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色录像带
“先生,醒醒,北品川到了。先生?”
叶明哲耳边传来朦胧的话语声,他尝试着将眼皮睁开,仍有些迷糊的他勉强分辨出此时自己正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排,司机正好心地提示他已到达目的地。
“多少钱?”叶明哲很自然的想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付钱,可却摸了个空。
“先生,1900日元。”
听到“日元”二字叶明哲愣住了,联想到之前朦胧中听到的地名“北品川”,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哪。努力回想后发现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跟保安大爷闲扯后回家睡觉。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当下应先付钱下车再说。
已经完全清醒的叶明哲发现自己身穿全套灰呢西装,脚穿棕色皮鞋,全身上下口袋都掏遍了也没找到有现金的存在,只在胸口里兜发现一张名片。
岩垂侦探事务所,岩垂南七。
“先生您一定是累坏了,不妨在您的公文包里看看钱包在不在。”
叶明哲的举动被司机都看在了眼里,他认为这就是一个忘了钱包放哪的糊涂蛋,于是热心的提醒叶明哲。
当然,如果真碰上了没带钱的,也只好帮他在一边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让家人朋友送钱过来。司机并不打算报警,因为那样太耽误自己的生意。
叶明哲抓过一旁的公文包找着钱包,一边跟司机搭着话,陌生环境多了解点信息总是没错的。
胶卷相机、小型磁带录音机、笔记本、钢笔、钱包,有了!
叶明哲递给司机两张1000面额的日元。
下了车的叶明哲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确定是早上6点。
街边挂满日文招牌的建筑,不一样的涂装的出租车,加上自己公文包里的古董玩意,这一切都表明自己很有可能身处90年代的岛国。
街边拉面店的玻璃窗户上,倒映着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叶明哲拿出钱包里的身份证对比了一下。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岩垂南七?一个私家侦探?
嘿,这可真是不折不扣地改头换面。而根据名片上的地址,自己这个身份工作的地方就是在这附近。
推开拉面店的门,叶明哲点了一份店家推荐的招牌豚骨拉面,大片的火腿和酱牛肉让他胃口大开,酱萝卜和腌秋葵的清爽口感又很好的去除了肉类的油腻。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认真的吃一顿饭了?没有了手机的伴随,虽然多少有点不习惯,但这才应该是生活的自然模样吧。
吧台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日历,富士山下的樱花很美,今天是1998年的4月7日。
点上一根烟,享受着由美食带给的饱腹感,让原本刷手机的时间来静静思考。
现在唯一对他有用的信息就是这个陌生的新身份。
岩垂南七,男,1969年5月出生,今年28岁,家住新宿区神乐坂,在北品川可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侦探社。
钱包里的现金一万六千多,两张银行卡。
至于更多的信息就需要叶明哲慢慢探索了,比如家庭成员,社交圈诸如此类。
他并没有用多少时间来思考,很快就做出决定,先去工作的地方熟悉下环境,然后去银行修改密码,最后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回家。
事务所离面馆并不远,就在街尾的二楼。不大的白色店招已略微发黄,看起来有不少年头。
一个身穿病服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此时正徘徊在事务所的门前,当他发现上楼的人正是岩垂南七时,急忙扑了上来,就仿佛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稻草。
“岩垂先生,请拜托救救我!”
叶明哲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紧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事务所的门。
“先生,请冷静一些,有什么事务请先进来说。”
男人进门前反复回头看了身后好几回,又用手不停着摸着后背,就似乎他的背上趴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男人随后坐在沙发上,后背紧紧贴着靠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解过来。
叶明哲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的行为如此怪诞,以至于穿着病号服跑来自己的事务所寻求帮助。
叶明哲递给他一瓶水,也不见男人打开,就这么静静等着男人开口。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病服男人才开口。
“岩垂先生,我是m报社的冈崎。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印象,两年前我在您的帮助下成功报导了一期公车猥亵案件,并抓住了那个多起犯案的嫌疑人。”
对此叶明哲并没有任何反应,毕竟他只是一个拥有岩垂南七身份并刚来到此地的人,病服男说的事情他毫无印象。
于是便只用眼神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男人哆哆嗦嗦的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起一根烟放在嘴里,颤抖的手却怎么也点不着嘴里的烟。
叶明哲掏出火机给他点燃,男人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那个女孩的鬼魂已经缠着我一周了,我不知道有谁能帮我,再这么下去我会死。”
好家伙,一上来就下猛料,叶明哲猝不及防的大脑死机了。身为普通人的他听过不少怪谈传闻,甚至看过很多相关文学作品,影视游戏,但现实中谁也没机会见过。
但这里是岛国,一个传闻中各路鬼神列队逛街的国家,同时又是一个不在相同时间线上的世界。
卧槽,岛国休闲游的想法泡汤了。
看过不少穿越文的叶明哲很是苦恼,就知道莫名来到一个世界没那么容易,不管这是梦境还是穿越,他没想到轮到他开局就是王炸。
该来的还是要来,躲都躲不掉。
叶明哲拿出笔记本,决定详细询问一番。
“你说那个女孩的鬼魂,她是谁,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大概半个月前吧,我有一位叫浅川玲子的同事因为调查事件失踪了,就在那段时间我根据线索认识了这个叫香苗的高中女生。”
听到浅川玲子的名字时,叶明哲的内心忽起炸雷,感觉嘴皮有些干,他烦躁得用笔头敲了敲桌子,又再次跟病服男确定了一次。
“你说你的同事叫浅川玲子?”
在得到对方的确定后,病服男后面的陈诉叶明哲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将要面对或者说将要接触到的对象恐怖到让他无力抵抗。
因为那是来自《午夜凶铃》的山村贞子,幼年时期目睹母亲跳进三原山活火山自杀,后来被亲生父亲注射天花病毒并用镰刀抹了脖子抛入井中,在井中和天花病毒共存了三十年这才悲惨死去,成为了令人恐怖的厉鬼。
在机缘巧合下,它用它的怨念录制了这盘黑色录像带,它要让所有人感受到它的怨恨和绝望,只要看过的人七日后就会被它前来索命,怨念和病毒会攻击人的心脏,而死因却是心肌梗塞!
就在这时,事务所的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
“快把门打开,我们是爱光病院的,里面的病人很危险,有暴力倾向。”
这个叫冈崎的男人开始变得更加慌乱起来,他从病服里掏出一盘录像带放在茶几上。
“他们来抓我了,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至少请看看这盘录像带。”
说罢,他便冲向楼背面的窗户,打开翻了出去,很快就落地向巷子深处跑去。
叶明哲这时才去将房门打开。
几个医生呼啦啦涌了进来寻找着病服男的身影,叶明哲指了指正大开着的窗户,几个白大褂又很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