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到什么?想看到莫红缨同志,脸色憔悴,哀怨,邋里邋遢的。”
“有些人可不就是,离婚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到现在都精神恍惚的。”
“莫红缨同志没有耶!拿得起,放得下,过好自己的日子。”王娟双眸放光地看着他们说道。
“厂子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多少人愁白了头,人家不缺钱,当然活的自在了。”
“让我说顾自强那混蛋跑得快,要是还在的话,能被厂里的人给活剥了。”
“心术不正的人,他活该。”
“只是可怜莫红缨同志遭受了牵连。”王娟不满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朝人家母女身上撒气算什么本事。”
“你朝我们发火干什么?又不是我们在背后骂她们。”
“对呀!对呀!自从莫红缨同志揭穿了骗子,挽回厂里的损失,现在情况好多了。”
“这上夜校还真有用耶!”
“这不是废话吗?什么时候读书都有用。”王娟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这两天生意不太好,理发的刮胡子的都很少。”
“咱们收现金,自然就来的人少了,头发长点儿,忍忍也就过去了。”
“过年,年前肯定有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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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都这么困难了吗?莫红缨边走边嘀咕道。
“妈妈,想什么呢?”顾珊珊拽拽她的手道。
“没想什么?”莫红缨微微转头看着她说道。
下午要放电影,影院人少的可怜,冻得瑟瑟发抖也要看,不知道是真爱电影,还是没有其他的娱乐。
“看录像的人多吗?”莫红缨坐在他们后面小声地问道。
“不多,现在谁还敢花钱看录像啊!”
“五分钱也不愿意吗?”莫红缨惊讶地说道。
“除非免费,否则别想。”
“看录像也只是暂时忘却烦恼,出了录像厅,生活依旧是团浆糊。”
“对呀!吃了这顿,下蹲还没影儿呢!”
“技术组那些家伙吃干饭的,到现在都没找到问题所在吗?”
“应该没有!”
“找到了就会大肆宣扬给咱增强信心。”
“完了,今年这个年别想好过了。”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连电影都看不下去。
莫红缨悄悄起身离开了影厅,捏了捏拳头,回了办公室,将从顾自强办公室送来的图纸翻开,这问题很好解决,关键马厂长能听她的,有魄力陪她赌这一把吗?
“妈妈,您在看什么?”顾珊珊看着出神的自家妈妈问道,“他的图纸。”
“对,他的。”莫红缨转身看着身旁的她道。
“妈妈看它做什么?”顾珊珊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找出问题所在,解决问题呀!”莫红缨清澈的眼眸倒影着她的身形说道。
“那找到了吗?”顾珊珊满眼祈盼地看着她问道。
“找到了。”莫红缨伸手点点她的鼻尖道。
“那还等什么呀!快去告诉马爷爷,他都急白头了。”顾珊珊激动地看着她说道,扯着她的衣袖催促道,“快去。”
“我去没问题,只是你马爷爷会听我的吗?”莫红缨握着她热乎乎的小手看着她说道。
“为啥不听?”顾珊珊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一呢对于这些图纸专业性太强,普通人看不懂。二呢因为他的关系,咱们可是被人家指指点点的。”莫红缨耐心地看着她说道。
“那也要去,说服他们。不然就没饭吃了。”顾珊珊紧握着她的手道,“同学们现在都安静的很,不吵也不闹了。”
“怎么回事?”莫红缨柳眉轻挑看着她问道。
“不论是厂里还是家里的气氛都不好。哪里还敢调皮捣蛋啊!一个个跟蔫了吧唧的。”顾珊珊黑漆漆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脸上已经许久没笑容了。”
莫红缨卷了卷图纸,“咱们走。”拉着她说道。
“去哪儿?”顾珊珊紧追着她问道。
莫红缨打开房门边走边说道,“去找你马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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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厂长的家不是单元房,而是独立的平房。
条件看起来也就别大杂院好点儿,没有集中供暖,独立的卫生间。
单元房基本上都分给了厂里的有资历、有资格的老工人了。
莫红缨敲开了马厂长的家,是他的爱人开的门,“小莫是你啊!”感激地看着莫红缨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家老马……”吸吸鼻子说不下去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莫红缨深邃的黑眸看着她说道,“马叔呢?”
马婶闻言赶紧说道,“你找他有事,在新车间呢!心里不痛快。”
“我去找他。”莫红缨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去吧!有可能的话,多劝劝他。”马婶一脸拜托地看着她说道。
“我会的。”莫红缨闻言重重地点头道,“我走了。”拉着顾珊珊辞别了马家。
莫红缨骑着自行车载着女儿去了新车间。
没有了工人,没有机器轰鸣声,新车间更加的清冷了。
莫红缨侧身走进了空旷的车间,哒哒……皮鞋声踩着地板,清晰的能听见回声。
莫红缨看着马厂长拿着抹布弯着腰在擦那些机器。
“唉……好好的机器怎么出来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呢!”马厂长始终想不明白。
“因为主板接错了。”莫红缨站在他身后开口道。
马厂长闻声站直了身子,回头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是红缨啊!”
显然心不在焉的马厂长根本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莫红缨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机器主板接错了。”
“啪嗒……”一下马厂长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眨眨浑浊的双眸,抖动着双唇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从图纸上来看,主板接错了。”莫红缨将手里的图纸放在机器上展开,因为是卷着的,无法彻底的展开,于是看向顾珊珊道,“珊珊,帮忙拉着。”
“哎!”顾珊珊将图纸拉开,母女俩一人一边,展开在马厂长面前。
“这图纸?”马厂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现在天天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