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将知道了所有埋伏的细节,可依旧感觉自己有点乱,时间紧任务重,没有人有时间解答他的疑问。
苏绾岑制定的埋伏计划很详尽,考虑到了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对于这次埋伏任务,陈副将没有任何的意见,这也是为什么他心存疑惑,但是并没有打断的原因。
强压心中不安和疑惑,听苏绾岑安排,调配人员,准备武器,忙的脚不沾地。
一千人忙活一天一夜,所有人都穿着特制的衣裳,身上披着枯黄的草衣,完美的与四周环境融合在一起。
趴在草堆里,陈副将脑子里不断预想着他们设下的种种陷阱。
“陈叔叔,现在有时间,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想知道的,趁现在快问,打起来心里可不能有疑惑啊。”
苏绾岑特意趴到陈副将身边,早就看出他有疑问,一直没得空,马上要行动了,还是让他安个心的好。
陈副将也没藏着,开口便问出他觉得最重要,也最不解的问题,“你怎么确定,司徒青会从这里路过?”
苏绾岑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反问一句,“我有情报,陈叔叔不知道吗?”
“那个女兵,叫万青的那个?”陈副将知道苏绾岑是得到了万青送回来的消息,得知司徒青准备趁大军正面交战之时偷袭,打个措手不及。
可偷袭大营的路线可以有很多,苏绾岑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这一条,他不能理解,总不能那个万青,连哪条路都能打探出来吧。
苏绾岑笑笑,“不仅仅是万青的消息。
司徒青也不是傻子,偷袭之前,一定会好好选一条路,他来北境的次数不多,而且没有偷袭过北境驻军。
这就说明,即便他来过,也没有切实的考察过北境可以偷袭的路线。
司徒青是个谨慎的人,偷袭之前,都会反复确认路线,所以,根据这个思路,我找出两条最适合偷袭的路线。
当然,万青送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确实派了人,调查了各个可以偷袭我方大营的路线。
他只要调查,就一定会从这两条中,选一条。”
“那,如何确定是这条?”陈副将问。
“因为那条,我不让他走。”
陈副将不懂了,不让走,什么意思?
苏绾岑嘿嘿坏笑,“自从知道司徒青来了之时,我就在做准备,提前让人抓了上百只羊还有牛,养在那条路上。
那里的草不仅被吃了个精光,还到处都是牛屎和羊屎。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我设了一些路障,那边的路,现在不太好走。
偷袭讲究的就是无声无息,要快准狠,路不好走,就会耽误很多时间。
在一个,司徒青是高门大院出来的,他很不喜欢脏乱,听说他虽然是武将,可身上的衣裳都是用香料薰过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满地都是屎的地方呢?”
陈副将不可置信,这也太损了,但是这个办法算是因人而异,苏绾岑将司徒青研究透彻,才能根据他,制定出只属于他的策略。
简单,但是好用。
“当然,他可以把那条路清理了然后走,但是我没有得到他派人去清理道路的消息,所以,只有这一条。”
陈副将心中最大的疑惑便是此,他一直担心,司徒青不从这里走,那不仅他们的埋伏白费了,大营也危险。
如此,也算安心一些。
一天一夜过去,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听到了动静。
这里距离大营,还有至少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想要偷袭,就必须在距离大营最近的地方埋伏好。
等待前方号角响起,才能发起突袭。
司徒青会带着人,提前靠近大营并且埋伏起来。
晚上出发,早上能到达。
司徒青带着精兵三千,安静且迅速的朝着苏绾岑他们靠近,漆黑的林子,只有圆月的月色照亮。
风吹树林,传来沙沙的声音。
突然,林中响起斧头躲在树干上,和重物在空中划过的声音,司徒青没来得及反应,铺天盖地的尘土,从天而降。
路上顿时沙尘漫天,天色又黑,沙土眯眼。
“有埋伏,有埋伏...”
“我什么都看不见,将军...”
“不要乱,列阵,小心四周!”这声音洪亮,带着威严的气势,应该是司徒青。
“啊,有箭,有暗箭,将军小心,有埋伏...”
“可以看清敌人吗?在哪个方向?”
下方传来各种声音,司徒青的三千精兵,顿时慌乱起来。
漫天沙尘,再加上夜晚,眼睛等同于废了,只能听得见身边全是箭矢的声音,却看不清箭射来的方向。
紧接着就是中箭倒地,慌乱,哀嚎,刀剑乱舞的声音,寂静的夜晚就这样被打破。
随着沙土逐渐被风吹走,视野开始逐步清晰,司徒青这才发现,不少人都中了箭,各种位置都有。
“嗖!”又是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到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的轮廓。
更加让人恐惧的,是那支已经到眼前的箭,那箭上绑着黑火药,呲呲冒着火花。
司徒青大喊一声,“黑火药,隐蔽,快隐蔽~”
话没说完,箭已至,震天般的爆炸声,再次掀起漫天沙尘。
还没完,随后射出来的全都是带着黑火药的箭,三千精兵的队伍,全部散乱,北晋军落荒而逃,连方向都辨别不清,只知道跑。
苏绾岑站在树上,搭弓,紧紧瞄着司徒青。
他已经从马上摔下,哦不,是被火药爆炸的气波,震飞才对。
大约是受了伤,一直在用爬的方式,想要翻过矮坡。
大风吹过,沙尘散去,苏绾岑眉毛一挑,眼睛如猎鹰一般,死死盯着司徒青,拉弓,射箭。
刚爬到土坡上方的司徒青被一箭射到大腿,人顺着土坡再次滚落下来。
这一波攻击暂时停止,原本的三千队伍,跑散一半,剩下的一半,除了残肢断臂,就是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