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
皇后正闭着眼睛听着跪在地上与母家获取联系的宫女汇报。
“如果陛下没有处理我,是因为还要倚仗本宫母家的势力,然,帝王之怒,何易平息,如今本宫被软禁东宫,这边还未能给出个交代,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娘娘不要灰心,将军已经让奴婢转告娘娘,只要随便给出一个理由,大面上说得过去,便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将军会来处理,至于大殿下的前途……”
皇后:“秦儿的前途,终究是要受连累了,好个封染,真是好计谋,好心计!”
皇后将茶杯摔到了地上。
“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回去转告我哥哥,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到宫人都退下,皇后起身认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行了,听够了没有。”
“皇后娘娘好大的气,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皇后冷眼看他:“你还有心思说笑,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你看不出来吗,若不是本宫有个好父亲,好哥哥,本宫现在的脑袋早就落地了。”
皇后一步步地走向眼前的男人,抬起手点着他的胸口:“本宫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上官清抓住她的手:“臣可舍不得皇后娘娘死,多好看的脑袋,还是长在脖子上好。”
皇后将手抽了回来:“本宫是看,你是巴不得本宫去死。”
上官清:“怎么会呢,依臣看,这次的事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大殿下距离太子之位又远了一步。”
皇后指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礼儿?本宫失了势,凭礼儿又如何能斗得过封染?上官清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帮他坐到那个位子,你真正想的,是你自己做到上面去吧?哼,你一亡国之下囚,你配肖想帝王之位,我告诉你,只要有本宫在,你就永远,别、想。”
上官清走上前去拥抱她:“皇后娘娘,何必这么敏感呢,臣很认得清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跟五殿下争。”
皇后冷笑:“你最好是这么想的,上官清,你记住本宫能给你新生,也能让你下地狱。”
上官清:“臣记住了,娘娘将臣藏在寝宫里二十年,让臣苟且偷生,还有能够有幸伺候娘娘,臣感激不尽。”
皇后冷笑,上官清这个人,从最开始的相遇到现在,除了床上,她与他说话永远都像是在对棋博弈。
她自然知道上官清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无论他承不承认,她都很清楚,上官清对那个位置依然有着幻想奢望。
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为自己所用,为封礼所用,一条亡国的狗罢了,自己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让他跳到主人的头上撒野,他的志向就算在远大,离了她,他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皇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抚摸着眼前那张俊美的脸:“这些年,我除掉了你暗中藏下的好多人,如今,你能用的人应该也没有多少了吧?”
上官清面色无异:“皇后娘娘神通广大,只不过,心胸不太宽广,我的人不就是你的人吗?这么多年了,何必做的如此决绝?”
皇后轻笑,依偎在他的怀里:“何必?你知道我不放心什么,永远不放心,你只要在本宫身边,好好待着,好好做本宫的军师,就够了,其他的小心思,上官大人就收了吧,干吗?”
上官清:“能陪在皇后娘娘身边,是臣的荣幸。”
“好了,你就会嘴甜,”皇后从他怀里出来,重新坐下,“现在想想,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吧,封染,我还真是小瞧他了,这个计谋真毒啊,偏偏还做得滴水不漏,让本宫一丁点马脚都抓不住。”
上官清在她身边坐下,搂着皇后的腰:“你早该明白的,能在你手里活这么多年,你提防的还不够。”
这些年皇后对封染可谓是下了狠手,从未有过恻隐之心,有时那些手段连心狠手辣的上官清都叹服。
皇后冷哼一声:“他就是看准了我对他的不容,才给我设下了这个圈套,还有皇上身边的那个药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林箐带进宫里来的。”
上官清:“现在重要的,是一个交代,臣想皇后娘娘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皇后:“本宫可真是可怜,对待那些宫女太监那么好,却遭此背叛,真是,伤透了本宫的心。”
上官清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究竟是谁背叛了皇后娘娘呢。”
皇后:“迎心。”
迎心,皇后的贴身宫女,在深闺事就陪着她的人,帮她处理了不少事情。
上官清:“皇后娘娘舍得?”
皇后叹息一声道:“她背叛了本宫,本宫不舍得又有什么用呢,本宫能做的,也就只有帮她照顾她的那个可怜的妹妹了。”
上官清真心实意道:“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皇后:“她知道的太多了,再忠诚的人,知道的太多不该知道的,就是床头的鬼,让人睡不安宁,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上官清:“嗯?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皇后:“所以你最好小心啊,如果有一天你这张脸本宫不喜欢了,那本宫就送你去见阎王。”
上官清:“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让你越来越喜欢……”
皇后勾了勾眼前人的下巴,缓缓地笑了……
封染来到太傅府,拜访完太傅,出了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林箐。
林箐:“殿下。”
封染:“怎么知道我回来?”
林箐眨了眨眼睛:“我在殿下身边安插了耳目啊。”
封染意外地挑眉:“哦?那你好大的胆子!”
林箐:“是啊,林箐的胆子就是很大,不知道殿下要怎么罚我呢?”
封染故作沉思:“嗯,嘶,这我得好好想想……”
林箐身边的婢女忍不住笑了:“太子殿下净听我家小姐乱说,她啊,基本上天天都让下人在外面守着,只要殿下来了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告诉她呢。”
封染了然:“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向稳重的林箐难得有些红了脸:“可月,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可月忍着笑:“是是是,是奴婢多嘴了。”
封染笑着摇了摇头:“行了,可月,你先下去吧,我跟你们小姐随便走走。”
可月:“是。”
封染:“让我看看,林小姐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林箐嗔怪地看着他:“你就会打趣我。”
封染:“没有,就是太久没见你了。”
林箐:“这次皇后要把那件事情解决应该要废不少力气了,殿下可以在这个时间好好地清理身边的人。”
封染:“这些都是小事,不就被盯着吗,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倒是你,那天究竟什么事,这么急着给我传消息,皇后的寝宫究竟有什么秘密,那个钥匙是干什么的?”
林箐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只有一点,皇后的寝宫,有一间密室。”
封染:“密室?”
林箐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有预感,这件事情一旦被皇上,被天下所知,足以让皇后再也翻不了身。”
封染:“我明白了,看来还是得去会会,我们神通广大的皇后娘娘的寝殿了。”
林箐:“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殿下千万小心。”
封染点点头:“我明白,你也是,这两年你在皇后那边已经是明处了。”
林箐道:“我没关系的,我有父亲和哥哥,身边也有人保护,我没事的,我那天听殿下的意思,是认识了一只妖?”
封染:“嗯,无意间发现的,她在暗中帮过我几次。”
林箐点点头:“若是殿下觉得那妖值得信任,那便好,哪天让我见见她吧。”
封染点点头:“好,林箐,这些年你一直没告诉我,那些妖你是怎么找来的,你又是怎么让他们听命于我们的。”
林箐:“殿下,我与那妖有过约定,有些事情不能对外言说,但是殿下放心,林箐从来不会伤害殿下,这件事情,对殿下而言绝对不会……”
封染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只是这时间所有的事情以及力量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得到,我是担心你,这其中你跟那只要,还做了什么协议,是我不知道的?”
林箐一笑:“请殿下放心,林箐会保护好自己的,林箐还要看着殿下君临天下施展宏图呢。”
封染皱眉看着她:“林箐。”
林箐:“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选中我的,我与她的相识是一场意外,我手里确实有她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却能换来给我很大帮助的东西,我只是觉得这个买卖不亏,便与她做了交易。”
封染:“真的是这样吗?”
林箐:“林箐从来都不会欺骗殿下。”
封染看着面前的林箐,只剩下无奈,他当然相信林箐不会背叛他,这么多年,林箐在自己面前所抛出来的真心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尤其是当年,为了救他,林箐差点死于猛虎爪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她对自己的心呢。
但这并不妨碍封染知道林箐在这件事情没有说实话,至少她掩盖了很多,她说的话一听就能知道,她区区一个凡人,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傅府二小姐,手里又有什么能让那只妖愿意与她交易的呢。
林箐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封染一直都知道,她想骗自己,完全可以想一个让他即使心有疑虑却挑不出破绽的理由来说服过去。
但因为她不愿骗他,所以连这个理由都懒得想,不愿想。
面对这样的林箐,封染承认,他无可奈何。