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海等人下了车,帮她们把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七叔公父子,以及许成杰的眼线,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俩,上了其中一辆军用车,离开了黎家。
消息立即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但,无人敢拦。
黎思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着,见后面没有小尾巴跟上来,她默默松了口气。
“祁总,真是太感谢您了。”
“举手之劳。”
祁海一边开车,一边从储物格取出两条腕带,往后方一递:“你跟伯母的房间开好了,在9层,上面有房间号。退房的时候把这个交到前台就可以。”
黎思接过:“谢谢。”
祁海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勐绣。
刚才天色昏暗,搬行李的时候没看清。
这会儿车上的灯亮了起来,勐绣的容颜刚好在光的笼罩下清晰可见。
她可能因为紧张的关系,一直临危正坐着。
也就是这一眼,把祁海吓得不轻!
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挪开目光看向前路,认真开车,再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因为,这张脸,与小姐母亲墓碑上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祁海后背都是冷汗。
他抬手挪了下后视镜的方向,小心又看了眼,见不到勐绣的脸,但能见到闫哲的车正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终于将车开回了酒店。
祁海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下车,温声道:“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黎思微笑着:“好的好的,谢谢您!”
祁海交代手下帮她们把行李从车里取下,护送她们去房间。
他跟闫哲打了个招呼,将车钥匙还给闫哲,便快步回到了温姝念那边复命去了。
房门打开。
祁海往里快速走了几步,环顾一圈,见沙发上坐着季靖、贺尊夫妇、贺新,这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他愣愣地站了会儿,上前抓住一杯水,也不管是谁的,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
贺新:“……”
一杯喝完。
贺新有些担忧地看向他:“你不苦吗?”
这可是孟嫂突发奇想,专门给他端来的特别熬制的苦丁茶,说是专治失恋后的失眠的。
贺新不想喝,但知道她是好心,于是让她放下就走了。
祁海眨眨眼,感受到无尽的苦在口腔里弥漫,连着食道、胃部都有明显的不适。
这种真实的不舒服的感觉,却让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呵呵呵……”
季靖迅速起身,一个大步跨上前,掌心贴着祁海的额头:“你这孩子,没事吧?”
祁海赶紧解释:“我没事。
我刚才就是,被吓着了……
黎思的母亲,居然跟小姐墓碑上母亲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
之前我觉得黎思眼熟,却没多想,可今天晚上我去接人,亲眼看见,还是被吓了一跳!
尤其她就悄无声息地坐在我的后面……
我一路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回来的。”
几人的脸上纷纷出现了紧张的神色。
贺新也跟着起身:“她们在哪个房间?”
祁海:“A928!”
贺新:“我去看看!”
“小新!”温姝念赶紧拦住他:“你别冲动,不管怎样,先做dNA比对,相信科学!做dNA还是你最早提出来的,你的理智呢?跑偏啦?”
季靖原本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
听见闺女的话,他又紧张地把脚收了回去:“对,念念说得对,先做dNA再说。”
另一边。
勐绣母女进入房间的那一刻,都很满意。
这并不是最奢华的几室一厅的那种套房,却也有一室一厅一卫一庭院,温泉直通院子里,足够她们母女俩暂时避难的了。
勐绣还是忐忑不安:“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有事啊?”
黎思:“我明天去见温董,去求求她帮我们在A市租一套房子,只要不也用我们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躲上一阵子。阿妈,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西双版纳,我们总要勇敢地跨出这一步,才能有真正的、崭新的未来。”
黎思开始庆幸,自己父亲死后给她们母女留下了大量的黄金跟美元现金。
还有不少钱,是存在瑞士银行的,父亲临终前拉住她的手,说这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所以她跟母亲先逃出去再说,只要她们不大手大脚胡乱挥霍,相信父亲留下的积蓄,足够她们宽裕地过完这一生。
门铃声响起。
母女俩心虚且紧张地看过去。
祁海的声音传来:“黎副董,我是祁海。”
黎思才松了口气,走到门口:“祁总,您找我有事?”
祁海微笑着:“我来取你们母女的发丝样本。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我检测中心的朋友说,如果今晚能叫快递寄走的话,他放假前就能帮忙检测出来,并将数据入库。这样,如果您目前的亲人也报过警,并且留下过dNA数据,年三十前,我们就可以有他们的消息了。”
黎思惊喜:“真的吗?”
祁海官方微笑:“是,但是,前提是对方也录入了dNA信息才可以。”
他递出两个透明的标本袋。
一个写着黎思。
一个写着黎夫人。
黎思激动地接过,转过身,走到她母亲身边:“我知道我知道!”
她利索地拔下几根母亲的发丝,塞进了标本袋里,又拔下几根自己的,塞进去交给了祁海:“祁总,快递今晚还能走吗?”
祁海没敢直视勐绣:“能的,我就是跟顺丰小哥打电话确定过,才特意赶来找你们的。”
黎思:“那真的太好了,太感谢你了!”
祁海:“举手之劳,我先送过去了,你们今晚早点休息。”
祁海离开后。
黎思关了房门,心中无比雀跃:“要是真能找到外公外婆,那就太好了!”
勐绣想起自己如浮萍般,被人操控强迫的一生,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是真的能找到我的阿爸阿妈,不管他们有多穷,多落魄,我都再也不离开他们了,呜呜呜……”
黎思走上前,温柔地抱住了母亲:“阿妈,不哭,我相信老天爷是有眼的,他会保佑善良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