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但是却不禁想笑。我知道一般人根本取不走导航石,也就是海粹晶,当初师兄被震到海里面去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对于小判蛟还是心存感激的,但是用海粹晶当做报酬实在太过贵重,简单来说,在我心里,小判蛟对于我们的帮助还不足以抵得上一块海粹晶,也许在小判蛟眼中我们此时根本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所以提出了十分苛刻的要求来。
我想了想问她:“你要海粹晶用来干什么?”
小判蛟点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喜欢呗,那叫海粹晶啊!我都盯了好久了,女孩子嘛,都喜欢珠玉宝石之类的,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顿时一脸黑线,感情这家伙连海粹晶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存粹是因为喜欢,够任性!
我忍俊不禁地说:“那你可以试试自己去取啊,你要是取得出来,就送给你。”
小判蛟朝我呆萌地眨了眨眼,随即踱着小碎步来到海粹晶跟前,伸手就要去拿。
谁知她还未碰到导航石,就见一道电弧从导航石激射而出。
啊!小判蛟一声惊叫,急忙缩回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小判蛟就冲着海粹晶破口大骂起来:“骗子!骗子!明明答应过我送我一块的,老娘苦苦等了快二十年了,结果连人影都不见一个,现在想自己取都不行!”
说罢,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满脸怨毒,就好像是我骗她似的。
咦?她说自己被人骗了?那个骗子还答应她送她海粹晶?
我一下子脑袋没转过弯儿来,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不仅是我,师兄林雅还有全船的人都看着这个撒泼的女子直瞪眼。
紧接着,小判蛟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我们喊道:“我不管,你们必须要把这块石头送给我,否则我就不走了!”
我一脸无奈的说道:“又不是我们骗的你,你跟我们耍赖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去找那个骗你的人嘛。”
小判蛟杏眼一瞪,道:“那骗子是你们师门的人,我找不到他当然要找你们了!要不然你把他叫出来,我要活剐了他,为什么要给我许下承诺,害得我放弃修炼,在这里没日没夜地等他!”
得,感情这小判蛟还是个心思单纯又痴情的女子,看她那明艳的样子都让一般男子垂涎欲滴,也不知是哪个负心汉有这般福气,还不知道珍惜。
“那他叫什么名字你总得告诉我们吧,不然上哪儿去找?”师兄一脸无奈地问道。
小判蛟气鼓鼓地说道:“陆烨!你们认识吗?”
啥!师叔!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没想到师叔隐居世外,独自在西南密林之中修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竟然在这千里之外的东海还有一位痴情女魂牵梦萦,而且还曾经很不靠谱地许下了一个承诺,害得人家一等就是二十年。这情史可真值得人好好八卦一番。
那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她?师婶?
“我艹!师叔啊!这简直就是爆炸新闻啊!”师兄一双牛眼瞪得如同铜铃。
小判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万分,“师叔?那骗子是你们师叔?那你们肯定知道他在那里对不对,告诉我!”
刚才还说要活剐了师叔呢,结果一听到这人是我们师叔,顿时就一副喜不自禁的表情。
我挠了挠脸颊说:“额,怎么说呢,我估计你再等十年都等不到师叔了。”
小判蛟一听脸色大变,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急切地问:“什么!他怎么了?不可能……”
我瞧见她一副哭丧的表情,急忙解释道:“你别想多了,我是说师叔现在在湖南,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而且他暂时不会回来,好像在等自己的徒弟。”
听了我的解释,小判蛟紧张不安的神情方才舒缓了许多,喃喃自语道:“湖南?在哪里,我去找他总可以吧?”
我忙不迭劝说道:“别!您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就你那身份,上了陆地早晚要被人盯上,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危,师叔不是不回来了,想必他等到了自己的徒弟自然会从这里回到师门,到时候你再与他相见不是更好吗?与其让他担心不如安安分分地等他。”
我这话是说到了小判蛟心坎里去了,她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低着头嘟囔道:“那我还要再等多久啊。”
“你是蛟,寿命本来就长,十年之后你还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师叔估计就成老头了。”我绞尽脑汁劝说道。
不过知道她一心一意等待师叔二十年,我对她简直就是刮目相看,显然她对师叔动了真情,这样的感情在世俗可是少之又少,如今已不是当年封建道德束缚的年代了,思想开放,然而所带来的后果却是人们对于情感的忽视。
更何况看这样子小判蛟与师叔根本就未结连理,搞不好还是单相思,唉,真是苦了她一番痴情了。
小判蛟沉吟了一番,道:“嗯,话是这么说,我也不介意他变成老头,真的会回来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其实我心中也不确定,但是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好歹骗一下给点安慰嘛。
我微微一顿,突然想起来师叔给我的药瓶还带在身边,虽然里面的药膏已经被我用完了,不过那瓶子挺精致,我就没舍得扔。
想到这儿,我从怀里摸出来那个药瓶,抛给小判蛟,说:“这药瓶是师叔给我的,就当做见面礼吧,那海粹晶还是等师叔亲自送给你好了。”
小判蛟接过药瓶仔细端详了一番,忽然两眼闪光,仿佛得了宝贝一般,说:“恩,这是他用的东西,我记得。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你们了。”
说罢,她朝我挥了挥手说:“那你有空替我给你师叔带个话,告诉他要是敢不来,老娘我跋山涉水也去找他!”
说罢,小判蛟腾身一跃,跳入海中,紧接着化作一条几十米长的银色蛇形大鱼,朝远处游去。
我心中不免感慨万分,到底该怎么评价她呢?痴情?还是傻?
或许妖物化人,在感情上都是如此单纯而一尘不染,那又该说人类太过复杂还是妖太过单纯呢?
好在她遇到的是师叔,而非居心叵测的恶人,否则,只会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吧。
我莫名想起了小狐狸杨念,在她选择人的那一刻,我又何尝不曾这般担心呢。我不禁在想,自己是否应该对她负责,是否应该在复杂多变的世俗之中保护她的那一份纯真?我希望她能够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但也担心她被世俗负面所玷污,真是矛盾啊……
“咳咳,哟,看不出来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一般嘛?”我身后传来林雅略带不满的声音,“看样子以后我可得小心你了,搞不好就要被你忽悠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忍不住反呛了一句:“我可没兴趣忽悠你,对我有好处?”
“你!”林雅顿时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师父和师姐都处于昏迷之中,几个船员帮我们将两人抬回了船舱,休息室已经被毁,所以我们暂时和船员们呆在一起,船舱内也分好几个房间,韩叔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少又比较干净的屋子给我们,里面是两排大床,两个人一张,同屋的是五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师姐和林雅的时候,有的人还腼腆地不说话。
福船遭受了一定损坏,好在船内有备用的木材,韩叔一边指挥者修缮,一边转向朝东南面行驶而去。
韩叔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比较靠近日本冲神,从这里到雾墙大概还有四天的航程,所以我们会比预计晚到足足一周的时间,好在追回了淡水,足够我们使用,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就好。
福船配有擅长医术的人,是个老头,大家都叫他金伯,是个老中医,擅长针灸推拿,师姐受的是皮外伤,敷了药膏就可,而师父却比较严重,听金伯说师父体内气息紊乱,可能会影响修为,所以他用针灸的方法为师父疏通筋脉。
第二天师姐就醒了,而师父,直到临近第三天,才缓缓醒转过来,一脸疲倦。
我们将小判蛟的事情告知了师父,没想到他也满脸惊诧,我还以为师父知道这件事呢,他听完我们的叙述,缕着胡须自言自语着:“难怪小烨从来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他取向有问题,没想到心中早已有人了,还不说出来,害得我们几个瞎操心。嗯,这事儿我得好好数落他,太不靠谱。”
我们一路向东南,行了大约三天半,我听到外面有人高喊道:“到雾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