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糖揉着惺忪的睡眼,对过来的海棠道:“昨夜梦见下雨了。”
海棠笑道:“筱糖,那不是梦,是真的下雨了。现在还淅淅沥沥的,似乎没完没了呢。”
“这雨下得不是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学校的招生?”
海棠把衣服递给宋筱糖笑道:“这雨想下就下,才不管是不是时候呢。”
宋筱糖边穿衣服边道:“辛苦在外面的兄弟们了。”
“筱糖,刚刚小童公公来过,说官家下朝后会去王诜府邸的西园,问你要不要去?”
嘻嘻,这是在说书吗?如此巧合?
宋筱糖神秘一笑,道:“去,当然去。”
说完,立马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海棠,你再把柳红、柳绿叫进来帮我梳妆。”
柳红、柳绿是渣渣皇帝送给宋筱糖的宫女,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二人的梳妆手艺极好。宋筱糖常常分不清谁是柳红,谁又是柳绿。
柳红、柳绿二人进来。“奴婢给娘娘请安。”
宋筱糖道:“快,给我梳最好看的妆。”
“诺!”
海棠不解地问:“今日不穿男装出门啦?”
“这段时间天天男装,人好像都变丑了。”宋筱糖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没法迷倒所有的男生。
“娘娘真会说笑,娘娘不化妆也宛如天上的神仙,这化了妆,便是比神仙还要美呢。”柳红边梳头边道。
柳绿也附和道:“是啊,娘娘,您怎么都好看!”
宋筱糖笑道:“那是。”
这张脸可是来自22世纪的!
待梳好妆后,宋筱糖让海棠去把小童公公请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小童公公行礼道。
宋筱糖问:“小童公公,你可曾去过王诜府邸的西园?”
“奴才没有去过。童公公去过。奴才只知道王诜的西园里经常聚集一些文人雅士,他们饮酒作画,很是热闹。”
“你帮本宫办一件事,可愿意?”
“娘娘吩咐就是,奴才愿意去办。”
“你去紫宸殿外候着。一会儿下了朝,把吏部员外郎赵挺之大人带过来。”
吏部员外郎是北宋专门负责人事和选拔的。
小童公公惊讶道:“娘娘,这恐怕不太合规矩吧?”
“这话从何说起啊?”宋筱糖很是困惑。
“娘娘,你可是官家的宠妃,而那赵挺之,一个外臣,您怎么好私自与他会面呢?要是官家知道了……”
宋筱糖“咳咳”了两声,古人就是事多,便道:“那这样吧,你把这个盒子交给赵大人,就说这是他的三儿子赵明诚托本宫办的差事。”
“这……”
宋筱糖纠正道:“就说他的儿子赵明诚知道他在寻找这件宝贝,故而若人四处打听,告诉他,本宫是赵明诚的同窗好友宋官人即可。”
“诺。”小童公公领了盒子出去了。
海棠在一旁不解地问:“娘娘,你干嘛不自己把此话交给官家呢?官家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赵挺之若得知儿子这么关心他,还帮他寻到了宝贝,必然会顺从赵明诚的心意,那么赵明诚和李清照就有戏啦!”
“啊?”海棠有点不理解。
宋筱糖笑道:“真希望早日喝到他们的喜酒啊。算着日子也快了吧。走,咱们去福宁殿等官家吧。”
紫宸殿外。
小童公公焦急地等候着。
过一会儿,散朝后,官员们陆陆续续走出殿外。
小童公公拦住吏部员外郎赵挺之。“赵大人,请留步。”
赵挺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是官家召见下官吗?”
他为官家寻找那半幅的《蜀葵图》已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正焦头烂额呢。生怕官家私下召见自己。
“这个交给你。”小童公公递过盒子。
赵挺之莫名其妙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不是别的,正是他日日夜夜惦记寻找的半幅《蜀葵图》。
“这、这?”赵挺之焦急地问,“小童公公,这是从何而来?”
“这就要问赵大人的三公子了。”
“我儿赵明诚?他怎么了?”
“他托同窗好友遍寻这半幅画,如今找到了,便托小人转交给赵大人您。”
“我儿同窗?敢问他叫什么名字。”
“她只说说自己姓宋。赵大人回去一问贵公子便是,不是吗?”
赵挺之道:“对对。所谓大恩不言谢。小童公公,我要见官家,把这宝贝早点交给官家!”
“好。请赵大人随我来便是。”
赵挺之随着小童公公前往福宁殿,却在殿外瞧见官家正在和一个什么人说话,那人眼生得很,赵挺之便问:
“小童公公,那是何人?”
“他叫高俅。”
“高俅。”赵挺之琢磨着,却想不起什么线索来。
这时,从福宁殿里走出一位穿戴奢华的妃子。
赵挺之虽只能远远地看着,但眼睛都看直了,轻声八卦地问:“小童公公,这等美色,加上奢华的服饰,这位肯定就是官家极其宠爱的王贵妇吧?”
“赵大人猜得对。”
“听说王贵妃出身武将之家,这言谈举止看起来却是如此温良恭俭,丝毫没有武将之女的蛮狠无理。”
赵挺之听着王贵妃悠悠然地走进轿子里。
“赵大人,别八卦了。官家快要走了。”
“对对。差点忘记了正事。”
两人走上前,宋徽宗正准备上桥,却被小童公公叫住:“官家,赵大人有宝贝要交给你。”
宋徽宗一听宝贝,立马止步,兴奋地问:“赵大人,你有什么宝贝啊?”
“官家,您看这是什么?”赵挺之直接打开盒子,盒子里露出那半幅《蜀葵图》。
宋徽宗两眼放光,道:“天呀,赵大人,你找到了它!”
宋徽宗刚想捧起画,又收回了手,道:“你们稍等一会儿,朕要先去洗手,洗完手再看画。看完画,咱们再出发。”
“官家,你慢慢来。”一旁的高俅道。
童话公公将盒子拿进福宁殿,很快就有宫女过来服侍宋徽宗洗手。
宋徽宗洗好手,擦干净了水分,才捧起画放在书桌上,拿起一旁的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还不时赞道:“这笔触……这色调……这布局……绝了。真是妙哉、奇哉呀。”
在轿子里宋筱糖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她没想到渣渣皇帝对画的喜爱会到如此痴爱的程度。她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对站在轿子旁的海棠耳语几句,海棠便走到小童公公身边耳语几句,小童公公会意,便朝着赵挺之走近一步,才轻声道:
“赵大人,贵妃娘娘请您过去说几话。”
赵挺之先是一愣,之后是忐忑。他对王贵妃早有耳闻,知道官家极其宠爱她,纵然她做了不少荒唐事,官家依然宠爱不变。
这样的贵妃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为何要找自己呢?
赵挺之心扑通扑通跳着,一步一步挪到了轿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