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洞中,司徒翁对至宝的感应越发强烈起来。
他心底升起浓浓的渴望之情。
只要有了这件法宝,自己必然能再延万年寿命!
当司徒翁还在畅想之时,眼前的景象已经清晰可见。
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正盘膝坐于洞府之中。
他能清晰的感觉得出,那件至宝就在此人身上。
司徒翁瞥了一眼梁雨舟,接着冷哼一声,说道:“交出那件至宝,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他甚至没有用神识去探查梁雨舟的修为。
司徒翁太自负了。
年轻之时他便是一代天骄,不过千年岁月,就已经踏入了羽化境界,这样的天赋,在整个乾元大陆都是千年难得一遇。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打破那个世间再无大乘的诅咒。
甚至,当他踏入羽化境之后,数千年修为不曾寸进。
时至今日,他寿元将近之际,司徒翁仍是羽化初期的修为。
只不过,能达到此境界者,整个乾元大陆不过寥寥数十人罢了。
这也让司徒翁有了自负的资本。
因此,他根本就不会把梁雨舟的实力往羽化境去想。
而不入羽化境,就算他是化神巅峰,那又如何,终究是蝼蚁罢了。
能给蝼蚁一个活命的机会,司徒翁自认为已经很仁慈了。
说罢,他静静等待着梁雨舟的反应。
同时还稍稍流露出了他那羽化境的气息。
在他心中,当对方感受到自己那如汪洋大海般的气息,绝对会摇尾乞怜般的献出宝贝,接着跪地磕头,祈求自己的原谅了。
想着想着,司徒翁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笑意。
然而,直到几息之后,他都没有听到任何答复的声音。
司徒翁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世界中醒了过来,疑惑的朝梁雨舟望去。
在对方的眼眸中,他看到了冷漠,无情,嘲弄,怜悯……
“等等!嘲弄?怜悯?他在怜悯什么,嘲弄什么!”
司徒翁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自持身份,不愿向小辈出手,落了他人口舌,这才大发慈悲让对方献出宝物,就可饶其不死。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软弱可欺。
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敢如此藐视一位羽化境的真人?
“小辈!你太放肆了!”
此时此刻,司徒翁再也忍不住了,自己今日,必须给此人一个教训才行。
这一声怒气凌然的声音,霎时间从洞府里传了出来。
“是司徒前辈的声音!”
有人说道。
“要打起来了吗?”
“呵,里面那人,怎么可能会是司徒前辈的对手。我看多半是那人太过桀骜,惹恼了前辈,只怕小命休矣!”
“唉,看来,这宝物的归属,应当是落在司徒前辈手中了。我等前来,也只是陪衬罢了。”
人群之中,顿时响起杂七杂八的声音。
惋惜也有,叹息也罢。
林林总总中,清一色的都是看好司徒翁即将喜得至宝的声音。
根本没有人会觉得,洞府中的那人能胜。
……
当司徒翁这带上了三分修为的吼声响起,扩散在梁雨舟耳中,他却只是略觉聒噪的掏了掏耳朵。
接着,冷声笑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觉得,我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的啊。”
他冰冷的双眼盯着司徒翁。
“到了我的地盘,还敢如此与我说话,太放肆了!”
这话梁雨舟同样带上了几分修为。
当那“放肆”二字传到司徒翁耳中时。
他身子猛的朝后倒了几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接着,他的嘴角甚至流下了丝丝血迹。
“怎……怎么可能!”
他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后,不可思议的说道。
对方仅仅一句话,就震的自己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疼痛不止。
“他,究竟是什么修为!”
司徒翁瞳孔猛然一缩。
一句话都能伤到自己的人,会是弱者吗?
这话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吧。
然而,哪怕这洞府不算阔大,也没有什么机关禁制之类的事物,司徒翁却根本生不起逃跑的心思。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逃?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抹悔意。
早知如此,哪怕自己老老实实的当活死人,至少也还能再苟活百年啊。
现在得罪了这个煞星,今日只怕走不出此处了。
惊恐之余,司徒翁的双唇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一名羽化境的大佬,竟然被吓成了这个模样。
“咦?怎么没声音了?”
外面之人没有听见梁雨舟所言之语。
在他们的感官中,只是听见司徒翁说了几句话,洞内就没有声音了,甚至连一丝法力波动都没有流露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心底升起一抹疑问。
“我看啊,多半是司徒前辈展露出他的气息后,里面的那人现在已经跪地求饶了!”
一名元婴境的修士臆想道。
“是极是极,我想也是如此。司徒前辈乃羽化境的大能,只要对方肯求饶,多半也不会再和他计较了,所以才没了动静。”
“道兄所言甚是,我等可以准备准备,恭贺前辈夺得至宝了。”
一行人明明连司徒翁的面都没见到,却一个劲的开始溜须拍马起来。
那股得意骄傲的劲,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得到了宝贝。
然而,在他们心中高大伟岸的司徒翁,此刻却扑通一身跪在了梁雨舟面前。
“前辈恕罪!前辈恕罪!晚辈不知道这宝物是您老人家的东西,无意冲撞,请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念叨个不停。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前辈宿老的气质,活脱脱像一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般。
只不过,在他的心中,只要能继续活下去,别说当小狗了,当狗屎他都愿意。
这一幕落在梁雨舟眼中,他摇头道:
“我还道你苦修到了羽化之境,也算个人物,竟然如此不要脸皮。”
他垂下眸子。
“你若有三分骨气,我说不得还留你一命,可惜如此贪生,做出如此姿态,实在污人耳目。”
“死吧。”
一声死字,似乎宣判了对方的宿命。
在司徒翁不可置信的眼中,一双大手忽然捏住了他的灵魂。
那如风中残烛般的灵魂,顷刻间被大手无情的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