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
金慧实在是不能理解。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吗?
小姑娘!
她突然一个激灵,顺着姜汾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两个下水救人的男子本来还想着英雄救美,谁知道美人没有抱到,自己倒成了个落汤鸡。
特别还是那个奸夫,自己的游泳技术还一点都没到位,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到最后竟然是被另一个人救上来的。
一堆丫鬟小厮把两人围在中间,从这边看过去,恰巧能看到穿着一身衣裳,气质出尘的盛明礼。
这盛家的小公子…长的也是一个俊俏无双呢。
金慧转了转眼珠子,又看向了已经看呆了的姜汾,瞬间了然。
年少而知爱慕,虽说姜妹妹可能有点太年轻了一些,可好歹也有13岁了。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总是青春躁动的。
姜汾收回了眼神,心中却泛起了细细密密的杀意。
从那个男人的身上,她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那是小狼的味道。
即便已经在水里冲刷过一遍,那股子血腥之气却仍然刻在那男子的骨髓之中。
她敛下了眼眸,也克制住眼底的杀意,沙哑着声音问。
“金姐姐,那位是?”
金慧一脸的了然,“那位是盛家的公子,就是那个一品盛家,他们家族的人向来很少出来行走,这一辈名声在外的,也只有一个公子和一个姑娘。”
“是吗?”
上一次和小狼相见是在妖界,他和狸猫王大斗一场之后便不知所踪,那家伙就是个行走的唐僧,莫不是盛家也参与了进去……
姜汾心情有些不太好。
任是谁,捡了一个骨瘦伶仃的小猫回去,辛辛苦苦把小猫养的肥肥胖胖的,偶尔还能向旁人亮一亮爪子。
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向旁人炫耀呢,小猫却调皮跑出去玩,还有可能被人扒了皮给吃了……这心情怎么着也好不起来。
她抬起了头,目光下移看着盛明礼那只苍白的手,神情莫测。
血腥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姜汾盯人的意图没有掩饰,察觉到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盛明礼疑惑地抬起了头。
他突然一怔。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披着一件明艳的红色斗篷,清凌凌的站在原地看他,一双眸子仿佛带着无尽圣光。
衣领上一圈白色的兔毛又中和了她的清冷,莫名生出两分可爱来,眼如星,眸如月,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盛明礼当即就呆住了,眼睛里只能看得下去一个人。
一道粉红的身影突然横在了两人中间。
姜汾眯了眯眼睛。
“这位想必就是府中来的贵客吧,该怎么称呼?”
阮十笑得无辜,一双满是算计的眼眸却把自己的意图暴露无遗。
姜汾懒得理她,将事情放在了倒在地上的姜思锦身上。
听她们方才的交谈,这位应当是阮家九小姐。
分明在大冬天掉入寒潭的是她,可受到众人欺辱的也是她,被众人默契排斥的也是她。
那么多丫鬟在旁边站着,竟然还让阮九小姐呆呆的跪坐在地,甚至还穿着那身薄薄的已经沾满了水的衣裳。
在那一个瞬间,姜汾的心突然动了动。
也不知道是哪里中邪了,可能就是单纯的日行一善,她把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亲自披到了阮九小姐的身上。
“自己站得起来吗?”
阮十脸都青了,她在家里一向受宠,又哪里被人这样慢待过?
阮九小姐……正在发呆思考哪里熟悉的姜思锦听到这句关心的话,又摸了摸披在身上的那件衣裳,心中好笑。
混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儿给关心了……
看来这阮家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至少还是有好人的。
为了维持人设,她装作害羞的点了点头。
“虚弱”的站了起来。
“多谢你救了我,本来还以为今天要活不成了,就算活下来也要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当做牲畜一样被人卖出去。”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特别是阮十小姐,惊讶地张大了嘴,眼睛里满是愕然。
她这是傻了不成?
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阮家内部斗得再厉害,在外人面前却是一向会粉饰太平的,原因无他,只因为阮家的老祖宗是一个好面子的。
在阮家,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老祖宗!
姜思锦不知道这个。
她只是借阮九的身体一用,并没有继承阮九的记忆,而且在她眼里,姜汾应当也是个阮家人。
可看到众人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
姜思锦挑了挑眉头。
却并未放在心上。
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就算现在使用的是阮九这具废物身体,也不是随便来一个人就能威胁到她。
就是阮九的这个心愿太麻烦,让渣男贱女悔恨终身,前提是他们能安稳的活过终身,还得娶妻生子,才能丈夫不忠,孩子不孝。
而且还得要渣男爱上她,一辈子求而不得……
啧!
麻烦!
要不然干脆杀了得了。
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危险,阮十毛孔瞬间张开,下意识的握紧了武器。
钗子模样的法器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听见动静,姜思锦微微偏头,不过两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她让她死的竟然还敢反抗。
阮十小姐被吓得退了一步,手里的钗子一个不稳掉在地上。
姜思锦似笑非笑。
“这好像,是我的钗子吧?”
之所以印象深刻,因为这是阮九特地交代过的东西。
阮九的父亲是现任家主的庶弟,因为天资不行,一成年就被赶出了府外别居。
阮九的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妻子,现在的主母却是阮十的母亲,当初在主母怀胎时故意爬床背叛主子的丫鬟。
这小丫鬟有些手段,哄得阮九的父亲把她扶了正,还霸占了原配的嫁妆,欺负原配的女儿。
在这样的欺辱之下,还能养成阮九那副绵软的性子,姜思锦也觉得挺意外的。
虽然阮九留下来的叮嘱里没有抢回嫁妆这一条,但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姜思锦觉得自己也该办点事儿。
她眯了眯眼睛,声音悠然。
“十妹妹和姨娘借了娘亲留给我的嫁妆,是否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