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念很心疼小新。
但她决定听从江傲蓉的意见。
毕竟过去多年都是江傲蓉在照顾小新,他们肯定比自己更懂得这种情况下,该如何与小新相处。
“我其实早就想过这种可能了。”
温姝念重新在位置上坐下,清眸扫过众人,温声坦言:“就在我们从东北回来那天,许晋鹏问我生日,我就心中警铃大作了。但是我后来也想过,他是也好,他不是也好,我过去的生活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也不可能因为他而发生任何改变,未来更不会,我就释然了。因为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跟我形同陌路的人,耽误自己的时间跟精力。”
贺鸿煊闻言大赞:“念念,你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贺家人纷纷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们都不是很待见许晋鹏这样的亲家。
可万一温姝念跟小新非要认他,他们也不可能每回都将许晋鹏拒之门外。
如今,知道了温姝念的态度,也明白小新大概率也会这样选择,贺家人都舒心地笑了笑。
江傲蓉更是推心置腹道:“这下,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我们其实都不喜欢许晋鹏,不想让他进门!”
华铭驭夫妇但笑不语。
这种问题上,他们没有多言,但是思及小新过去的遭遇,他们都无比痛心。
不论这对姐弟的父亲究竟是谁,他放任温姿雅被害死、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让自己的儿子出生当天就被剪了舌头奇迹地活了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做实了他们父亲无能、无良、无心的罪过,根本不值得原谅。
华铭驭看了眼温姝念:“这周四吴泊东他们的案子就要开庭了,温董,您跟小少爷……”
“我去!小新不去!”
温姝念担心小新情绪受不了,所以承担起姐姐照顾弟弟的责任:“他本来就残疾了,去了也不能说话,我也不想让吴泊东他们的嘴脸印入小新的眼中,尤其是方琳,我不想让小新看见她,我怕小新晚上会做噩梦。”
华铭驭理解了:“好的,反正小少爷是残疾人的证据,我已经向警方提交了。”
这些证据很简单,比如小新的残疾人证,以及银川福利院收留小新的供词,以及贺鸿煊一家交给华铭驭的小新早年奔赴各国求医的检查报告、诊断报告等。
贺正庭关切地看向孙媳:“念念啊,距离开庭还有四天,尊尊他在封闭式训练不能赶回来,你还不让小新陪着你,那你……”
贺家人纷纷看向温姝念,目光中带着疼惜。
这丫头,瞧着有好几十岁人的内敛沉稳。
可是她才十九岁啊!
温姝念安静地坐着,目光沉静坚定:“爷爷,我已经是大人了,那些本就该属于我去面对与承担的我自是当仁不让,更何况还有华叔叔他们帮助我,我可以的。”
江傲蓉:“妈妈到时候请假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温姝念明白江傲蓉的身份特殊,有社会地位的人做任何事都会带来话题性:“妈妈尽管好好工作,如果我这边有任何问题,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你们求助!”
晚餐后,大家又聊了会儿,华铭驭夫妇离开了。
温姝念端着托盘,亲自来到小新的房间,陪着他聊天、开解他。
姐弟俩达成共识:如果那个人真是许晋鹏,那他俩坚决不认,死也不认!
温姝念揉了揉小新的小脑袋,看着他脸上重新染上笑意,她的心情也随之明朗。
今后,她全部的力量都会集中在一起,守护小新。
翌日,庄园。
贺尊正在练习舞剑的步骤。
paul忽然紧张地小跑过来,跟舞剑老师说了什么,然后回头看向贺尊:“先回去!”
贺尊一脸莫名,却清楚paul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断他学习。
于是他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就暂时离开了。
套房里。
孟继荣泡好了一杯清茶,端给了贺鸿煊。
贺鸿煊脸色不太好地盯着阳台上挂着的花裤衩,还有各类花花绿绿的衣服。
他一直不太喜欢paul,作为正统的军人世家,对于娱乐圈这些乌烟瘴气的人事物本就抗拒,若不是……贺家也不会愿意贺尊走这条路。
paul也能感觉到贺家人不待见自己。
所以他看见贺鸿煊来了,吓得麻溜地窜了。
贺尊一进门。
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下意识想起昨天家人们在微信里对他的各种批判。
但是,贺尊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上前:“爸,您怎么来了?”
贺鸿煊抬眼:“念念刚跟小新相认,他们姐弟俩有说不完的话,这都是人之常情。晚上聊了一夜,白天自然要补觉,睡醒了还要复习功课,这都是正常程序,怎么到了你这里,你就这么矫情,非要跟她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还冷暴力人家?”
paul听着,诧异地看了眼贺尊。
贺尊往父亲对面的沙发上一坐:“爸,我跟念念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
“你有数个屁!”
贺鸿煊忽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厉色对贺尊说着,站起身,指着他骂道:“我跟你妈都瞧出来了,这丫头就是故意告你状的!但是我们还是向着她,为什么?就因为她把我们当成她娘家的爸爸妈妈!她这是在向自己的父母撒娇!让自己父母帮她报仇对付你!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如果不是娶了念念,你娶谁家闺女,她能这么信任我跟你妈妈?能把我跟你妈妈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那么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她内心深处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与家庭温暖的,你居然还这样冷暴力她,你还是不是人?”
贺尊哗地一下站起身:“她怎么告状的?”
贺鸿煊:“贺尊,这是你应该关心的重点吗?啊?你是男人!男人要有胸怀,要大度,要宽容!念念比你小那么多,年纪轻轻就给你怀了孩子,虽然没保住,但是她对你、对我们都非常不错了!做人要知足!”
贺尊低下头:“是,我错了。我今天一定给念念道歉。”
贺鸿煊瞪了他一眼,慢悠悠在沙发上坐下:“周四念念要出庭,因为吴泊东他们的案子要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