天下的女人为何都这么可怜……你走吧,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像我一样……”

映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常王妃步履蹒跚远去的身影,内心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映姿仰卧在卧榻上,睁着两只呆滞的眼睛,看向房顶,在这一天之中,她足足应付了四个女人,早已是心疲力竭,尤其是常王妃,更让她无比压抑。

绿荷端来了晚膳,映姿没有一点食欲,根本就不想吃,摆了摆手,那呆滞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过房顶。

绿荷郁闷不已,不解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当绿荷的手伸向映姿的额头时,被映姿马上推开了:“噢,我没事,只是事情想多了而已。”

绿荷一愣:“姑娘有心事?是什么事情,能否说给奴婢听听?”

其实,映姿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反正很乱,不知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提不起半点精神:“也没什么事……对了,王爷到现在都没有来,莫非明天才能回来。”

“奴婢忘了告诉姑娘了,王爷刚刚派人捎信来了,今天确实不回来了,但也不一定就是明天,好像那边的事情挺棘手的。”

棘手?如何棘手?

一群百姓打架,既然都打出了人命,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这应该不是益王第一次处理过的人命案子,难不成还有比人命案子更为复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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