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环的材质也开始变了......艾米莉亚的变成了翠玉色,医生的是流火的黑曜石,所以现在来到了‘命环改变材质才有资格参加战斗’的时代了是吗?”
他在心中笑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抬手分别摸了一下右耳和左耳,确定耳钉不在耳朵上以后,又心有所感的低头去看地面上自己的影子。
影子是月光照耀形成的,黑色的影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影子的右耳位置分明有着银色的光芒。或者说,夏德的影子的右耳上佩戴着【月泪】。
“这......也好,总比我自己戴要好。”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很漂亮对吧?”
并没有人搭理他。
“那好,我获得了怎样的提升?”
【外乡人,你汲取了月之古神的灵韵。】
【咒术-月火,升华为奇术-月火。除原有特性外,你可以通过放射月火进行攻击,该攻击无法用任何手段完全防御。对应【银月】灵符文。】
【外乡人,原始月亮的碎屑融入了你的灵魂,你的恒定祝福·生息之月的祝福,获得全新特性:你具有了月下的不死性;你的灵的总量与恢复速度得到了提高。】
也就是说虽然【月泪】没有佩戴在夏德的耳朵上,但他依然获得了对应的特性。
“这个‘月下’可以被我的‘月之影’触发吗?”
【可以,但神力无视不死性。】
所以夏德才会一开始认为这特性很没用,不面对神明的时候因为有着“虚假的不死”,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被一击杀死;面对神明的时候这种不死性又没有作用。
“所以【月泪】这算是彻底与我融为一体,以后拿不出来了是吗?”
他又问道,这次是肯定的回答:
【是的,原始月亮的碎屑成为了你灵魂的一部分。不过,你可以自由控制影子中的月泪是否显现。】
夏德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不多时便找到了方法让影子耳朵上的耳钉消失。此时【月泪】赋予的特性依然都在,已经晋升的“月火”也没有改变。
夏德于是便理解了【月泪】对自己的意义,心中又想到了自己的月火,于是尝试着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向前方——
银色的光线从指尖迸发,自山崖侧面笔直的飞向了前方,在夜空下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亮眼银色线条。
“月火终于具有攻击力了,在【月光斩击】【月光轮】之外,我又有了第三种月光系列的攻击手段。”
这一招的威力可以之后再去测试,此刻的他面对着长夜下的河谷景色又是长长的叹气,最后在心中问道:
“我的高环升华之语,到底要怎样选择才好呢?”
“她”温柔的笑着:
【接下来,命运会给予答案。】
进入了周二以后,托贝斯克的气温下降的更加厉害。当夏德在周二清晨出门取牛奶并差点在门口台阶上滑倒,然后发现自家外墙上的蒸汽管道居然被冻裂时,他才明白今年十一月到底比去年冷多少。
事后夏德向隔壁邻居咨询了蒸汽管道维修管理规定,然后向圣德兰广场所属的蒸汽公司寄去了维修申请单。回信倒是没有等太久,但回信里却说让夏德等至少两周时间。
但这件事其实在这一周就解决了,因为周三早晨女仆小姐们前来圣德兰广场六号为厨房补充食材时发现了外墙挂着的冰凌,于是蒸汽公司当天中午便派人前来维修。
那位大腹便便的经理甚至亲自登门,在工人们踩着梯子在外墙进行工作的时候,明明是冬季却满脸大汗的他一边擦汗一边向夏德表达了歉意,并试图将一张支票留下来作为道歉。
夏德当然没有留下那张支票,不过他很好心的让工人们帮忙也检修了一下隔壁史密斯老夫妇家的管道,并在隔天得到了邻居赠送的现烤小饼干。
而周二时才被夏德想起的这周的礼物也不再是上周【青春不老叶】那样的惊喜,一条平平无奇的白色丝巾夏德甚至不知道要送给谁,私人物品姑娘们都是自己采购,不会使用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所以夏德试图将丝巾绑在小米娅的尾巴上,这导致了那只猫周二整整一个白天都在躲着夏德。直到晚饭的时候夏德喊它出门吃饭,它才矜持的迈着猫步从楼梯上跳下来。
“不过这周的任务是自己擦饭桌,所以这周我至少要有一天在家中吃饭才行。”
冒险结束后的这个冬季,夏德发现自己忽然间变得无事可做。
他期待着与丹妮斯特分享自己的提升,但那不过用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进行测试和训练;
他期待着托贝斯克下雪,城市雪景和林地还是有些不同的,可惜雪花就和故事里远行的骑士恋人一样,迟迟没有到来;
他期待着有委托人上门,告诉他一些神奇或者平凡的故事,可惜这种干冷的冬天连外出偷情的人都变少了。
于是居家的侦探便将整日的时间消磨在了读书学习上,间或还会跑到维斯塔林地看望处理后续事情的芙洛拉她们。
倒是周四的早晨夏德看报纸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玛格丽特所说的“父亲会将私生女的死归因于军情六处的谋杀”这件事的后续。
当年的事故真相随着两位嫌疑人的死早已不为人所知,就算夏德跑去让奥古斯教士帮忙通灵出军情六处特工和灰手套特工的灵魂进行询问,获得的答案也不可能让所有人信服。
卡森里克境内的几乎所有主流报纸,在周四早晨统一对德拉瑞昂王国进行了谴责,谴责北国间谍在有计划的、无耻的、毫无道德的谋杀安茹王室的成员。
新闻报道上贴出了有关证据以及完整的调查报告,其中部分资料直接来自灰手套内部的解密以及已经死去特工的私人日记。
而安茹王室并未在报纸上对此事进行公开表态,但既然报纸进行了如此统一的刊登,那么其中肯定有王室的授意。夏德猜测“雄狮莱恩”大概是想要让舆论再发酵几天,然后裹挟汹汹民意进行对北国和卡文迪许家族的公开谴责。
今冬以来的粮食问题已经在两国境内引发了诸多问题,而“王室私生女之死”这件事,大概会成为某种极为危险的信号。
德拉瑞昂境内的报纸当然不会转载“私生女之死”的新闻,军情六处应该提前收到了消息,本国报纸上暂时没有对此事的报道或者北国的公开回应。
夏德手中的报纸是他一大早和格蕾斯与海伦从月亮圣所回家之前,在维斯塔市购买的。
他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上的报道,格蕾斯坐在他身边,小小的yin.gc.hun吹拂了勺子中的白米粥,然后将其送到了夏德的嘴边:
“先生~”
穿着白纱裙的姑娘语气中有种不让夏德拒绝的意思,夏德便只好张开嘴喝掉了格蕾斯递来的食物:
“从今年春季开始,报纸上就在预测战争会在今冬开始。虽然南北国境线上的小摩擦从秋季开始就没有停过,但我本以为这个冬天可以勉强撑过去,现在看来卡森里克王国已经站在了道德的高点,他们有宣言战争的正当理由了。”
虽然这个理由谁也不知道真假,但只要原本就对生活不满的人们相信那是真的,那么该死的外国佬就是罪魁祸首。
“先生,战争是文明最重要的组成成分。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战争也在推动文明进步。”
年龄比整个街区的人们加起来还要大的格蕾斯说道,这次将勺子送到了自己的嘴边,然后又伸手去拿篮子里香喷喷的面包,撕成两瓣后中间的橙子果酱夹心立刻流淌了出来:
“先生,你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吗?”
“战争不是目的,战争只是结果。就算我阻止了结果,还会有其他糟糕的事情发生,卡森里克与德拉瑞昂的矛盾,从两国最后一次全面战争结束时就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除非我掌握了催眠整个世界的本领,否则战争迟早会爆发。边境线的争夺、潘塔纳尔商路的开辟、新大陆的利益分配、外海诸岛的管辖和贸易权、两国商业的竞争、对邻国剽窃本国的技术专利的指责,更不必说从上次战争延续下来的国仇家恨。”
夏德打了个哆嗦:
“所以贝坦尼小姐的死也只是一个方便开战的借口......打起来就打起来吧,打起来才有机会彻底解决矛盾,打起来才有机会让旧大陆联合起来。”
外乡人讨厌战争,但他又认为不管命运为人类指明了怎样的方向,这场即将在1854年与1855年之间发生的战争都是不可避免的。
无数的必然才会拼接成偶然,在外乡人出现之前,必然已经太多太多了。
他伸手接过格蕾斯递来的面包,但忽的又是一哆嗦,面包差点砸在小米娅后背上。
于是格蕾斯有些不高兴的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桌布,用小皮鞋轻轻蹭了一下妹妹的胳膊:
“海伦,你专心一些可以吗?我和先生在聊天呢,你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