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靖:“会找到的!”
不管周围人怎么说、怎么劝。
季靖就认定了,她就是温姿雅!
他忽然开始痛恨自己,在外漂泊了二十多年,就为了给全家人复仇,结果爱人、女儿、儿子相继出世,他没没能守在他们身边,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们,他毅然去报仇,可什么也没报到。
这一刻,季靖心中的悔恨、惭愧、歉意,交织在一起,将他包裹的无法透气。
他低头起身:“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
温姝念看了眼宋弋:“小弋,你去搭把手吧。”
宋弋忙道:“好。”
宋弋走到后面,就见季靖一个站在角落里,双手死死捂住嘴唇,无声地痛哭。
那一边哭泣,一边发抖的模样,令人动容。
贺新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乍一看宋弋站在这里,他还纳闷。
可走近了一看父亲那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而痛哭的模样……仟仟尛哾
他忽然想起身边所有人,看似很幸福,可是幸福的代价却非常沉重。
他想到爷爷、姑姑他们,十几口人全都没了,想到父亲九死一生的那些卧底生涯,想到姐姐在地下深埋,而外婆为了节约更多的氧气,将降压药死死握在手中不肯吃,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姐姐……
他想到了自己大草原上,逝去的养父母。
他们都化作了灿烂的星光,在空中注视着他。
这世上,哪一个人不比他更辛苦?
他这点失败的婚姻、不值得的感情、爱错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他反反复复耗费心神去留恋、去流泪?
就在这一瞬间。
贺新的心,豁然开朗!
当人真的到了以往从未到达的境界、打开了以往从未开放过的心门,那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踏实,令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他仿佛有了知己知彼的底气,也仿佛找到了接下来的人生方向。
“爸。”
贺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哭泣的父亲。
宋弋为了不让前面的勐绣怀疑,便走过去打开冰箱,嘴里呢喃着:“啊,都是一些速冻食品啊……看来要找时间,去一趟当地的农贸市场了,咦,有西红柿跟鸡蛋诶……”
他拖延着时间,一边说,一边观察两边的动静。
温姝念坐在前头,看向勐绣:“黎夫人,黎副董今年26岁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勐绣有些难为情地摇了摇头。
她真是被养的不谙世事,神态中始终透着一丝温柔的娇憨。
而且她言行举止永远端庄大方,完全不像是村里贫困户家里能养出来的气质。
温姝念看向她的双手,她人到中年,可双手依旧洁白细腻,没有半点干过粗活的痕迹。
温姝念越看,越觉得,父亲的直觉,或许是对的?
温姝念:“您先生一定对您很好很好,你们既然夫妻感情这么好,怎么不多生几个?”
勐绣叹了口气:“我们只能算是相敬如宾,谈不上有多恩爱。但是他确实对我很好、恨不能将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至于我为什么只有思思一个孩子,那是因为……”
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那是因为,我有比较少见的生理状况,所以不能自然受孕,必须提前提取卵子,然后做人工受孕。否则,在云南这样的地方,我可能无法存活。”
温姝念:“这么严重?宫外孕体质还是……”
勐绣微微红了脸,低下头道:“不是,就是容易怀很多胎,要么撑破子宫,要么撑破肚皮,反正没办法正常分娩。”
温姝念:“……”
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女人,要么是母亲,要么是姨母。
所以,现在只能等了。
万幸父亲昨天一个劲催促,祁海赶紧去要了她们的发丝样本,算一算,明晚12点前,应该就可以有结果了。
原本温姝念不打算沾染是非。
他们拖家带口,还带着很有朋友一起过来,出门在外,求得就是安稳。
可如今,既然勐绣不是母亲就是姨母,那她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因为勐绣无论如何,都是外婆温兰的亲生女儿啊!
她如何能做到,享受着温兰的养育之恩、以及以命换命的救命之恩,却对温兰的女儿身陷囹圄却视若无睹?
不可能的……
温姝念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微笑着看向勐绣:“黎夫人,我跟您有缘,您长得很像我一位亲人。
而且黎副董这一趟领着我们出来旅行,劳心劳力,彩云集团跟我们温氏集团也有不少年的合作了,也都是老朋友了。
恕我冒昧直言,我感觉到你们似乎遇上了麻烦,这个麻烦还不小,一般人怕是解决不了。
我有心帮你们,又担心出力的方向不对,所以,我们刚才一直在提问您,甚至问到了不少隐私,还望您见谅!”
勐绣紧张的心情终于放轻松了:“我说呢,怎么我一上车,你们就一个劲地问我,弄得我心里也在发憷。”
温姝念爽朗地笑起来:“您别在意。我家呢,人脉还算可以,可云南毕竟不是内陆,西双版纳更是处在中缅边境的位置上,这里的黑老大,一般都会有点缅甸的势力,所以我也会有我的考虑,必须问清楚才可以。”
勐绣温声:“我理解我理解!”
温姝念:“您有哪些麻烦,不妨跟我说说?”
勐绣有些紧张:“我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我……”
温姝念见她略显难堪的样子,实在是心疼。
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那她16岁被黑老大强暴的过去,就是假的,但是她精神上承受了这样的过去,肯定是痛苦和自卑的。
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姨母,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真实遭遇的,那更是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
温姝念见她紧张,赶紧道:“您别急,其实江湖传闻我们也有所耳闻。现在,主要是您丈夫的族人对您的家产虎视眈眈,还有个许成杰,对您的女儿虎视眈眈,你们娘儿俩身边没有可以信任并且势力强大的人护住你们,对吧?”
勐绣连连点头:“是的,但又不完全是。”
温姝念:“怎么了?”
季靖也从后面出来了,他怕自己躲太久,女儿会担心。
就听见,勐绣焦急道:“七叔公想娶我,我一直不肯答应,他就用各种办法逼婚。七叔公是我们族里辈分最高、最有威望的,我们昨天被祁总接出来的时候,七叔公就带着他儿子在我家门口等着,就差一点点啊,他们肯定是来我家下最后通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