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是怎的了?”
户部尚书夫人眼瞧着自家夫君被人从外头抬回来,一时心急如焚,对一小厮问询:“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厮也不敢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夫人,是这样的,二公子在街上胡言乱语,把老爷给气的晕了过去。”
具体的话那小厮也不敢说,毕竟事后二公子要是算起账来,他也担不起。
“这孩子!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把他给我关祠堂去!”尚书夫人难得对白与涵动气,后头被几个小厮扶着进来的白与涵听了,顿时扑向亲娘诉苦。
“母亲!你怎能忍心把孩儿关到祠堂去?”
可怜又委屈的模样,着实是让尚书夫人有些不忍心,毕竟一直都是宠爱着的,平日里白与涵无论犯了什么错,都想着赶紧抹平,从未责怪。
尚书夫人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悔,大抵就是因从前小错未责怪,所以才娇纵成这个样子。
拂开衣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你啊你啊!都被你祖母宠的无法无天了,竟然连你爹都敢气!”
“儿子喝多了酒,酒后胡言,哪里能当真啊?”
白与涵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了,刚才街上所言导致他这会儿心中没底。
他不过是说两句过过嘴瘾,想来是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爹爹身为户部尚书,也定然能给他摆平!
越是这样想,心中越是安定,祖母说过,爹爹官大,就算犯错,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你不是被京兆府抓去了?怎的还喝上了酒?”尚书夫人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此刻,当真是想上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当初白与涵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一算命道士说是大吉之福相,保白家一生安泰贵气冲天。
家中老太太听了自然高兴,非得抱过去养在膝下,宠爱之至,连他这个亲娘也不敢教育。
久而久之,倒显得她怕了这个儿子。
最终坦言:“你丝毫不如你大哥!”
这句话尚书夫人从未说出口过,也是白与涵头一回听到。
平日里外都对白峰程夸赞有加,却从不见有人赞誉他,这件事儿本就让他心中不爽。
如今听到母亲亲口说出,一气之下开口怒言:“你就喜欢大哥!从来都没有管过我!小时候你就只教大哥读书,却不肯教我!府里只有祖母对我好。”
近乎嘶吼出声,惊得府里来往的丫鬟都屏气凝神噤了声。
尚书夫人被吼的有些发懵,眼眶一酸,又气又委屈:“你自幼不肯读书!让你练字,你便同你祖母告状!如今反而来责怪我?贪玩劣性,烂泥扶不上墙!”
一时说红了眼,白与涵也早就没了顾忌,大喊大叫:“祖母说的果然不错!你就是白家的祸害!要是父亲当初娶了表姑,父亲早就当宰相了!也不至于十年不曾有升!”
这话一直是白老太太同他常说的,表姑嫁的男人从前官位还没有父亲高,可如今却成了当今的丞相。
对于这件事,祖母一直耿耿于怀,一想到他在表兄沐慎和面前不受待见,心中便更更加赞同祖母的说法!
若是当初父亲娶的表姑,那么如今被看不起的人就该是那沐慎和!而他也会是丞相的嫡子!
尚书夫人站在台阶末,虽瞧着是比底下的白与涵高出半个头来,可心里却觉得自己格外矮小。
她不曾想自己的亲儿子会这般看待她,或许从一开始把这孩子交给老太太以求婆媳关系缓和,是错误的。
母子二人都红了眼,尚书夫人眼中失望不加掩饰,白与涵仰着脸愤怒又高傲。
他断定母亲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母亲敢要是敢打他,祖母第一个不答应!
怎么说他是府里的福星,白府要是没他这个福星在,迟早要垮!
“好!好啊!”
尚书夫人叹了口气,整个人似苍老了不少,拂开身边丫鬟的搀扶,敛下失望心痛,冷言吩咐府中下人:“把他给我关进祠堂!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话落,白与涵原本高傲的目光显得有些惊慌,他从不要进那阴森森的祠堂,瞬间服软:“母……母亲!母亲我知道错了。”
显然,这次的服软已经起不了丝毫作用,尚书夫人的心早已被那句话伤透了。
“母亲……”
直至被小厮狠下心架走,白与涵才认识到尚书夫人这是真的生气了!
才被推进祠堂,只听啪的一声外头便关了门,他扑到门边,就听见外头上锁的声音!
“因为这些狗奴才敢关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狗奴才,狗奴才!”
尽管再怎么叫喊,这次竟无人应她。
祠堂之中,只有隐隐烛火光,喊累了猛然回身,竟见旁边有一低头站着的丫鬟!
烛火阴冷,飘忽不清,只一眼,便吓坏得白与涵软了腿!
直到定了神,才发现那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并不是什么鬼神。
想来是府里守祠堂的丫头。
“你,过来。”想到方才吓得腿软的样子,白与涵也自觉有些丢脸,对这丫鬟也没好脸色。
那小丫鬟颤颤巍巍的挪步向前,快走到白与涵跟前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小丫鬟低着头看不清模样,白与涵皱眉:“抬起头来。”
“是。”
微微抬首,小丫鬟只轻轻看了一眼白与涵便低下眉眼,瞧着模样清丽又娇俏,虽说不是什么大美人,也是小家碧玉。
白与涵顿扫心中不快,眉眼笑意晕开,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爷的话,奴婢叫小花。”
这名字倒是相配,长得就像路边的小野花,时而看看也是新鲜。
瞧着上头供奉的祖宗牌位,白与涵忽心生邪念,早便看这些东西不顺眼,一把将小花拉入怀中,不由分说的便往地上跪坐蒲团压去!
“二爷!二爷……”
一柱香后……
白与涵心满意足地穿着地上散落的衣裳,瞧着那哭的楚楚可怜的小花,不耐烦道:“哭什么哭?等明爷将你收房,你就等着享福吧。”
小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捂着身子低声抽泣。
穿好了衣裳,白与涵目光也盯向了旁边的窗户,那窗户留了点透风的空隙,显然是没上锁的。
心中一喜,连道:“爷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守着不许胡说,听见没?”
小花只得连连点头:“是,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