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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妆作坊很快就招上了人,除了靠着裙带关系进来的顾国全,又另外在村里招了两个女工,其中一个便是住在秦如薇隔壁庆新婶子家的春儿,另一个则是家里穷不叮当养着一大群孩子的梨花嫂子,其余的则是从码头集市上招买过来的,总共六个女工,两个男工。
秦如薇亲自将工人培训了几天,作坊正式开张,投入大制作,当第一批胰子出来的时候,她才放下心交给秦一,自己则打理其它的事宜。
十月中,浓浓金秋快要划落,十里屯子再次迎来了大丰收,金灿灿的谷穗让人喜不自禁,秦如薇那十五亩地的粮食有一半给卖了,一半入了粮仓,毕竟她现在有了宅子,地方大,将来也得要添人,留些粮食好些。
而在这样喜悦的日子,司徒芳却要走了,秦如薇亲自送他至县里再分道扬镳,看着马车的影子不见了,瘪着嘴鼻子发酸,一副要哭的模样。
“说走就走,小没良心的。”秦如薇站了许久,都不见马车的人回头探看一眼,不禁气骂,眼圈红红的。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回了,兴许过上些日子他就回来了。”庄楚然自一边看着,心里直冒酸水,心道最大的障碍不是他娘,其实是司徒芳,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了。
司徒芳坐在马车里搂着小白直打喷嚏,嘀咕道:“这天果真是冷了。”
秦如薇吸了吸鼻子,剜他一眼,脸上犹存着离别的淡淡感伤。
“不是要去看新铺子吗?我领你去?”庄楚然讨好地笑。
秦如薇探头看了看城门外,见司徒芳真的走了,便蔫蔫的点头。
她此处送走司徒芳,亲自来到县里,其实也还有看新铺子的原因在,作坊都开起了,有银子不赚的,那是傻子。
新铺子是两层带着后院的小楼,地段处在东街,来往行走的人极多,比上高田镇的铺子自是强了一倍不止。
秦如薇很满意,左右趁着有空档,干脆就留下来,张罗着铺子的装修布置,并招人手培训。
此趟过来,她依旧只带着杨柳和赵铁柱,将两人都分派在新铺子里忙活,她的身边却是没人伺候了。
“再买些人手吧。”庄楚然提议:“如今你的新宅也搬进去了,只有杨柳糯米两个丫头着实不够。”
“也就我一个主子,哪就不够了?”秦如薇失笑。
“端看如今便不够了,糯米留在家中,杨柳出来,却又在铺子里忙,想来这丫头你日后也是让她在外头跑的吧?”庄楚然挑眉道。
秦如薇点头:“是这样打算没错,现在就教着,将来等她成亲了当个媳妇子,也帮我管外头铺子的事宜。”
庄楚然一副就知是这样的表情,道:“那就更要买人了,现在就准备着,用着,将来也不用急急忙忙的再学规矩什么的,伺候起来也得用顺手。”
秦如薇哦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倏地红了,抬头看他。
见庄楚然似笑非笑的,不禁脸红耳赤。
这意思可是让她准备陪嫁的人了。
怕她恼了,庄楚然轻咳一声,道:“你别嫌闹。如今这作坊开了,这里铺子又马上要开,你的事也就多了,两个丫头哪里忙得过来?少不得有遗漏的时候,而且,你那宅子也该有个主事的人,依我看,买上一房人放着也就好。放门上的,灶上的,管大事的,你身边伺候的,也就刚好。”
秦如薇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糯米力儿大,可到底是个丫头,她那里最好有个嫁了人的媳妇子伺候着才好,人情来往,到底有些事是不适合未成亲的人来办的。
“那就依你。”秦如薇顺从地道。
庄楚然很满意。
“你整天在这陪着我,不用念书?明年可就参加春闱了。”秦如薇瞥了他一眼:“这么有把握?”
庄楚然懒懒地躺在榻上,道:“考不中,那就当个农夫,和你男耕女织呗。”
“惯会贫嘴!”秦如薇轻嗤一声,上下瞄了一眼他的身板:“你这身子,行吗?”
庄楚然一挑眉,走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男人可不能说不行。”说着凑了上去,啄了一下。
秦如薇的脸腾地烧红,一拍他的爪子,嗔道:“你又欺负我。”
“嗯,你乖!快让我欺负一下。”他抓住她的手往怀里拖。
“你无赖。”
两人在屋里腻歪了许久,直到杨柳来回事,才眷眷不舍地分开。
庄楚然看着她离开,摸了身上某硬处,自己抽了自己一下,找虐啊!
隔日,庄楚然便找来了牙婆,挑了一房人让秦如薇过目。
牙婆子带来的人姓徐,也不知庄楚然是不是故意的,挑来的这一房人,那人数可是叫壮观。
徐旺年不过四十,老婆徐婶是个爽利泼辣的,两儿两女,大儿徐大十六,大闺女秋兰十五,三女秋香十二,还没留头,幺子徐二则是十岁。
这一家子从前也是在大户人家里当差的,只因得罪了某个得宠的姨太太,一家子都被发卖了出来,也没别的本事,只得又再卖身为奴。
徐旺从前也当过小管事,他老婆则是在厨房帮工,两个闺女则是当三等丫头,至于儿子,都在门房上当差伺候。
秦如薇有些为难,这一家子,可要怎么安排?她那里,统共不过她一个罢了,这么多下人,也忒夸张了吧!
“你就放宽心吧,有时候,一个大户里,主子还比不得下人多,所以很多时候说,这后宅,不仅是主子的,也是奴才们的。”庄楚然反而看得开。
秦如薇睨着他,眯着眼道:“从前却是不知你心里这么多想法,如今倒是大气起来了。”
庄楚然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只问她对于这一房人如何?
秦如薇想了想问:“你们都是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差的,我这处却是乡下地儿,比不得县里繁华,你们可愿意去?”
徐旺站了出来,道:“从前只觉大户里头是非多,争斗也是累了,听说娘子是一人一家,咱们自是百般乐意侍奉的。”
“我虽是一人一家,但家里头的事儿也多,就怕将来你们怨了我。”
“奴才们不敢。”
“既如此,那就过些日子跟着我回高田镇吧,这两天你们有什么行李也收拾一下,先在这落脚熟悉一二。”秦如薇看着秋兰姐妹:“我原来的丫头正在帮我忙着铺子上的事,你们两个丫头,先跟在我身边儿侍候吧。”
“求主子赐名儿。”秋兰姐妹都是伶俐性子,一下子跪了下来。
秦如薇倒是笑了,道:“你们这名儿也好听,就用着吧,要是我取,估计就是黄豆绿豆的叫着,听着也不美。”
秋兰两姐妹一听,想要笑,却又不敢笑,只得磕头谢了恩。
一家子都被钟伯带了下去落脚,秦如薇转头看着庄楚然道:“这可要多了不少开支,你得赔。”
“银子不够了,可来我这取。”庄楚然也大方,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显摆!”秦如薇呸了一声,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跟抹了蜜儿似的甜丝丝的。
新买的铺子本就新净,也不用再怎么装修,不过是油刷一番,再布置一二,如魅妆铺子那般,摆上玻璃架子,上了货,就能开业。
作坊已开,给秦一传了信,不过两天就将货品送来将架子都摆满了,秦如薇又印了不少传单让伙计各处去分发,当洪德二十一年第一场雪下起来的时候,魅妆的分铺子开张了。
在高田镇,魅妆的名头极响,也有些人传到县里,加上又派了不少传单,故而开张的时候十分热闹,生意也很是不错。
秦如薇在新铺子坐镇好几天,见渐渐穏下来,掐指算了算,这趟来县里已近一月,还有不到两月就要过新年了,便寻思着要回去。
新铺开张不到一个月,需要人坐镇,眼见添了新的下人,秦如薇便将赵铁柱和杨柳都留下来,只等分铺上了轨道再回来。
赵铁柱自是百般乐意,秦一当了作坊的管事,他也不妒忌,跟在秦如薇身边反而更多机会,这不,就来了?
倒是杨柳,有些不舍得,又怕新的丫头伺候不周到,便有些为难,踌躇着不应。
“你也得习惯着,将来你成亲了当媳妇子,都是要这般给我管事的,现在就得学起来,起居生活,有两个丫头,家里也还有糯米,还伺候不来?”秦如薇苦口婆心地劝她:“你帮我理顺了新铺子,那才叫帮了我。放心,不管去哪,你都是我的大丫鬟,你便是要走,我都舍不得放呢。”
“奴婢那是怕你不要奴婢了?”杨柳嗔怪一声,相处久了,也知秦如薇是真心替她着想,想了想便也应了,只是拉着秋兰姐妹俩百般吩咐叮嘱秦如薇的起居习惯。
秦如薇也由她去,来时带了铁柱和杨柳,回时却是带了一大家子的人,安排在各处,让人侧目惊叹,这日子过的可是跟大家小姐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