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顾妙音学乖了,完全不给谢灵毓任何开口的机会,手里的鸡肉用了死劲往嘴里塞。
谢灵毓被憋的全身通红,他对肉腥味的反应选胜于顾妙音,顾妙音吃一口是想吐,他是生不如死,
“小郡公,尾尖之盟也结了,剩下的就是另外的账了。不动山那十八道天雷你是不是也该还我了?那两千两黄金是你的狗命钱,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当初我曾潜入新阳水牢替你拿走半包狐肉,如今我还你半边鸡肉也算是便宜你了。”
“再则,既然鸡屁股都吃了,你那一诺我也不稀罕了,如此你的腿是不是也该还我?”
谢灵毓红着眼,听见顾妙音要废他双腿脸上神色立马阴沉了下去。
他想张口说话,但这孽障死死捂着他的口鼻,嘴里的腥臭直钻五脏六腑。
“……”
顾妙音低下头,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要不我也与你打个商量,今天你乖乖吃了这归境礼,再给我两千两黄金买腿钱,这事就算过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只要你别招惹我我也不碍你的事。不然……我就再打折你的腿。”
谢灵毓紧闭牙关不肯妥协。
顾妙音恶劣地揪了揪他通红的耳朵,“小郡公~你可想清楚哦~我顾妙音打断的腿这天底下谁都接不上,你想想,以后你要想出去作乱还得坐个轮椅,多麻烦呀?”
沉默半晌,就在顾妙音以为他打死不从时,他的腮帮子动了。
谢灵毓垂下长睫,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咀嚼着嘴里的鸡肉,最后连同骨头渣一起咽进了肚子。
顾妙音嘴角一弯,摸了摸他的头,“上道。”
“铃——”
这时,屋外四角宫檐的惊鸟玲发出清脆悦耳的清音。
顾妙音歪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忽然,一阵罡风撞破书阁门扉,插在门销里的骨鞭也被震得飞了出去。
顾妙音淡淡抬手,鞭子又落回了手里。
她嗤笑了一声,低头附在谢灵毓耳旁说道,“谢灵毓,鸡屁股我吃了,鸡肉你也吞了,如此咱们也算两销了,你待会要敢再作妖,我打死你。”
说罢她扯过谢灵毓的袖摆胡乱往他脸上一阵乱擦,然后又把剩下的鸡头毁尸灭迹塞进他的嘴里,随即人转身坐到了小窗边的茶椅子上。
待她屁股刚落地,大寮主顾禀淳领着桃源一众长老弟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顾妙音!你好大胆!竟然对主上无礼!”
顾妙音闲闲看着眼前乌泱泱一群人,抠了抠耳朵,“大寮主你在说什么呢?我这刚回境中就来拜见咱们小郡公,哪有无礼?”
顾秉淳瞪了她一眼,连忙上前搀扶谢灵毓。
谢灵毓慢慢坐起身,一把推开大寮主的手,淡淡拿出嘴里的鸡头。
他衣襟狼狈,发丝缭乱,众人一看就知道这邪祟肯定动手了。
回来就打新主,她这是要翻天啊!
顾秉淳看着落空的手一时觉得尴尬不已,转头怒指对面还不知悔改的罪魁祸首,“你还敢狡辩?你看你做的好事,还不赶紧跪下给主上认错。”
顾妙音瞪大了眼,把玩着手里的骨鞭,“小郡公,他们不信,你给说句公道话。”
谢灵毓慢慢掀眸,两人目光再次对撞,她有恃无恐地笑着,他岳峙渊渟看着。
半晌后,谢灵毓转过头看向顾秉淳,“顾寮主不过在与本君叙旧,大寮主何以如此咄咄逼人?”
“?”顾秉淳以为自己幻听了,一脸震惊看向谢灵毓。
谢灵毓眼眸微眯,“大寮主在质疑本君?”
顾秉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连忙作揖赔礼,“属下不敢,属下……属下就是瞧着这凤头有趣一时多看了几眼。”
嘴巴在跑脑子在飘,顾秉淳一低头就看见谢灵毓手里拿着一只干瘪的鸡头不觉就脱口而出。
“噗~”顾妙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顾秉淳这大寮主怎么当的?还敢当着谢灵毓的面提鸡头?
谢灵毓淡淡扫了她一眼,抬手将剩下的鸡脖子递到顾秉淳面前,“顾寮主给本君的归境礼,既然大寮主喜欢,剩下这凤头就送给大寮主了。”
“啊?”顾秉淳延迟了几秒,神情复杂看着谢灵毓手中的鸡头。
这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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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毓眉眼矜贵,仿佛是给了一个天大的恩赐,“煲汤吧,大寮主吃肉,今日前来踹门的众君也辛苦了,便分杯羹吧。”
四长老和三寮主瞬间露出比大寮主还震惊的眼神。
大寮主讪讪笑了笑,熬汤好,熬汤这味应该会淡很多,让厨房熬上个一天一夜,把这营养都熬汤里去。
“哈哈哈哈。”顾妙音见桃源所有人被谢灵毓治的服服帖帖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前世谢灵毓一不高兴就喜欢给人熬汤,比起前世的人骨汤眼前这鸡头汤实在友好许多。
众人大怒,一脸不忿看向她。
就是你个祸坨子惹得,你还有脸笑?
大寮主一听她这刺耳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既然顾寮主已经归境,仙山寮的事是不是该管管了?”
顾妙音笑声一止,略有深意扫向众人,最后目光又落回顾秉雍身上,“大寮主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墨字寮那几个孬种呢?难不成现在人还没醒?”
顾秉淳先看了谢灵毓一眼,见他未置可否立马冷声道,“休要口出狂言,墨字寮与桃源皆是主上心腹,墨寮主如今也算我们同僚,你这几月不在仙山,仙山弟子疏于管教乃你渎职之责,莫要牵扯他人。”
“渎职?”顾妙音站起身,“行,既然大寮主要问责咱们便去小义堂,我身为仙山之首定会给诸君一个交待。”
大寮主并未应声,下意识看向案榻上的谢灵毓。
谢灵毓嘴角轻扯,闹这么久无非还是为了仙山那一群废物,他忍着喉间恶心,声音暗哑,“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