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清澈,倒映出壁下相互交缠的身影,谢灵毓像个矛盾的瘾君子,一边放肆亲吻身下的少女,又一边温柔克制给她整理衣襟。
疯狂过后,他似恢复了一些理智,抬手摸了摸被他咬破的红唇,哑声道,“坏掉了。”
顾妙音双唇微微颤抖,被缭乱的情潮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她的心尖。
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她抵抗不了。
谢灵毓亲吻她时,她感觉全身的经脉都舒展开了,这种愉悦让她的意识逐渐放空,不知为何那般轻易就交出了身体的主动权,任他予取予求。
她知道这不对劲,但她抗争不了,这种欢愉能要了她的命。
这是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欲生欲死。
好在谢灵毓给了她喘息的时间,这才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反应过来后,顾妙音不顾手腕还绑着腰带,一头将人撞开,跌跌撞撞从谢灵毓身上滚了下来。
“你给我中了情蛊?所以……我……”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顾妙音气得恨不得找的地洞钻进去。
她从不会这样,一定是极乐蛊有问题!
谢灵毓摇头,俯下身挨近她,“不是,本君给你的不是情蛊,的确是能助你重回巅峰的好东西。”
顾妙音哪会再信他?一脚踢向他的肩膀,谢灵毓也不躲,挨了一脚后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身下。
“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欲罢不能吗?”
“你闭嘴!”一听见欲罢不能这四个字,顾妙音气的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
谢灵毓倒是爱死了她在他身下张牙舞爪的模样,拽着她手中的腰带将她拉进怀中,“随我回苗疆。”
他一抱她,这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顾妙音气得被绑了双手还跳起来挠他的脸。
“去死!”
“……”谢灵毓不防,鼻尖被抓了一条血印子。
脸上疼痛让他一下窜了火,眼眉立马冷沉了下来,但转眼见她被气得眼睛都红了,红肿的唇还渗着血,一下心就软了,忍着脾气退让道,“本君没有骗你,的确不是能操作你的情蛊,本君可以发誓。”
顾妙音继续挠他,“去死!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谢灵毓深吸了一口气,扣住她的手,“都与你说了,极乐蛊玄妙,你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你只开悟还未与功法相融,一旦两者融会贯通,极乐蛊便会为你所用,不仅可以修复灵台清除丹毒,还可修极乐炼长生。这蛊,于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随我回苗疆,本君定帮你养好。”
“还骗我!”
她都那样了,他还敢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跟你回苗疆?在这都敢这般戏耍我,回苗疆我还有活路?”
谢灵毓大抵知道她在气什么,她一生抵抗天道最是不喜受人摆布,之所以眼下气到失去理智,也只是以为被他暗算操控了。
说到底,她真正在意的并非他方才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只在意己不由心。若换作别人大抵是要伤心的,但谢灵毓一早就看透了她的凉薄,自对她没什么期待。
原本他们两人暂时不必闹到这个地步,也怪他一时鬼迷心窍才让场面失控到如此地步。
谢灵毓自知有错,不觉又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本君要真要对你如何,又何至于煞费苦心救你?你明知本君中了春蚕丝,受不得撩拨偏偏还要激怒本君,本君又不是真君子岂能真的坐怀不乱?”
狡辩。
顾妙音又想踹他了,“那还不是你先把我踹下来的。”
明明是他先拒绝的,她不过就是嘲讽了两句,谁知道他怎么一下就发了疯。
“踹你下来是因为……因为……”谢灵毓捏了捏眉心,他自诩性子也不好,最忌讳有人在他面前大喊大叫,偏不知怎的就容下了她?
他有些无奈,“因为另有隐情。”
“什么?”顾妙音一下空了耳,也不挠他了,睁大了眼睛,“你有隐疾?”
胡说八道什么?
谢灵毓眉心跳了跳,但见这祸坨子听了这话眼睛突然发光一脸期待,他顿了顿,眸光不动声色在她脸上流转了片刻后,淡淡道:“是,因为本君有隐疾。”
顿然,顾妙音眼里的光几乎能变成光束射出来,她立马兴致勃勃坐了起来,“真的?!你……”一想到眼前的黑心肝诡计多端,她又防备往后退了退,“你又想骗我?”
谢灵毓脸色不太好,“不然你以为方才为何不要你?”
顾妙音眼底略有些不自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活该!”
但这么一说,好像也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那春蚕丝药力有多霸道她可是深有体会,若不是用内息将药力散去了八分,她根本受不住,但谢灵毓一忍就是一个月,这份定力世间几个郎君能有?但若是身子是副残缺那就有迹可循了。
再则……
倒不是她吹嘘,凭她的颜色方才都那般情态了,还能忍住不吃的除了不是男人实在解释不通。
可……她体内那股情欲又是怎么回事?
任人摆布如同玩偶,这种滋味竟还让她甘之若饴,明知不可违却还是忍不住沉沦这是何等恐怖之事?
谢灵毓看出了她心中顾虑,犹豫了片刻才道,“本不想告诉你的,但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一旦你情欲被点燃便会不受控制,但这并非是我操作的,只因极乐蛊沉睡许久,你是千年来唤醒它的第一个鼎炉,此蛊噬人情欲啃人血肉,唯有功法可以克制。但这也只是前期,一旦领悟功法,极乐蛊便会为你所用,为你筑灵台修长生登极乐。”
“这世间万物皆有规则,不舍哪有得?司马昱废了你九境之力,但本君却为你换来了十境生机,极乐蛊虽有弊,但若你心性坚硬打破壁垒,它便是助你扶摇直上的本命至宝。”
“武道一途都是修炼,悟道是,破欲亦是,你究竟在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顾妙音突然炸毛,“我又焉知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谢灵毓抬手,指尖微动轻而易举解了她腕间的束带,“若我想下蛊操控你,这蛊定是只对你我有用。墨荀墨舟就在溶洞外,你若实在不信,让……让他们碰碰你的脚,看体内蛊虫是否有反应。”
顾妙音愣住了,“谢灵毓你什么意思?”
谢灵毓垂头,搂着她的腰揽到身前,半跪在沙地为她系上腰带,少年睫毛长如鸦翼,将眼底的情绪一并掩藏殆尽,他的声音很冷,却也听得出有几分纵容。
“你不是怕我骗你吗?不妨拿他们一试便知真假。”
顾妙音不觉有些意外,“你愿意让我拿他们做测试?”
谢灵毓指尖一顿,束腰的力不觉收紧了几分,勒得顾妙音差点没喘过气,“纵你最后一次,试过了就跟我回苗疆。”
“我何时说……”
“顾妙音……”谢灵毓缓缓抬眸,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不容置喙,“极乐蛊凶残,便是上晋修仙之人也未必能驯服它,若你不想在功法大成前被它反噬情欲,便只能跟我去苗疆,因为只有我能帮你克制你体内的蛊。”
顾妙音皱眉,“你总引我去苗疆做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
但若她需要,给一个也无妨。
谢灵毓思忖了片刻,缓缓道,“谢氏宝地就在苗疆,非九境不可闯,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