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寻个好人家?”
楚云疏冷笑出声,语气森然:“爹爹你大可不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姜敬抬起手,就要朝着楚云疏的脸打下去。
后者不避不让,抬手挡住他的手,还讥讽的勾着唇,微微抬起脸:“怎么?恼羞成怒了?”
姜敬的手气的颤抖起来:“孽障!”
楚云疏将他的手推开:“我当你是我爹,素来对你敬重有加,可你呢,你可有一次把我放在心上过?”
倏地,他眯了下眼睛,咯咯笑了两声:“爹爹,你这样对我,来日到了九泉之下,可敢面见我的娘亲?”
姜敬被楚云疏眼中的寒凉刺的心口一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岁穗...”
他呢喃了一声,有些无助抬了抬手。
气氛凝重又尴尬,杜文博和姜敬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唯独杜元熙对此恍若未闻。
他拍了拍手,大笑着:“妹妹好有个性!我就喜欢妹妹这样的女子!
好妹妹,你放心,等你嫁过来,我保证日日夜夜都只恩宠你一人!”
“呵,好大的口气!”楚云疏冷冷的剜了杜元熙一眼:“我有说过自己要嫁给你吗,你就舔着个大脸自己先美上了?”
杜元熙笑容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凶悍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婚书已下,这门亲事你爹可都替你应下了,你还想反悔不成?”
楚云疏侧目看了眼手中的婚书:“就这?”
他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提前就带好的火折子,单手拨开火折子上的盖子,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点燃了婚书。
“岁穗!!”
姜敬大惊,上前两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纸质的婚书一点既燃,楚云疏松开夹着婚书的指尖,任由燃烧着的婚书落在地上。
顷刻间,这婚书便烧成了卷曲的灰烬。
他抬脚踩在灰烬上,并挑衅的碾了碾:“杜元熙,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这门婚事我可没答应,我爹答应的便找他去,想让我嫁给你?
呵,你想屁吃!
如今婚书已毁,还请你哪来的回哪去,本小姐恕不奉陪!”
杜元熙的脸一瞬间涨红,指着楚云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姜岁穗,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庶女!我愿意娶你,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乐意嫁?我还不乐意娶呢!呸,不知廉耻的东西!”
楚云疏眉头一跳,手指的骨节被捏的噼啪一响,想要揍人的心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这是个什么狗屎东西,真是脏了他的眼也脏了他的手,他简直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姜敬这个做爹的,也是真是够可以的,竟然眼睁睁的把姜岁穗往火坑里推!
等换回了灵魂,他一定狠狠的整治一下这个老头!
楚云疏浅浅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道:“哦,不乐意正好,省得你纠缠我。”
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叫杜元熙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屋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杜文博拍了拍衣摆站起身,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见他脸色愠怒,姜敬心头一沉:“杜兄...”
杜文博没理他,径直侧目看向杜元熙:“熙儿,既然这相府如此看不上我们杜家,那我们又何必厚着脸皮在此久留,还不快走?”
说着,杜文博面无表情的看了姜敬一眼:“今日是下官叨扰了,告辞!”
杜元熙见状又狠狠的啐了楚云疏一口,方才跟着杜文博一起大步离开。
眼看杜文博这下气的不轻,姜敬连忙追着跑出去相送,从楚云疏身边擦肩而过时,姜敬还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楚云疏不甚在意的翁了下嘴角,等到几人都离开屋子后,他闲适的找了张椅子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浅酌。
“月华,从瑾兰阁过来走了那么半天,想必你也累了吧,来,陪我一起坐会。”
楚云疏抬手给月华也倒了杯茶,放在了月华的面前。
被惊掉下巴的月华这才回过神,看他神色淡淡的坐在这喝茶,她急得头发都要白了:“二小姐,您这么做,就不怕相爷会生气吗?”
楚云疏奇怪的看了眼月华:“很显然他已经生气了呀。”
月华:“……”
她没好气的跺了下脚:“那您还气定神闲的坐在这?等着相爷回来罚您吗?”
楚云疏摆了摆手:“诶,你看看你,稍安勿躁嘛,我且问你,难道我走了,我爹就不会罚我了?”
月华沉默了一下:“那倒也是...”
看月华吃瘪,楚云疏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月华哭丧着脸:“您还真是心态极好哇...”
楚云疏扯了下嘴角没再说话。
倒不是他心态好,而是就算在这里急得抓耳挠腮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顺其自然,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该吃吃该喝喝,该咋过咋过。
坐了没多久,姜敬黑着脸回来了。
看样子,是刚刚出去相送的过程不太愉快。
看到楚云疏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姜敬心中的气越发的不打一处来。
杜文博与他相交多年,因为今天这遭,只怕这往后是再难往来了。
他上前两步,从楚云疏手中夺过茶杯,重重拍在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云疏:“你还有脸在这喝茶!”
楚云疏皱了下眉:“为何没脸?”
姜敬气笑了:“当着外人的面顶撞你的爹爹,当众烧毁婚书,怎么,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楚云疏抬起眼皮:“那爹爹觉得我为何会烧婚书,为何要顶撞你?”
姜敬喉间一哽,有些理亏的瞥开眼,不敢与楚云疏对视。
须臾,他哼了一声:“你就闹吧,我倒想看看,日后你能不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人家!”
楚云疏眸光暗淡,语气冷冷:“从小到大,爹爹你几乎没怎么管过我,所以这件事,我也就不劳爹爹你费心了,日后不管我嫁不嫁人,亦或是嫁的好与不好,都与爹爹你无关。”
姜敬对姜岁穗这般薄情,靠这个冷心冷肺的爹,姜岁穗还不如靠他楚云疏。
既然姜敬不愿意护着姜岁穗这个女儿,那日后,姜敬也就不必在姜岁穗面前以长辈的身份来压迫她。
从今往后,姜岁穗就由他楚云疏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