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踹门还是劈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
嗯,没错,道士现在心里就是这种感觉,是南村幼童欺我老无力,惟有泪千行……
可自己做的孽,含泪也要吞下这份恶果。道士看着眼前给自己治疗着伤势的贞子,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一动不动地就这么躺在贞子的怀里。
左腿的断裂的地方先是被贞子复位,然后一个治疗术丢上去没多久就治好了,而最麻烦的还是那被屠夫撕下来的耳朵。
和现代外科手术一样,这地方的伤口要先清创,然后要分毫不差地将断掉的部分接上去。
贞子每一步做得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生怕弄疼了道士,而自己却是早已经双眼含泪。
屋子里虽黑,但如此近的距离要是还察觉不到,那也和瞎子差不多了,不,应该是又瞎又傻。
道士哪能不清楚贞子心里的想法,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这姑娘哪都好,唯独自己遇到了危险或者受了伤,她就会开始自责。
这种自责丝毫没有原则,哪怕这些危险都是他自己找上门去的。
贞子的心意他何尝不明白,只是从头到尾都在装傻充愣罢了。
有人说放下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可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他大可以接受贞子,开始一段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的恋情。可这么做却会让他觉得两相亏欠,心里难安。
可又有谁知道他只是怕,怕有一天负了贞子又玷污了爱情……
“贞子,你……其实不用自责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活不到现在。嗯,应该早就死在倩女幽魂世界里的小阴间里了。对了,你还记得当初送给我得那株花么……”
说罢,道士从空间包裹里取出当初在冷月山庄时贞子亲手挖出的那株花,后来又多次被他换了盆。
空间包裹里没有时间的概念,那朵粉紫色的野花依旧像当初那样盛开着。
“你看,它还和当初一样开得娇艳,是吧。野花自有野花的顽强,就和我俩一样,所经历的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不碍事的。”
“哈……,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就这样有你陪着也挺好。”
看到贞子没有回应,他又觉得无趣,于是故作豪迈地补充了一句。
可哪曾想贞子却是俯下头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吹得他耳根痒痒的,顺手一扒拉,竟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被完好无损地接了上去。
回想到刚才贞子的所作所为,叶明哲不由得有些脸红,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什么样的老干部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更何况是禁欲多年的他,这不是要人命嘛。
叶明哲尴尬着坐起身来,心中老鹿乱撞,但他不敢去看贞子的眼睛,生怕自己的魂儿被这妖精勾了去。
“咳咳……那个,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要赶紧找到阴三的下落才是。”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说道。
阴三的店铺在战斗中被他们弄塌了将近三分之一,屋内一片狼藉,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道士吹着火折子后便带着贞子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现在只能指望阴三那家伙福大命大躲过一劫了,要是他真嗝屁了,那所有人都只能老老实实躲起来,再熬到天亮后逃离这襄阳城了。
可这么做他不仅完成不了任务会被系统抹杀,就连如今在襄阳城里的百姓怕是也活不下来几个。
鞑子军队的追杀只是一时的,他们出去逃难当野人虽说会死不少人,但总有一天还是能回到这里。
可要是这满城的冤魂厉鬼一旦醒来,那这些人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让整个襄阳城彻底沦为鬼域,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忽然间,在火光的照射下,道士在地上发现了一个被砍成两截的纸人,他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却发现这个纸人他似乎见过,隐约记得好像是阴三出殡队伍中的一个。
是吹唢呐的还是敲锣的来着?道士记不得了。
但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在屋内离之不远的地方,他发现了上次阴三给他演示做出来的那个侍女纸人。
同样是被人(鬼)砍成了两截……
可这不对啊,阴三做出来的纸人纸兵并不会因为这种物理攻击而失了作用,只有用火才能消灭。
而通过之前与屠夫的近距离厮杀,道士也没发现屠夫的刀有着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是又大又沉。
难道来截杀阴三的人(鬼)不止一个?想到这道士的心中立马警觉了起来,将火折子换到了左手后,长刀随即出鞘。
紧接着他在另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却发现了更多的纸人,密密麻麻竟然是有二十来个,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里面,背朝着他。
黑暗的场景加上昏暗的灯光,让人汗毛直立。
道士用刀鞘试探着捅了捅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士兵”,见其毫无反应后这才将其挪到一边走了进去。
他把这些纸人一一挪开后这才发现,这里似乎是阴三平时存放材料的地方,靠近墙边的地方全摆着一些香烛寿衣,还有扎纸用的东西。
然而就在道士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亮光在角落里一闪而过,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反光晃了他的眼。
“阴物?”道士轻咦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周身附带着阴气的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铜镜,整体轻薄,呈葵花状。边缘处没有什么繁琐的花纹装饰,倒是背面有着一些花鸟鱼虫的图案,镜纽右边有铭文书曰:“湖州真石家念二叔照子”。
这看起来就是一面普通的湖州镜,后面的铭文应该就是这个朝代制造商的商标了。
道士把玩了两下又将铜镜的正面翻了回来,打磨光滑的镜身上立刻就映照出了他和贞子的面容。
见贞子看着稀奇,他随手就把这面铜镜递给了她,“喜欢就拿去,送你了。”
得了礼物的贞子自是喜笑颜开,两只美眸都眯成了月牙儿状,只要是叶明哲送给她的东西她都喜欢。
可正当她欢喜着用手摩挲着镜面的时候,整个人却被这面铜镜吸了进去!
这一变故弄得道士心中一惊,伸手就抓向贞子,可他再快也没能来得及,转瞬间贞子就在他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啷”一声铜镜落地,边缘顺着地面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卧槽!
在短暂的失神过后,道士怒不可遏。这是什么狗屁玩意,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抢人?!
他试着学贞子先前的动作,开始用手疯狂摩擦着镜面,可接连几十下把镜子摸热了都毫无动静。
好好好,你不开门是吧,那我就自己开,于是他一把将铜镜摔在地上,拔刀便斩了上去!
就在刀锋要砍在铜镜上的时候,那股先前出现的吸力再次出现,倏地一下就将他带了进去。
此刻道士感觉自己就像是穿过了一层纱帘,眼前一暗之后自己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里全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被无穷的灰雾笼罩着,目力所及之处也不过三五十米。而他所站的位置似乎是一条土路,土路的尽头上有一座门前挂着白灯笼的宅院!
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道士警惕着四周缓缓朝着那所宅院走去,走到近前后却发现门前居然种着一棵桑树。
看树龄怕不是有上百年才能长得这么高大,可好端端的谁家在门前种这种玩意?
真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道士眼角抽了抽,将手里的火折子熄灭揣回怀里,然后提着刀看着面前的宅门,同时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息,就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可要是道士真信了这种诡异的地方还有人住那才是离了大谱,眼下他考虑的是将门踹开还是劈门而入!
正在这时檐柱两旁的白色灯笼却抖动了起来,就像里面装着什么活物。
“有客到……有客到……”两只灯笼齐刷刷地转过身来,白色的面子上就这么咧开了一张大嘴,用着不似人间的嗓音嚷嚷着。
“我去你娘的……”此时把所有注意都放在门上的道士被吓得一颤,跳起来挥刀就把两只灯笼砍了下来,然后一边一脚将它们踢出老远。
眼瞧着两只灯笼没了动静,道士抬腿就朝着宅门踹去。
可就在这时,宅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道士踹了个空,身子一个不稳就朝着院内跌去,也幸好他反应的快,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是保持住了平衡,这才避免了摔倒。
可他前脚才刚站稳脚跟,后脚就听到院内传来一道女声。
“来者是客,小女子本该好好招待才是,可阁下先是伤我门夫,又欲踹我院门,还没进门就先恶了关系,这是何故?”
道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院内一个黄衫女子正坐在亭子内,手中持一茶盏,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当道士看清这女子面容的时候,心头却是一惊,一个名字随即脱口而出。
“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