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驻守大军,一部分在城墙内驻扎,一部分在城墙外驻守,百姓都在距离城墙十几里的地方。
如果有敌军攻城,外围驻守的将士会最先示警,城内百姓也有时间可以躲藏或者撤离。
运往北晋军的粮草,是从都城出发,四面八方,一路送一路收,汇集到最后,是有五条路线,运送粮草走官道,宽敞也好走,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化。
况且,都是在国内。
只不过,边境线太长了,城墙不能全部覆盖,一些山野林子,终究不能完全防守住。
在草丛子山坳子忙活一晚上,刘山抓过一旁的树枝子盖在身上想要眯一会儿。
吴州乐颠颠的凑过来,“山哥,给你看个东西。”
打了个哈欠的刘山没好气的说,“什么东西?”
吴州摊开手掌,“棘喇狗子。”
刘山捏起一个,照着吴州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这他娘的叫苍耳,什么狗子。”
“我们老家就叫棘喇狗子。”
“全队警戒,咱们的第一次任务,你能不能认真一点。郡主说的话全忘了,这不是演习。”
吴州嘿嘿坏笑,“那边,我布了个陷阱,里面全都是棘喇狗子,这要是掉进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山愁死了,说了这不是演习,这东西扎人是挺疼的,可是有什么用,又不能伤人。
这家伙刚才撅着大腚忙的热火朝天,以为他在认真布陷阱,没成想整这没有用的东西。
抬手又要扇他后脑勺,吴州飞快躲开,“别打别打,这是郡主给我的。”
“啥?郡主给你的?”
“嗯,刚到大营,郡主就发现了山上有一大片,特意让我带人都给弄来,好几麻袋,郡主给了我几麻袋,自己还带走了两麻袋。”
刘山语塞。
吴州接着说,“郡主说了,这东西虽然不致命,不伤人,可是,它气人。
哥,你要是被这个东西埋伏,扎了满身,你咋想?”
刘山嘴角抽抽,“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
“唉,这就对了。”
太阳穴突突的,刘山挥挥手,“快滚,在我发脾气之前,你真是郡主的兵啊,真损啊你们。”
另一边,霏霏检查完各处布置的陷阱,跑到苏绾岑身边,“郡主,都布置好了。”
抬头看了眼日头,“刚天亮,估计他们下午才会经过,吩咐大家,轮岗休息,养足精神。”
“是,郡主,你先眯一会儿,我盯着,等会儿叫你。”
苏绾岑点点头,没有客气,就地将头抵在胳膊上闭上眼睛休息。
如同猜测的那般,午饭过后,隐隐约约听到了车辙的声音,听上去数量不少。
“郡主,到了。”
“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记住,一定要沉住气,等他们进了圈,看到队尾之后在动手。”
“是。”
很快,车辙声越来越近,脚步声也逐渐清晰,一队运送粮草的队伍,出现在视线内。
这次的粮草还真不少,领头的穿着盔甲,看样式应该是个有官阶的,至少也要是个副将。
副将在最前方,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几十个骑马的将士,粮草的车辆在马队中间。
每辆车上堆满麻袋,一辆车有一人驾车,左右各三人随护。
这样的配置,一共有三十二辆马车。
“郡主,一共三十二辆马车。”前方打探的人,传回消息,这个数量比她预估的数量要多。
布下的陷阱范围没有这么长,“等最后一辆车,在百步之内,发起进攻。”
如此,只怕不能全都留下了,只能奋力一搏。
苏绾岑本来的打算,是人和粮,全都留下。
可这个运粮车队,比她料想的要长,前面和后面,总是要放一头,是不是能全留下,就看兄弟们的本事了。
屏住呼吸,等待信号。
嗖的一声,一枚烟花飞起,在空中炸开。
北晋运粮队伍顿时炸开锅,一个个拔出腰间的刀,警惕防御起来。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石头朝他们飞过去,又大块的,又小块儿的,还有包裹在小麻袋里的,总之从天而降各种石头。
其中,还夹杂着,绿色的苍耳,石头砸人会砸死,苍耳不会,可全都粘在了头上和身上。
最前面的副将,下马躲避了石头,抬手一摸头,手心被扎了一下,扯下来一看,两个小小的苍耳上,还挂着他的两根头发。
一阵飞石攻击后,四周安静下来。
没有被砸到的北晋军,躲在找到的掩体之后不敢动,屏气凝神,耳朵竖的老高,听着四周的动静。
互相僵持,过了一刻钟,林子里除了风吹叶子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
终于忍耐不住,副将悄悄从掩体出来,打量四周,什么都没有,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石块,他都怀疑是不是幻觉。
走动两圈,甚至爬上一处小山丘,什么都没有看到,招手,示意快些整理粮草,快速出发。
石头攻击,惊了马,有些押送粮草车的马受惊之后,与车架脱离,跑没影了。
有的还在,那几十人骑的马,也跑的差不多了。
迅速收拾好粮草,没有马的,只能人力来拉车。
提心吊胆的收拾,直到全都收拾好,也没有出现一丝异动。
不敢有一丝懈怠,收拾好之后,副将赶忙催促,快些走。
就在这时,四周嗖嗖嗖嗖的破空声,箭矢如从天而降一般,数量多,而且还准。
运粮队,一下子损失大半。
这波攻击结束,苏绾岑褪去伪装,第一个站起身,出现在北晋军面前,手中长剑在正午日光下,闪的晃眼。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副将提剑指着苏绾岑怒吼。
苏绾岑沉着面容,缓缓提起剑对着他,“一个死人而已,知道不知道,有什么用呢。”
说完,冲下山坡,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