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来福带着濮安祖、禾萱和两位伙计沿着溪水跋涉。上次被师元魔战士追杀,四人跳入贡水后,大难得脱,现在正溯流而上,打算绕路返回。
溪水清澈,鱼儿欢快游动,两旁开满各色野花。经过二天跋涉,饥饿难耐,四下寻找山果充饥。濮安祖将竹子削尖,有鱼游过,便去叉鱼,几乎从不失手。
禾萱无味的咀嚼凉薯,见濮安祖大快朵颐,凑了上去,“好吃吗?”
濮安祖用匕首将银凤尾鱼上的鱼背削下,将肉剔出,递给禾萱。
禾萱接过,狠了狠心,塞入口中,腥味上冲,差点吐了出来,不过强忍腥气,细细咀嚼,慢慢体会到了鱼肉的香甜,禁不住多吃了几块。几条鱼下肚,心满意足,掬起清凉溪水扑在脸上,凉气透过心脾,心情变得舒朗。
指着盛放的桂花,陈来福宽慰道:“这是桂溪,很快就到家了。”
看着两岸的美景,禾萱却是淡淡的哀愁,“不知阿哥怎么样了?”
陈来福清楚看到仡雄吾被持槊将军刺倒,却不敢提及,安慰道:“萱少主不用担心,我看到少主跳入江中,他水性最好,肯定能逃出生天。”说着,指着不远处的山丘,“少主,等翻过那座山,就到桃溪部了,让他们护送少主回虞都。”恨恨言道:“定是欢氏杂碎告密的,回去告诉大头领,报了此仇。”
想到阿爸阿姆,疲惫的禾萱顿时来了力气,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
突然,一支弩箭带着破空啸声,钉入到禾萱面前的树干中,箭尾还在兀自颤动,如此巨大的贯穿力,定是强弩发射的,这是对方明确的警告。
环顾四周,却是空无一人,四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中年伙计惊恐尖叫,飞跑着往山下逃去。陈来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弩箭射出,直入后心,伙计惨叫着从山上跌落,摔成一团烂肉。
知道周围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众人恐惧不已,不敢妄动。
潜伏的杀手并没显身,如同猫玩耗子,存心戏弄。过了一刻钟,才冒出十多人,将三人团团围住。这些人死死盯着三人,像是屠夫盯着待宰的牛羊。看到他们怪异的猎户打扮,彪悍凶恶的面孔,眼神中对生命的轻贱,浑身散发出来的浓浓戾气,陈来福血液如同凝固,浑身冒着冷汗,这些人抓捕奴隶的劫掠队!
深入大越林的劫掠队,通过劫掠人口为奴来赚取暴利,大越林对待劫掠队自然也是极端残忍,一旦抓住他们,就用各种酷刑折磨,最后被生生剥皮,被愤恨的部众分尸生吞,每年有很多劫掠队被茫茫群山吞噬,尸骨无还。
陈来福装作不知,强自镇定,笑问道:“众位是那个部落猎户?”
独眼头目走出来,盯着三人,上下打量一番,对自己的猎物很是满意。带着诡异的笑容,露出红色牙齿,来到陈来福面前,脸色突变,猛地挥拳打在脸上,打的口鼻鲜血直流,冰冷言道:“都绑了!”
听出常扬口音,濮安祖顿感不妙,拔腿想逃,可是看到弩箭正冷冰冰的指着自己,食指放在扳机上,知道若敢反抗,对方会要不犹豫的杀死自己。
绑缚三人,推推搡搡,带到隐藏在半山腰的秘密营地。
等进入营地,发现已有二十多名男女,多是十七八。为防止逃跑,手脚都带着铁质镣铐,将四肢磨烂,个个肮脏不堪,神色憔悴,面带惶恐。
看着被抓的男女,头目不满的骂道:“他娘的,出来三个月了,才抓了这么点人,要不是今日抓了这个姿色不错的,这次连本都收不回来。”
被抓获的奴隶用铁链串起来,准备带走,知道这么一走,就再也不能返回家园了,有些就剧烈反抗起来。带着铁刺的鞭子无情的落在反抗者身上,露出条条深深的血痕,光头进入丛林中,铁链哗哗作响,拽出来一具尸体。
身躯已经腐烂了,滴下的尸水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臭,面部被咬的残缺不全,两条小腿被野狼咬断叼走,上肢也被撕掉,蛆虫在尸体上爬来爬去。
“认得这人吧!这就是妄图逃跑的下场。”光头抖了抖鞭子,冷冷言道:“不想死的,就乖乖听话,要不然,就把你们绑起来,留在这里喂狼。”
见到这具尸体脖子上的铁圈,奴隶知道这是队伍中最强壮的那名男子,当初趁夜打倒几名看守,还奋力搏杀了一名劫掠队员,开了手铐脚镣,逃入了深林。大家以为他能逃出去给部落通风报信,没想到,最后的希望落空了。
被抓获的男女无奈的接受命运,被绑缚起来,麻木的上路了。
劫掠队暴虐无比,一名试图反抗的男子被无情的杀死,他们不留任何活口,就是奄奄一息的病人也被割喉。阴暗的丛林,残酷的劫掠,求生的本能,让劫掠队冰冷而无情,动辄鞭挞、肆意奸污和残酷的虐杀,充满了戾气。
乘着休息间隙,陈来福来到独眼面前,带着商人惯有的点头哈腰和卑微,小心翼翼指着禾萱言道:“大人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独眼指着濮安祖,猥琐的问道:“这小白脸是谁?”见到陈来福窘迫的神情,肆意大笑道:“媳妇跟着别人私奔了,你这老家伙捉奸吧。”色眯眯的盯着濮安祖的屁股,“这小白脸有味,比女人还有味。”
光头淫荡的盯着禾萱的下体,媚笑道:“头先来?”
独眼到了禾萱身前,蛮横的将她的亵裤撕扯下来,抓住两条白皙长腿,露出猥琐笑容。见到禾萱在抽搐,满脸陶醉,啧啧笑道:“难得,还是个雏,留着吧,这样的货色能卖高价。”
光头凑上点点头,“真是雏,头舍得?”
“其他的,你们随便吧!别弄残废了就行。”独眼坐了下来,大口的咀嚼干肉,边吃边骂道:“他娘的,这牛肉真难吃,回头就找那奸商算账去。”
“豁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就先尝尝味道了。”光头拍了拍前牙有个豁子的凶悍男子,带着狰狞的笑容,亟不可待的朝着濮安祖走了过去。
豁嘴嚼着干肉,厌恶言道:“别再这里搞,老子还吃饭那。”
光头剔着牙,将濮安祖带到后面。听到不断的惨叫声,几名劫匪兴奋起来。
光头指着禾萱,“头,你先开,我们也尝尝味道。”
“哈哈,好,有孝心!”独眼狂笑着,冲禾萱走了过去。
陈来福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挡在禾萱面前,对独眼悄声言道:“大人,这个女人身份可不一般,她可是虞部落首领仡楼的女儿,你想要赎金,小的来撮合此事,这个女人最多能卖千两银子,以小人的本事,可给劳头弄来万两。”
独眼阴阴笑道:“老小子,就怕我有命拿,没命花啊!千两银子不多,可是我赚的踏实,万两银子,我收着烫手啊!”说着,对陈来福下体狠狠踹去。
陈来福挣扎着爬起来,陪笑道:“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独眼嘴角上翘,盯着陈来福,哈哈大笑,陈来福见对方答应,露出轻松的表情,也陪着独眼笑了起来,翘起大拇指,“大人还是明白人!”
禾萱刚松了口气,却不想独眼脸色突变,狠狠一脚,踹的陈来福脖颈变形,脑袋耷拉下来,不耐烦骂道:“闭上你的臭嘴,老东西,还想着害老子。”
光头有些生气的问道:“这老家伙说的没错,干嘛不让赎人?”
独眼恶狠狠的骂道:“真是你娘的蠢笨,这是到财主家绑票那,这是和一个大部落为敌!活的不耐烦了,你他娘的以后会像狗一样被人追着宰了!”
豁嘴也不屑一顾的笑道:“这个狗日的,整天就知道钱,早晚死在钱身上,真他娘的不知道,你攒钱做什么?留给你那个骚货姘头?”
光头也不甘示弱,“豁嘴,你是丫头生的吧,嘴贱。”
独眼冷冷言道:“忘了临走之前,府尊怎么说的?若这次还没收获,我们三人也没啥好下场,你们以为府尊会让我们出去乱说?”
听到这句话,光头脸色大变,“府尊着急要这么多银子干啥?”
独眼露出狠狠表情,“还不是为了填饱中都那些饕餮。”
光头嘲笑道:“三十多年了,年年填银子,不下几万两,可中都那些人压根就不搭理府尊。这府尊怎么想的?难道宸卫就这么好?不就是个护院吗?”
独眼骂道:“懂你奶奶的屁,你屁股眼里就知道钱,那是宸卫!是最厉害的家伙,整个中土,亿万人中,宸卫是何等的荣耀,区区几万两银子算什么。”
光头崇拜的言道:“大府尊可是我们常扬第一勇士,不到三十就成了太子最信任的宸卫,成宣登基后,让他返回常扬。大府尊放不下,年年给皇帝写信。”
豁嘴言道:“是不是站在皇帝身边,那种感觉特别好?”
光头点头道:“应该是吧,要不然天下的武士都想做宸卫那!你想想,你站在皇帝身边,别人跪拜皇帝,你不也跟着沾光了嘛,算是半个皇帝。”
独眼恨铁不成钢的言道:“荣誉,你们他娘的懂个屁。”说到这里,看着远处连绵群山和蓝天白云,“他娘的,等老子有钱了,也去买个爵位。”
豁嘴问道:“头,这爵位也能买?”
光头不耐烦的言道:“真是蠢驴,非要明码标价啊,不会暗地里来啊!”
豁嘴马上骂了回来,“你这头蠢猪,这个我能不知道吗?”
见到二人又要吵起来,独眼摆手道:“我们太深入虞部了,当心对方的猎杀队,有了这两个人,此次收获也算是不小了,需要尽快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