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说完,他回过头,看着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张叔和大山,表情严肃的说道。
“张叔,大山,我和寒西北走后,你们俩按照计划行事。记住了,一定要守好苦寒之地和塞外。
如果早早从幻境中回来了,她肯定会先回到那两个地方的。”
“遵命,寒夜殿下。”
张叔和大山的话音刚落,就见一直守在祭祀台下的招财和进宝,它们就带着林午午和林晚晚带来的巨狼群,朝着祈福台外飞奔而去。
“那些狼崽子它们要去哪里?”
若秋和小桃花看着巨狼群离开的方向,不解的问道。
“应该是去塞外。你们难道忘记了,在上一世,招财进宝还有希落,就是早早从寒外带回来的。
现在早早和希落都离开了,招财和进宝肯定会回到它们初遇早早的地方,等待早早回来了。”
纪凡天看着巨狼群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的叹息道。
他现在卑微的希望,早早在恢复了忘记后,就算是不为了他们,看在招财和进宝的面子上,也能回来。
“早早,求求你,一定要从幻境中回来,不要抛下我们。”纪凡天抚着自己的小腹,在心里暗暗祷告道。
“行了,各位,别傻站在这里了。不管早早会不会从幻境中回来,你们现在就得和我上天山去。
再待在这里,小心你们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夜曦的话,让纪凡天和夜易等人的心头不由一紧。
这一世,虽然也是以女子为尊,但是在这里能生育的人也是女子。
他们却以男人的身份,怀上了早早的孩子。这一点,就与这方天地的法则不同。
原来他们有早早身上的气运庇护,自然不害怕这方天地的自然法则。
可现在不一样了……
早早走了,一旦这方天地发现他们以男子的身份怀孕生子,势必会让他们流产,从而带走他们的孩子的。
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们用来留住早早的唯一念想了。
“走吧!趁现在天还没亮,快点离开苍兰国,去天山去。天山的白炽一族天生不受这方天地的法则控制,只要你们躲在那里,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们腹中的孩子的。”
“好,走吧!大家都走吧!”
寒夜和寒西北回过头,招呼着夜易和纪凡天等人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到了天山白炽一族,他们才能等到早早从他们制造的幻境中回来。
……
今天是寒国十年一遇的祈福节,比国君更有地位的老祭司明月,他在侍从的帮扶下,颤颤巍巍的朝着寒国的圣树——月光花树下走去。
寒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大旱之年,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百姓们因为食不果腹,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寒国的老国主和老祭司,他们不忍看百姓们遭遇如此惨象,他们愿意以命作为祭祀的供品,以期待新的祭司可以降生,让月光花树再次盛开。
老祭司枯瘦的手抚摸着月光花树,他的浑黄的眼睛里,只剩下决绝了。
月光花树作为寒国的圣树,它已经有十年不开花了。只要月光花树不开花,那么福泽就不会降生在这片干涸的大地上。
月光树不开花,天不降雨,那么就必须要用人命来填补遍地的怨气。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同样苍老的国主,外加自己的好朋友。
时光一晃而过,他和国主从少年时期,就一直互帮互助的走到了今天。
现在他们俩都已经老了,半截身子都埋在黄土里了。
既然时日不多了,那么他们也该为了自己的后人,付出自己这残破不堪的生命了。
“小云儿,怕死吗?”
老祭司回过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寒国国君,寒云川,调笑道。
“有你这个老骨头陪着我一起死,我怕个屁呀!”
寒云川直接拍开扶着自己的侍从,拖着虚弱的双腿,颤颤巍巍的走到老祭司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笑了笑,然后靠在月光花树下,慢慢的坐了下云。
“明月!”
“怎么了?”
老祭司侧过头,看着寒云川轻声问。
“我没有想到,我和你吵了一辈子。到了最后,陪着我一起死的人,竟然是你。
其实,你是不用陪着我一起死的。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也威胁你的。”
“我怎么不愿意了。小云儿,咱们俩吵吵闹闹的过了一辈子。因为过去种种,你我都无儿无女的过完了一生。
为了挽救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我们都快要死了,还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干嘛!”
老祭司无视站在祭祀台下的那么多人,直接握住国君寒云川的手,轻笑道。
“是啊!我们都要死了,还在意别人的眼光干嘛!幸好,我的皇弟留下了两个子嗣。我们死了,只要有寒夜和寒西北那两个孩子在,寒国以后会好起来的。”
寒云川反握住老祭司明月的手,轻笑道。
他们俩,一个是万人景仰的祭司大人,一个是站在万人之上的国君。
可是,因为他们俩都是男人,所以他们不能被所有的人接受。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守在一起。
现在,他们都要死了,还在意那些有什么用!
明月和寒云川相视一笑,他们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刀子,就准备往自己的胸口处插去。
只要他们俩一死,用血液作为祭品,那么月光花树肯定会开花的。
一旦月光花树开花,那么它一定会听到众人的祈求,降下大雨,来缓解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干旱的。
就当利刃快要插进胸膛的那一刻,一阵婴儿的哭泣声,打断了老祭司和老国主的动作。
这哭声,是从月光花树上传来的。
想到这个,老祭司一把打掉国君手里的刀子,抬起头朝着月光花树上的那朵最大的花苞处看去。
那是……
在老祭司、国君和守在祭祀台下的众人震惊的眼光中,那朵直接生长在树干上的月光花的花苞,它竟然慢慢的盛开了。
而那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花苍里传出来的。
月光花树,是寒国的圣树。
它的根部能无限绵延到寒国的每一寸土地上,更是能感应每一任祭司心中的祈求。
每当有人向它祈福时,如果月光花树答应了它的祈求,它就会开花,并把花瓣落在向它祈福人的手里的时候,这就表示了它答应了向祈求的百姓赐福。
所以月光花树,才会成为寒国的圣树。
月光花树的花是白色的,可是那白色的花,却是因为百姓们和老祭司长年供奉才能绽放的。
而百姓们每次向月光花树祈福的时候,必须拿出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才能得到它的祝福。
如今寒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于是作为唯一能和月光花树感应的老祭司,他向月光花树祈求了它很久,希望它在开花的时候能降下大雨,来缓解寒国百年一遇的大旱。
可是老祭司向月光花树祈求了一年又一年,可是它只结花苞,却从未开花,更别提是向寒国赐福了。
十年过去了,要不是因为十年前的寒国富足,而寒国的国君寒云川又是一个仁慈爱民的好君主。
他在这十年的大旱中,不停和临国购买粮食,想方设法的挖渠引水,才能减少寒国百姓因为干旱的死亡。
可是经过十年的消磨,再富足的寒国,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现在寒国的国库空虚,就连皇族都饿的都要站不起来了。再加上别国对寒国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瞅准时机进范寒国。
如果不是有他们的圣树,月光花树护着濒临灭国的寒国,寒国早就被临国给瓜分了,哪里还能留到现在。
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下,十年未求得一滴雨,从而早就在百姓们的心中失去了信仰的老祭司,和重病缠身的国君,他们在翻阅了古籍后,决定拼死为寒国求得一线生机。
那就是他们以自己的血肉供奉月光花树,让它在得到供奉后,能答应他们的临终祈求,降下甘露,让寒国躲过这一场灭国之灾。
于是,就有了今天万众瞩目的献祭求雨仪式。
在万人的注视下,准备妥当了后事的老祭司和寒国的老国君,他们准备携手向月光花树献祭,从而为寒国的百姓降下可以救人命的大雨。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老祭司扔掉手里的刀子,扶着老国君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的朝着月光花树树干上的那个大花苞看去。
那个大花苞,在月光花树上生长了足足有千年之久。别的花苞盛开后凋谢,而那个巨大的花苞,宛如一个玉雕的装饰品一样,在月光花树的树干上停留了足足有上千年。
现在,在他和云川献祭之际,那个生长了千年之久的花苞,它竟然盛开了。
听着那阵阵响亮的婴儿嘀哭声,老祭司和国君的眼睛里,全都掩饰不住的震惊。
而一直守在月光花树下面的权贵和普通百姓,在听到月光花树的啼哭声时,也震惊的无以言表。
他们的圣树上,竟然孕育出了生命!
于是就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那朵如玉雕刻的花苞在绽放的同时,寒国十年都没有见过一朵乌云的天空,竟然在顷刻之间,黑云密布。。
随着大风刮来,还有阵阵大雨前的响雷,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正当人们被这天降异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时,月光花树上的那朵大花苞,在大雨降落在大地上的时候,也真正的打开了。
在倾盆大雨中,老祭司和国君,清晰的看到了躺在花瓣中央的那个小婴孩。
虽然大雨模糊了视线,但是老祭司和国君还是清晰的看到了萦绕在婴儿周身的那层淡淡的佛光。
仿若圣子降世,她的使命就是用来拯救世人的。
在老祭司震惊的时候,那个婴儿被月光花瓣包裹着,慢慢的从上面飘到了老祭司的怀里。
这竟然是一个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