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本能的想停下,我手上一使劲,硬拉着她快步走出了拉面馆。
那女人干脆也不吃了,跟着就追了出来,“你们等等。哎,你们等一下,我有话说!”
我转过身来将薛婧拨到身后,冷冷的看着那女人,“你想干嘛?”
女人一愣,“我没想干嘛呀?我就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身后那位小姐说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盯着她,“赶紧回去吃你的面,我们没兴趣!”
女人不高兴了,“这位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以为我是坏人吗?”
我不屑的一笑。
女人有点尴尬,“是,素不相识的,突然要和你女朋友说话,是挺让人不习惯的。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是修佛的人。不是坏人,我有天眼,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这位小姐今天晚上有一劫,现在化解还来得及,再过一会就晚了!”
“林卓,她这话……”
“你别说话”。我小声的说,“别看她眼睛。”
那女人见我们不理她,叹了口气,“我可是一片好心,看她年纪轻轻的想救她。我看出来,她身上还跟着一个漂亮姑娘,这姑娘不是鬼怪,也不是妖魔,但也不是她的护法,这事太蹊跷了。”
“说完了么?”我问。
“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骗子!”女人说。“你们跟我走,我家里有法坛,我可以做法帮她渡劫!”
“哦……你是什么坛?正一坛,灵宝坛,还是净明坛?”我看着她,“都不是?那是茅山上清宗坛?”
这次换她笑了。笑的比我还不屑,“这位先生,看得出来你也是懂一点点的,可惜,只是皮毛而已。我说了,我是信佛的,我的堂口是天纵山大圣堂,给我办事的,就是你们道家堂口的祖宗,太上老君……”
我一皱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你办事的是谁?”
“太上老君呀!”
我也是无语了,这位民间“高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竟然将道祖纳入了自己的堂口,这是疯了的节奏么?
“你好大的口气啊”,我冷笑,“你见过哪个正信的佛教徒讲什么堂口的?什么天纵山大圣堂。还竟然说道祖是给你办事的,你就不怕被雷劈了么?这位大姐,你已经入了魔道了,赶紧回去吃你的面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跟着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什么!”她怒了,“我入魔道?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过就是一神棍而已”,我说,“你以为你能看出我女朋友的劫数么?你自己让鬼控制了都不知道,还在这教训别人,省省吧!”说完我拉着薛婧就走。
女人不干了,几步追上来拦住我们的去路,“站住!你给我说清楚,我马飞燕金字招牌,能让你给我毁了?”
“给我让开”,我平静地说。
“我不让!”她恨恨的看着我们,“你不让我救这丫头就算了,可你怀疑我,骂我入魔道,这个事没完!”
“那你想怎么着?”我看着她,“斗法么?没工夫陪你玩!找人来打我?有本事你就试试!”
“嘿,你小子还别狂”,她气的浑身直哆嗦,“听你这口音,北京来的是吧?行,老娘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马飞燕!”说着她掏出电话,“喂,杨哥,这有个小子欺负我!”
薛婧一拉我,“咱快走吧,别理她了!”
我看看她,“你以为真是她找麻烦么?她现在被鬼蛊惑了,不会让咱们走的。”
“那怎么办啊?”她愣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行,叫人!她会叫,咱就不会么?”
这时那女人已经打完电话了,得意看看我,“小子你等着,今天你要不去我坛前磕头道歉,我就不是……”
“马飞燕!”薛婧看她一眼,继续说,“她说她叫马飞燕,虎子,你多带点人过来,我们在……”
马飞燕怔住了,“你……你这丫头……竟敢喊人?”
薛婧收起手机,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喊人,我就不可以么?”
“好,咱都别走!”她恶狠狠的看着薛婧,“臭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本来想救你,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识好歹!我没看错,你今晚就是有劫数,得罪了我,就是你的劫数!”
薛婧看着她,“是么?那好,我男朋友说我要渡劫,今天晚上我们就渡了你!”
我不禁笑了,什么爹养什么闺女,薛婧看起来胆子挺小的,可碰上事的时候,身上那股硬气真是颇有乃父之风!
“你笑什么?一会有你哭的!”马飞燕怒吼。
这时旁边已经围了一些人,都是看热闹不怕死的,我不笑了,看了看马飞燕身后,在其中一个看热闹的人身后,站着一个鬼影。看衣着,他应该是讼师之类的,相当于古代的律师。它躲在那人身后,用一条细细的黑线牵着马飞燕的脖子,控制着她的一言一行。
这半天了,我之所以没出手,就是为了等它出来,这应该是金娘娘剩下的四个鬼仆之一。这个鬼生前做的就是颠倒黑白的职业,现在做了鬼,害起人来也滑头的很,难道它这也是职业病?
现在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如果我做的明了,那这些人就会说我欺负女人。有些人就是这种毛病,不管事实如何,他不去分析,就爱抓住一两点给人扣帽子。现在表面上看明显是马飞燕威胁我们,可我如果公开骂她或者动手,那明天网上就会炸锅了,传回北京之后,让圈里人一看,就得说小林爷跑到石家庄散德行来了,带着一个漂亮姑娘,出手打了一个干瘦的大老娘们儿,英雄的很哪!
所以我选择不理会。
“薛婧,时间还早,咱们去看场电影,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我一笑,拉着薛婧转身要走。
薛婧不干了,“林卓,她已经喊人了,我也喊人了,这时候咱俩走,那叫什么事?”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逗她。
“可虎子带人来了之后呢?”她看着我,“我是薛家的女儿,薛家人从不办这种软骨头的事!”
“好!这小姑娘真硬气!”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爷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别走啊,人家都喊人了,你走了算什么事啊?”周围有人跟着起哄。
我看看薛婧,“如果是那个姓杨的先到呢?”
“那让他动我们一下试试!”薛婧眼中冒出了一阵寒光。
我平静的一笑,“好,你放心,他要是敢动你一下,我把他打成羊蝎子。”说着我转过身看看马飞燕,“我们不走了,等你的人来。”
她却傻那了,“小姐,你说你姓什么?薛?”
那鬼影一看,赶紧一抖黑线,马飞燕的神情顿时又凶恶起来,“姓薛的来的也不好使!”
薛婧淡淡一笑,“好使不好使的,那就走着瞧吧。”
“哥哥,跟这女人废话什么呀,那鬼影已经出来,我打散它就行了”,唐琪悄悄地说。
“别急,好戏刚开始,你打散了这个,下一个很快就来了”,我说,“你不觉得薛婧发脾气的时候,很可爱么?这娘们儿已经把她惹火了,这会走也不合适了,干脆就让那鬼仆再耍会,等咱们看够了,你再出手。”
“这女人也是被控制的,这样做好么?”唐琪担心。他节共圾。
“没什么不好的,这女人是个神棍,这些年坑了不少人”,我说,“她也该受点教训了。”
唐琪一笑,“我明白了哥哥,你这是将计就计,然后化被动为主动,牵着鬼仆们的鼻子走……只要它们乱了,那金娘娘和八目赤龙也就乱了!”
我微微一笑,“明白就行了,何必说出来,等着瞧吧,今晚好戏连台,这才只刚刚开始呢。”
蛇是特别敏感的动物,为了等待猎物,它们可以长时间一动不动的潜伏,伪装。八目赤龙做天魔的时候什么样我不清楚,但它现在既然是蛇妖,那就一定会有蛇的这种习性。蛇善于打伏击,而对付伏击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它玩游击战,打乱它的部署,让它跟着我们的脚步走。只要主动权一旦掌握到我们手里,那这对蛇妖就没什么机会了。
不一会,一辆丰田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赶来了,往路边一停,车门一开,下来七八个手持钢管,砍刀的男人。众人一看这阵势,很多人赶紧躲开了。
这些人走过来骂骂咧咧的将看热闹的人轰到了一边,为首的是个秃头,满脸横肉,脖子上纹着一只狼头,他带着人往马飞燕身后一站,“妹子,是谁呀?”
那鬼影讼师趁这个机会,迅速的藏到了一个拿砍刀的人身后,同时伸手又发出一条黑线,控制住了这个人。
“就是他俩!”,马飞燕一指我们,“我想救那丫头,那小子就对我出言不逊,竟然侮辱咱们大圣堂!杨哥,你身上可带着咱仙家的符呢,你说怎么办?”
那人撇我们一眼,走过来两步,打量起我们来了。
这时候看清楚了,真是个秃头。
“操,又他妈是个秃子!”我无奈的一笑。
他听到了,手里的砍刀一指,“操,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操,又他妈是个秃子!”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哎我操,找死是吧!”他火了,“我他妈成全你!哥几个,给我砍了她,把这丫头弄走!”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呼的一声扑到了他身上,他哎呦一声惨叫,腾空而起,四脚朝天,重重的摔到了远处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