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别死,你别死!”
一个稚嫩的哭声传入耳中。
江嘉意只觉得脑子猛地一疼,无数记忆碎片忽然涌入脑海里!
她蓦地睁开双眼,望向跪坐在身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三岁小娃。
看到躺在水泥地板上的她醒了,站在一旁的陈松林收起紧张的神情,语气中带出了不屑。
“江嘉意你够了啊!几年不见还学会装死了?在乡下几年别的没学会,老娘们撒泼打滚上吊这一套你倒学得门精。我跟你说你闹这些没用,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江嘉意吃力地支起身子,愣愣地望着对面陌生的男人,看着他嘴皮子上下翻飞……
终于试探性地问了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离婚对吧?”
“对!”
陈松林回答的很干脆,语气里带出了毫不遮掩的不耐烦。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既然找来,那村里的证明你肯定开了。我托人联系一下,拿着证明咱明天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说到这儿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自己的不堪。
勉强补充了一句:“你跑这一趟,来回的车票我给你出,另外我再给你二十块钱。”
说罢他又有点不甘心。
瞪着江嘉意语气中带出了恼意:“你知道我还没有毕业,一个月的补助也就只有二十块。给了你这些,我就要勒紧腰带连饭都吃不上了!”
“呵!”江嘉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直到这时她才确定自己真的穿书了!
穿到了一本狗血年代文里,成了里面一个人憎狗嫌的炮灰女配。
原主和她一样叫做江嘉意,今年二十四岁。
只不过她穿书前连男朋友都没一个,对方却早已结婚,儿子都已经三岁了。
面前这个男人,正是原主的丈夫陈松林。
二人之前都是下乡知青,陈松林在原主怀孕的时候考上了大学,之后就一直以学业忙为理由再也没有回去过。
前几天陈松林往家里去了一封信。
在信里上来就说要和原主离婚。
说让她去把证明开了,他抽空会回去和她把手续给办了。
而这时候的原主,正好刚刚办完返城手续。
看到信她二话没说,带着娃拿着行李就赶到了陈松林的学校。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江嘉意是出车祸死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重生。
按照江嘉意接收到的剧情,原主来到学校后和渣男大闹了一场,然后才知道这人之所以急着和她离婚,是因为在学校认识了同样是知青出身的张美玲。
并且已经与其发展成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如今只等着陈松林离了婚,二人好谈婚论嫁呢!
原主自然不答应。
她开始各种大闹,将二人搞得狼狈不堪。
同时还本着要拖死那对狗男女的心态坚决不离婚!
直到把陈松林彻底惹恼了。
男人坏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他花钱雇人到处传播原主的小道消息。
说她作风不好,连儿子都是个野种,说不清是谁的孩子。
他找领导哭诉,说自己是不愿戴绿帽子才非要离婚的。
除此之外他还找了一堆流氓天天变着法的骚扰原主,然后将原主到处勾搭人的流言传得众人皆知。
在各方压力之下,原主最后不得不认输和这个狗男人离婚了。
可坏名声却跟了她一辈子。
以至于后来连儿子都不肯原谅她。
觉得是她的当断不断害得自己背了一辈子野种的骂名……
江嘉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到此时的原主身上?
可接收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要接收人家的因果。
既然原主早已经为今日的不理智而后悔不已,那么她自然要把事情的发展扳到正确的轨道上。
她用力支持起身体坐了起来,先伸手在儿子的脸上抹了抹,帮孩子擦掉眼泪。
然后才看向陈松林,道:“你想谈离婚是吧?可以,先带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再谈。”
陈松林一愣,他没有想到江嘉意大怒之后竟然会这么轻易就松口。
他有点狐疑的后退了两步,警惕地问:“你答应了?”
江嘉意的眸底闪过一丝鄙夷。
她扶着旁边的木床架子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才回道:“答不答应再说,现在先去吃饭。我们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不吃军军也得吃!”
说罢她安抚地摸了摸旁边一脸惊恐的孩子。
陈松林再不情愿他也知道此时和江嘉意谈不出什么了。
再说他也清楚江嘉意说的是事实。
从他们插队的村子到省城确实要坐很久的火车,而且以江嘉意的抠唆劲儿,路上也不会舍得买什么吃食。
这毕竟是在他们学校,当初带他们母子俩进来的时候还用的是乡下亲戚进城来玩儿的借口。
陈松林此时也不敢把江嘉意彻底惹急。
万一这个女人在学校闹起来,他也难办。
所以他再不情愿也只能走过去试图抱起儿子,嘴里说道:“门口有个面馆儿,味道挺不错的……”
“去远香楼,要个包间。”
远香楼?
陈松林差点蹦起来!
要知道远香楼可是省城最好的饭店,据说里面的厨师都是给大领导做过菜的。
他来省城快四年,就算是追张美玲最卖力的时候,都没舍得进去一趟!
在陈松林即将爆发的时候,江嘉意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怎么,舍不得?谈事儿就要有个谈事儿的地方!毕竟你现在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军军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