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所在的大杂院距离江家只隔了两个院子,自然很快就分到了。
他们这个院儿里一共住了四户人家,他们家住的是最靠门口的位置。
这会儿四家人每家都在自己屋外支起了一个方桌,都在院子里吃饭呢,江家母女闹出来的动静自然早就知道了。
这个院儿里虽然只住了四家人,可小孩子们却不少。
从八九岁的到两三岁的,加起来总共有六个。
这会儿六个小家伙全都聚在大门口,眼巴巴地盯着江家母女。
如果不是家里的大人厉声呵斥着,他们早就奔出去了!
秦晓伟和他姐姐秦凤儿自然也在这六个孩子之中。
虽然两家大人因为之前闹得不愉快不怎么说话,可从江家飘出来的香味儿他们可是都闻到了,那也是馋得不行不行的。
此时两个人也和小伙伴一样,身子虽然被迫留在院里,脑袋却都伸到了大门外,直直地望着前面那个院子。
“小伟,过来吃饭!”
看到孙子孙女这副样子,秦婆子恨到了不行。
她将刚炒出来的绿豆芽重重地往饭桌上一放,发出了砰的一声。
可秦晓伟却理都没理她,明显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秦婆子正想要发火,江母和江嘉意已经拿着篮子朝他们这个院子走了过来。
“噢!”看到两个人孩子们欢喜极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全都围拢了过去。
江嘉意和江母同样笑眯眯地走进来,然后一家一家发放着炸鱼和炸馄饨,同时把第二天要开始卖早点的事儿和大家说了一遍。
收到东西的邻居们自然要说几句吉祥话,同时承诺一定会去捧场。
因为是按家发的,所以原本围拢在一起的小朋友们很快就被好吃的吸引回了自家的饭桌上。
很快,整个大杂院就只剩下秦晓伟和秦凤儿还眼巴巴地跟着母女两个人转。
秦凤儿还好些,毕竟她大个两岁,还能控制得住,秦晓伟都只差贴到江母身上,眼睛黏在她手里提着的竹篮上了。
好容易另外三家都分过了,眼看就要到自家的桌子前,秦晓伟激动地噢了一声,快步跑过去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小碗拿起来,兴冲冲地跑到了母女俩的面前。
连原本坐着吃饭的秦晓伟他妈张月红都尴尬着站了起来,强挤出了一个笑脸。
只有秦婆子还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满脸黑气就像是人家欠她几百块钱似的。
江嘉意和江母走到他们家同样停下了脚步,只是谁也没有去拿竹篮里的东西,对于秦晓伟递过来的小碗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张月红脸上的笑凝固了,而秦晓伟和秦凤儿则是张着嘴,仰着头,一脸的不能置信。
特别是秦晓伟,他手中的碗举得高高的,嘴里嗷嗷地叫着:“鱼,鱼,我要吃炸鱼!”
如果不是被妈妈强行拉住,只怕都要扑到江母身上去了。
面对这种场面,秦婆子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把手里的筷子一摔,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故意来我们家找晦气的?”
江嘉意神情平静地与她对峙。
面对秦婆子的暴跳如雷,她的表现可谓是相当的淡然。
只是语气有点冷。
她说:“你们家的晦气留着自己用吧,我们可不愿意沾。
我和我妈今天来就是想和你们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只要不承认,事情就没人知道。
你们家秦晓伟在学校,用吃的喝的收买怂恿其他学生,辱骂欺负我们家海洋的事儿不是你们装糊涂就能过去的!
秦晓伟才几岁,不是大人教的他从哪里学的那些骂人话?
你们家在背后败坏,辱骂我们家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我们总想着大家是邻居,只要不是太过分,能忍就忍了。
可显然,你们把我们的谦让当成了好欺负。
要是这么想,那你们还真错了!”
说到这儿江嘉意哂笑了一下,看向秦婆子。
道:“你们家之所以这么恨我们,不就是因为嫉妒我妈手艺好,嫉妒我们家生意好,嫉妒我爸妈人缘比你们强吗?
那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们了,这次我们之所以要增加新品种就是为了做得更好,为了把你们远远地抛到后面。
你们不是爱嫉妒吗?那就接着嫉妒去吧。
以后你们就算是嫉妒到心滴血也绝对撵超不上我们的!”
听着江嘉意的话,另外几户邻居眼神快速地交流着,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而其中几个家里的主妇,则用力的将自家的孩子抓住,不允许他们朝秦家那边去。
同时朝着秦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邻居被吸引了过来,还有好些干脆进到了院子里,把他们团团围住。
张月红被江嘉意一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脑子嗡嗡的。
她根本没想到,江家这个平时不爱说话,连门都很少出的女儿为人竟然这么刚!
说的这些话,让她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
看江家母女说完就走,留下一群看热闹的邻居,她急得大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事儿跟我家小伟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太过于着急,她的声音都急得劈叉了,听上去刺耳极了。
可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之前李军他妈找过来痛骂的事情大家都还没忘呢。
江嘉意又解释得如此清楚,再糊涂的人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眼看着围过来的邻居越来越多,张月红简直要疯了。
她儿子才几岁啊?
要是这样的名声落实了,以后要怎么办?
他们家在巷子里还要怎么混!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婆婆就朝外面撵去,嘴里大声地嚷嚷:“姓江的,你把话说清楚,你别走!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我们家孩子?”
江嘉意停下脚步,回头冷笑地说:“证据?我把证据拿出来,你敢摊开了给大家看吗?
这事儿到底怎么样我们清楚你们家心里也清楚。
今天之所以只是点到为止是因为我爸妈说,再怎么样也得给小孩儿留最后一点面子。
你要非撕破脸那我还真就说了,我敢说你敢认吗?”
张月红站在那里,浑身都是哆嗦的,却不迟迟敢再开口。
她紧盯着江嘉意的嘴,一副生怕她再吐出一个字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