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凌肆，都有些不满的蹙眉，“别笑了，既然找我，为何又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男子停止了笑声，语气中带了几分玩味，“你想见我？”
“自然。”
“那你照照镜子。”
男子莫名说了这么一句。
凌肆没懂，他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闻言，凌肆只觉得被戏耍，更恼怒了，“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见不得人。”
凌肆出手极快，五指成爪，直奔男子斗笠而去。
男子不躲不闪，静静的站着。
任由凌肆将斗笠扯落，他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未见到过阳光了。
一时间，他有些不适应，下意识低下了头。
“呦，你的脸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凌肆奚落的话刚说出两句，就见男子抬起了头，当他看清男子的容貌之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他冷汗都下来了。
凌肆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十分难受。
也不怪他如此震惊，他看到了什么？
眼前之人，居然与他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甚至连脸上疤痕所在的位置，都丝毫不差。
看着男子，真的就像在照镜子。
凌肆打量着男子，抿唇不语。
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为何与我长得一样？你究竟是谁？”
闻言，男子扯了扯嘴角，脸上狰狞的疤痕在此刻更为诡异。
他靠近凌肆，贴于他的耳侧，声音阴森又嘶哑，“我说过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本就是一体。”
凌肆用力推开他，立即反驳，“不可能，我是凌肆，是月檀神殿的一株仙草所化，我们怎会是一体？”
“哈哈哈哈哈……”
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笑的格外大声，他眼神睥睨的盯着凌肆，“醒醒吧，你才不是什么仙草，你只不过是我的分身罢了，没有我，你便也不会存在。”
“闭嘴，休要胡言。”
凌肆咬牙，满脸都是怒气。
“仙草又怎么像你这样坏呢？”
看着男子嘲弄的嘴脸，凌肆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手心凝聚力量狠狠朝男人劈了过去。
荒谬，何其荒谬的言论。
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跟他长得一样也就罢了。
居然还说自己是他的分身。
何其可笑，他宁愿相信他是陷在了幻境而不自知。
凌肆修为极高，已经达到真神中期的地步。
真神一共分为四个阶段，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而真神巅峰又分四个阶段，小成，中成，大成，圆满。
若说在这世间，还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凌肆，但偏巧，他这次碰上的，就是个例外。
“不听话的蠢东西，是该受点教训。”
男子皱眉，声音也染了几分怒意。
凌肆速度很快，但他更胜一筹，他陡然抓住凌肆的手腕，在凌肆震惊的目光之下，让那一掌直接拍在自己胸前。
“你为何？”
凌肆不解，他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子明明实力如此高，却不躲也不迎战，而是直接全数受下。
但很快他就懂了，男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下一瞬，凌肆直接倒退两步，胸前传来剧烈阵痛。
他眼睛瞪的老大，比起疼痛，更让他震惊的是，这，这明明是他刚打出的力量，明明打在了男人身上，为何最后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他茫然得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的，真的很不爽。
男子很满意凌肆的反应，他语气张狂轻蔑，“本尊说过，你要依附本尊而生，本尊的痛，自当由你来承受。”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肆大声质问，他脸色难看至极，嘴上说着不信。
但心底其实对男子的话，已经相信了不少。
尽管再不愿意相信，事实摆在面前，也由不得他反驳。
男子一眼扫过去，凌肆立马噤了声。
他拳头攥紧，心底不断提醒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目前不是对手，不能冲动。
根据他的猜测，眼前之人修为应该到了真神巅峰小成或中成。
若是巅峰圆满，便可成为真正的神，修炼的不再是灵气，而是会觉醒自身的神力。
成神之路，难如登天，就算是前几世的冷清然与楚墨寒，实力也不过在真神后期。
男子很满意凌肆的识时务，他这才露出了笑容，上前拍着凌肆的肩膀说，“这次，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以后注意对我的态度，不过你也放心，你我本是一体，我不会伤害你，以后，便叫我残桑大人吧，跟着我，杀尽一切阻碍，本尊，将会是天下之主！”
男子沉浸自己的幻想中，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凌肆越发阴沉可怖的眼神。
“还不快跟上。”
残桑冲身后喊了一声，凌肆立马收敛了眼神，恢复一副淡然的神态，跟了上去。
——
冷清然再睁眼时，已经出了黑色旋涡，她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摔得生疼。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她试探着叫了声，“予姝，青煜……”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二人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冷清然将九尾血狐放了出来，因她夜视还不错，所以并没有点火把，在陌生的环境下，还是要小心再小心，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碰到什么。
她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不断打量周围的环境。
在这里，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她更想不通了，南承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呢？
忽然，冷清然眯起了眼睛，破风声在如此寂静的地方，倒显得尤为刺耳。
快到近前时，冷清然一跃而起，漆黑的环境中，一人一狐的身影来回穿梭，速度惊人，快出残影。
等冷清然重新落于地面之时，她五指之间已经夹了数片叶子。
叶子早已经枯黄，却锋利如刀，若被划伤，绝对会立刻见血。
“然然，你没事吧。”
九尾血狐落到冷清然身边，巨围一抖，大片落叶散在地上。
冷清然摇摇头，“没事。”
“是何人擅闯此地。”
古老又悠远的声音响起，冷清然顿觉浑身一震，不知为何，她想见见说话之人。
她对着虚空回应，“在下冷清然多有打扰，敢问前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