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白河派这么轻易就把她放弃了?
明明知道逐出师门凤长芸不会放过她,楚珩更不会放过她。
她在门派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们居然说放弃就放弃她,甚至连求情都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不要她了。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白河派众多弟子纷纷低下头,之前还想为郑清漓求情的,都在易天德那一句一并逐出师门的话里偃旗息鼓。
就算他们心中再不满,觉得一介修士根本不必因为一群蝼蚁而自责,更别说搭上性命了。
可他们不敢说,现在谁敢为她出头?别说出头,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郑清漓,没有人能保得住她。
易天德转过身背对郑清漓,不忍心见她这副惨样。
白河派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也完全没有包庇郑清漓的意思,凤长芸见好就收。
她一道灵力打入郑清漓体内,郑清漓一声惨叫额头冒出一片冷汗,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
等那阵痛感过去,察觉多年修炼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竟全没了,别说动用灵力,现在连多动弹一下都疼的她直冒冷汗。
郑清漓眼底恨意翻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凤长芸收回手,看向扭过头去的易天德:“易宗主大义,我替枉死的百姓谢过宗主,郑清漓我便带走了,还望宗主以后严格约束门下弟子,莫要再闹出这样的惨剧。”
凤长芸说完抓起晕死过去的郑清漓,带着楚珩御剑离开白河派。
身后不满也好还是别的情绪也罢,她都不在乎,郑清漓不能因为一句不是有心的而逃避她该有的惩罚。
看着飞远的凤长芸几人,易天德长长叹了口气。
李垚有些担心:“宗主,此事……”
易天德摇头摆手:“郑清漓酿下大错,也怪我平日里对门下弟子管束不严。今日之事必须警戒门下所有弟子,让他们把宗规都抄两百遍。哦,左良,让他抄两千遍……”
虽然没看到白河派后面的处理,但也够直播间欢呼
【妈的,最恨这种人了,一句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就想撇清责任,脸怎么这么大呢?】
【唉,陆明微真的太可惜了,那么好一个人,出身好还有个爱她的未婚夫,真是太可惜了】
【杀了郑清漓陆明微也回不来,否则我一定一把狗头铡来回把她切段】
【楚珩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大半,剩下的要看叶家那边的进度了】
【估计很悬,那边要花不少时间】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以前,现在有些人明明犯了大错,结果就判坐牢,坐个几年就出来了,判你妈呢?】
【赞成楼上,我对门那男的喝酒打死老婆,结果就坐六年的牢你敢信?这要是放修仙界,不得噶了他?】
凤长芸完全不知弹幕的方向又偏了,对楚珩道:“我已经废了郑清漓的修为,她如今连普通人都不如,你带回去自行处置。”
楚珩看着凤长芸手里提着的昏迷不醒的郑清漓,一时之间心绪无比复杂。
他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如今还有几分做梦的不真实感。
他曾经做梦都想找出害死明微的凶手,如今找到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宁愿明微从未来过修仙界,即便如今嫁给了别人,即便他无法娶她进门,他也不想明微这么凄惨的死去。
凤长芸问他:“陆姑娘葬在了何处?”
叶家那边查出邪修的真实身份后自会派人去人间告诉楚珩,陆明微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是时候送他离开修仙界回人间了。
凤长芸记得楚珩说过,他要带着明微的尸骨回去葬入皇陵。
楚珩垂眸道:“还记得你去叶家第一天,追查杀人魔去的那个山谷吗?”
凤长芸一愣。
所以那天之所以在那里见到他,是因为陆明微葬在了那里?
凤长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
想了想问出自己的疑惑:“这么远的距离,那邪修答应你带陆姑娘回去安葬?”
楚珩摇头:“她怎么会答应,是有人帮了我。”
凤长芸没再说话,两人飞到山谷,楚珩穿过大半个山头走到陆明微坟前。
她的坟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此处还有天然阵法保护,能隔绝修士的神识窥视。
陆明微的坟只是个小土堆,连碑都没有。
楚珩没有解释,在坟前站了好久,才动手慢慢将土挖开。
凤长芸看到,他眼角红了,有泪水混着汗水落下。
陆明微的骨灰被收进一个很小的骨灰盒里,楚珩双手将她取出,一直盯着骨灰盒看,直到又有一滴泪落到盒上他才擦了擦眼角。
努力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他看向凤长芸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长芸仙子大恩,若不是你,明微的仇怕是这辈子都报不了。”
凤长芸摆手,他说完直起身子,远远看了眼岑溪又收回目光,道:“我们该离开了。”
凤长芸点头,御剑带他离开修仙界重返人间。
不出意外的话,他此生都不会再踏入修仙界半步。
花了好几日功夫,两人终于抵达丰京。
离开前,楚珩叫住凤长芸。
“岑溪的杀人魔事件,你可以不必查了。”
不理解他怎么突然提起这茬,凤长芸疑惑:“你知道凶手是谁?”
楚珩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只是平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孙明月,杀人魔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性格残忍暴戾,她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每隔三日就要抬出来一批,她不过才刚及笄,死在她手上的下人已不下百人。”
“杨家三小姐,尤其喜欢养一些年轻好看的面首,不让他们修炼,就喜欢在床上折腾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下她的床。”
“那其中不乏有与家人走丢的身家清白的普通人,甚至还有她专门从其他地方掳来的世家子弟。”
“姜家大少爷,姜家最有天赋的人,仗着修为高,虐杀了家中好几个子弟,外出时有任何不满,不论场合也要将那让他不痛快的人打杀。”
“普通人的命在他眼里就是草芥,他一个看不过眼便将一家子人活活折磨死也是常有的事。”
“……”
“你看,每一个人都穷凶极恶,让几大世家都闻风丧胆的杀人魔,按理肯定会闹得满城人心惶惶,可是没有,百姓没有一个人怕,甚至在背后称呼此人为救世主,大英雄。”
“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管,那些世家子弟作恶多端,早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百姓没有那个实力,他们的家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哪怕此人手段没有那么光彩,或许是个邪修也说不定,都是百姓乐见其成。”
“你若是不管不顾将人抓起来或是暴露了那人的身份,满城百姓不会有人觉得你是行好事,他们只会觉得你是祸害,害了他们的大英雄。”
凤长芸沉默不语。
楚珩又道:“岑溪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那些祸害死光了,ta自然就停手了。”
凤长芸看向楚珩的眼睛突然问道:“那个人,你知道是谁,而且,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