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平没有防备,被人家一篮球砸中了面门,那篮球的力道甚大,把他砸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鼻口蹿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站立不稳,蹲在了地上。
那三名男生一下子围攻了上去,把他困在中间。
张初平一看形势不妙,连忙用双手护住头部,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王八蛋!我让你逞英雄,和老子作对,抢老子看上的妞,竟敢用啤酒瓶砸我的头,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那名高个子男生一边用脚踢,一边骂。
“你们几个混蛋,以多胜少,算什么英雄?”此时,孔思琪眼看着张初平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鼓起了勇气,冲上前去,撕打他们,把他们拉开。
好在这三名男生并没有殴打孔思琪,只听那名高个子的男生说:“张初平就是个窝囊废,你何必要做他的女朋友?下次再要让我看到他,见一次,打一次。”
“你不是窝囊废,为什么不敢和他单挑?为什么你要找帮手?你才是个孬种,我看你更不像个男人!”孔思琪骂道。
“你!”那名高个子的男生被他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恰巧此时,有几名高三的男生下晚自习了,打此经过。
高二是十点五十下晚自习,高三多上一节晚自习课,十一点五十下晚自习。
这三名男生怕被别人认出,拔腿跑了。
这时,有两名男生走过来问:“你们怎么了,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我们没事儿,不用,谢谢。”孔思琪说。
“没事儿就好,早点回家。”其中一名男生说。
他们说完就走了。
待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孔思琪把张初平从地上拉了起来,只见他满脸是血,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孔思琪一看,也吓坏了,关心地问:“初平,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张初平说。
“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说不碍事儿,倘若伤口发炎,就麻烦了,我们去总院的门诊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伤到身体内部。”孔思琪说。
张初平自己觉得没什么大碍,不想去,却被孔思琪拽上了出租车。
他们来到了总院的门诊,先是挂了号,然后,值班的医生拿过酒精为他清洗伤口。
张初平浑身上下多处软组织受伤,在他左眼的下面,有一道半寸来长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医生说:“这个伤口,如果恢复得不好的话,可能会留下疤痕。”
伤口清洗完,需要吊水消炎。
孔思琪书包里有一个vivo智能手机,她平时上学都不带在身上,这两天因为他爸妈不在家,为了联系方便,就放在了书包里。
她微信零钱里还有几百块钱,她缴了费之后,问张初平:“你姐姐的手机号码多少?这件事不能再瞒着她了,得打电话告诉她。”
张初平本不想说,但是一想自己这个模样,即便是回到家里,他姐姐肯定还是会问长问短,不如索性告诉了她。
张初影接到电话之后,吓得浑身发抖,芳心乱颤,她不知道张初平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已经残废了。
“少哲,我弟被人打了,现在总院门诊部,你开车过来接我,一起过去看看。”张初影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此时,已是夜里一点,我睡得正香,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我一看,连忙给她回复了一条信息:“好,你别着急,我这就来。”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下了楼,驱车去接张初影。
总院的大门朝南开,门诊在一楼西侧,有一个公共的供病人吊水的区域,大约有三百平米。
我和张初影进来一看,张初平正斜躺在一张椅子上,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右手上打着吊针,有一名女生坐在他的旁边。
数日不见,那张初平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左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了。
“哥哥好。”张初平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你好!”我说。
“哥哥好,姐姐好。”孔思琪见我和张初影来了,也主动站起身来,和我们打招呼。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是再看张初影那表情,对孔思琪好像有点冷淡。
“初平,你觉得怎么样?”张初影来到张初平的身边,迫不及待地问。
“姐,一点小伤,我没事。”张初平安慰他姐姐说。
“怎么会这样?是谁打的你?”张初影问。
孔思琪就把事情的经过向我们诉说了一遍。
“照你这么一说,我弟弟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张初影一听,面带愠色。
“姐姐,是的。”孔思琪见张初影的脸色不太好看,弱弱地回了一句。
“这左眼下面的伤口这么长,幸亏是在眼睛的下面,要是再往上一点点,那他的左眼岂不是瞎了吗?”张初影说。
“姐,你别那么危言耸听,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过几天就会好的。”张初平说。
“初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不是小说和电影看多了,那英雄救美都是故事里的事,你倒好,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的,你现在知道那英雄救美,不是好救的了吧,那护花使者也不是好当的了吧。”张初影说。
“姐,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何必大惊小怪?”
“小事?咱爸妈身体不好,你和张初安的事都是我在操心,你知道吗?你每天晚上下自习,不等你回到家里,我都无法入睡。因此,我经常去接你,生怕你在回来的路上,有个什么差错。如今,你高二了,个子也高,是个男子汉了,因此,有时我累了一天,下班回来迟了,就没有去接你,为什么你都这么大了,不了解做姐姐的心情呢?”
“姐,我知道你上班很辛苦,还要操我和弟弟的心。”张初平说。
“还有你们学校也真让人无语,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竟然还会发生这样野蛮的事情,让人想想都觉得害怕,这上学,连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张初影说。
“姐,这是在学校外发生的事,与学校无关。”张初平说。
“不错,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在学校的外面,但是那三名男生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这怎么能说和你们学校一点关系都没有呢?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如今的社会,竟然还有强行骚扰女生,共同欺凌男生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说回到原始社会了吗?”张初影愤愤地说,“不行,我要报警,讨个说法。”
“姐,我看就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大碍,何必小题大做呢?那三名男生毕竟也算是校友,这事要是捅到学校那里去,倘若他们三人被开除了,又怎么办呢?”张初平说。
“像这种人,绝对不可以姑息,你越是宽容,放纵,他们的胆子就越大,将来走上社会,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呢?这事儿是我们自己遇上了,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了呢。警方与校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张初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